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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 貓收回舌頭。 眼淚當真是苦的。 虞玓安靜闔著眼,晶瑩的淚珠不斷滲出來,貓就周而復始不斷地舔著,背在身后的蓬松尾巴輕巧搖曳著,像是愉悅至極。 他當真是個壞人。 晨起的日頭漸漸爬升,院子里有人起了。 窸窣的動靜后,白霜忍著哈欠跨出門來,正欲去正屋看看郎君的情況。小步小步沿著廊下走了幾步,白霜的余光像是瞥見了什么般猛地回頭,但見她心心念念的小郎君正倚在庭院樹下熟睡。 大唐的宅院都是呈現“回”字形,正屋出來四周本不該有著太多的植株??梢蛑菔滥虾头糠蛉说钠肺督跞绯鲆晦H,故而宅院的四處還是有些綠意在,盆栽點綴更是常有。虞玓這處便是有著一棵不知樹齡幾何的大樹,他的身影近乎要被樹影所遮蓋。 白霜急急走了過來,身上披著件毯子的虞玓悠悠轉醒,清透的眼眸起初有些茫然,在看到白霜的時候回過神來,“白霜jiejie——”他話剛落,卻也是看到了自己的模樣。 虞玓微愣,被蓋在毯子下的手指下意識蜷起來。 他怔怔抬手,抬頭就能看到颯颯作響的枯黃樹葉。 就好像大夢一場,醒來不知歸處。 … 大興宮內,除了來往走動的內侍女官外,便是那些最安靜也最有威懾的禁軍巡邏的聲音。 東宮燃著燈。 這意味著東宮的主人已經轉醒。 李承乾赤.裸著腳踩在地面,毛絨絨的地毯刺撓著腳趾,他的臉色有些蒼白,連續幾日低燒后,他昨日剛吃了孫思邈的藥汁。 太子殿下的身體虛弱,是宮里一貫的認知。 在貞觀九年之前,他甚至有兩年病重到近不能醒來。 九年這一遭,不過是重復的第三次。 不過這次卻是來得及請孫神醫細細調理,因著后來長孫皇后的病情緣故,原本打算在太子的身體好轉后就辭別的孫神醫不得不多留了半年的光陰。在妙手回春把長孫皇后從地府搶回來人后,他也在不斷地給太子開調養的藥劑,以至于太子的身體已經比往年要康健許多。 “太子殿下,圣人派了劉公公過來,說是讓您再歇息一日?!?/br> 隔著宮門,內侍總管的聲音細細微微響起來。 他斂眉,抬手捏了捏眉心的位置,那種鼓鼓的脹痛消失了。 他淡淡地說道:“讓他回去告訴阿耶,我已經沒事了?!?/br> 內侍總管欠身,“喏!” 待殿外的動靜都消失后,太子這才慢吞吞看向敞開的窗外,東宮所侍弄的花草遠遠多于昨夜所見。哪怕是在秋日,姹紫嫣紅的色彩依舊流動在東宮中,偶爾的鳥叫聲像是清晨拉開的幕布。 “傳,王寶業?!彼卣f道。 這殿內分明是無人,但是不多時,內侍來報,說是右武伯中大夫已經在外面等候。 王寶業抬腳進來,在寂靜的大殿內還未窺見太子的身影便跪下行禮,“卑職拜見太子殿下!” 王寶業不比長孫澤,他的身后沒有所謂的世家,他能爬到現在這個位置靠的只有自己,還有那么一點運氣。倘若不是長孫澤行差踏錯,壓根就不會輪到他出頭。 故而王寶業對太子殿下忠心耿耿,萬死不敢辭! “孤與你一隊人馬,你親率帶人去查。孤要這長安內所有世家的情況?!碧拥钕抡驹诖扒?,淡漠平靜的話語傳入王寶業的耳朵中,他僅是遲疑了一瞬,便磕倒在地,“喏!” 在王寶業起身倒退出去的時候,不知是什么的沖動讓他一瞬間脫口而出,“殿下,單只有京師嗎?”這話出口,王寶業就在心里狠狠地把自己抽了好幾個巴掌,真他娘多嘴! 太子殿下卻是輕笑出聲,回頭看著右武伯,溫柔的眼眸微彎,“你說呢?” 王寶業警鈴大作,他已經親眼看過太子無數次這樣的笑容,依附于太子的屬臣與侍從多是明白,當太子笑得越溫柔和善的時候,卻是最危險可怖。 太子有些扼腕,微瞇著眼,像是倦怠地說道:“可惜了?!?/br> 而后闔眼,“出去?!?/br> 王寶業趕緊趕慢地倒退出來,在門外擦著汗,接過侍立門外的禁衛遞來的兵器。 正當他低頭佩到原來的位置上時,王寶業突地發覺脖頸一涼。 ——可惜了。 太子幽幽的那句嘆息,他記得……那位的眼神,是望著他的腰間。 王寶業定定看著佩戴在腰間的兵器,竟是不知道該感激方才按規矩取了他兵器的禁衛,還是唾罵方才犯了口忌的自己?終究他還是帶著驚恐的冷汗退了下去。 圣人對太子殿下多有寬待,教導太子的屬臣基本都是朝中大儒,他們隱隱成為給太子擋槍的第一線;打貞觀九年起,太子開始參與國事的處理,歸附之人眾多;東宮從屬于太子的禁衛許多,便是在宮外仍有指揮的權力……太子從來溫柔有禮,可王寶業在越深入,都越發不敢有所差池。 這一人之下的滔天權勢與那幽深不得見的心緒,任誰都不敢不心生敬畏。 方才那話……只不過是王寶業太過詫異。 太子殿下欲要收集世家的情報是意欲為何? 王寶業任憑是想破了腦袋都想不明白,只得把這件事牢牢地記掛在心上,以防他這人頭不知道什么時候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