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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林在外躊躇,看起來好像想說些什么,但是不多時還是轉身出門去。 盧文賀待外面安靜后,深深嘆了口氣。 他和陸林何光遠等人一道來長安赴考,然結果大不如人意,平州來的二十余人竟無一人得中。雖早有預感,可放榜后,盧文賀還是大失所望。 在痛定思痛后,平州來的學子多是要歸家,少數幾個包括盧文賀、陸林與何光遠這幾個一起湊錢租了個小院子,準備直接在這長安備考,免得來年還要再往復奔波。 只長安確實是一處好地方,如此繁華場所乃是天子腳下,人杰地靈不說,平康坊那處更是令人留戀不舍,來往逗留的時間是如此的快活,這一來二去便是三月的光陰。 這些學子中獨獨陸林與盧文賀的克制算是最強的,可便是陸林現在偶爾還是會跟著何光遠他們出去頑樂,于是便只剩下盧文賀獨身一人。自來行為舉動不與身邊人同,便容易遭受排擠或冷待,不知不覺中除了與陸林還偶爾說幾句話,自三月后盧文賀與平州的學生們近乎沒有再交流過。 盧文賀掩面,沉默了片刻后重新在書桌面前坐下。 倒不是他孤傲不愛與人交往,只他清楚自己的家世,離開石城縣的時候,他阿耶便同他說過。若是一次不中,那便在京城再留一歲,莫要焦躁。 可盧文賀怎能不焦躁? 一歲不中,復一歲,家中到底不是富裕商家,底子總不能就這般虧損在他身上。 盧文賀收拾了心情,低眉掃開昨日的書簽,繼續往下讀。 不知過了多久,院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這院子不大不小,進門起三側都能住人,看起來正正方方的。因著住著的人多是有點身份的郎君,故而這院子里還是有幾個在負責灑掃做飯之流的仆人,不多時就有人去開門。 盧文賀以拳抵額頭,只覺得那些字句都如同游動的蛇般在眼前晃動。分明是真的想看下去,卻是怎么都集中不住精神! 他憤恨地啃了啃左手的關節,正忍著脾氣往下翻閱時,“盧郎君,有位小郎君說是您的舊識?!?/br> 盧文賀蹙眉,連門都不欲打開,“我在京城中并無相熟的人,他定是認錯人了?!?/br> “若我認錯了你,那才是笑話?!蓖蝗缙鋪眄懫鸬穆曇魠s是那般熟悉,盧文賀恍惚以為自己竟是回到了石城縣那般。他驚訝地站起身來,起身得快了帶倒了桌上的筆筒,來不及去扶起便匆匆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正是虞小郎君,他的小臉面無表情,可看著盧文賀的眼神帶著點暖意,“便是我,盧兄也不歡迎嗎?” 過了一歲,虞玓長高了些,那冷峻的氣息卻也沉穩了許多。若是與他不熟的人,當真要認為這是個孤傲冷漠之人。 盧文賀頓時化怒為喜,笑著把虞玓給帶了進來,“我從未想到是你,你何時來了長安……”他是個聰敏的,這話還未說完就一拍腦袋,“是不是縣衙傳聞的那位長輩親人?” 盧文賀的父親畢竟是里正,同石城縣縣衙有千絲萬縷的關系。雖何縣令下了禁口令,但私底下還是會流傳著一些說法。 虞玓頷首,被盧文賀引到右側一同跪坐下。 盧文賀他們租下的院子條件還是不錯,就算是每人單獨的房間都有著能待客和學習的場所,雖有些狹窄但日常也是足夠了。虞玓淡淡看了一圈周圍的環境,復對盧文賀說道:“你是打算在長安再留一年?” 唐科舉的時間通常是在正月里,放榜后若是得中的還需留下來考二月里的關試,但不論中與不中,大多在三月后就會歸回原籍。畢竟這科舉就算考過了,最快的也得再等三年的時間銓選,故而留在長安壓根無用。 而不中者,也基本不會留在長安。無他,花費貴。 這長安城內的宅院向來是東貴、西也貴,而南部便宜些。盧文賀等人租住的宅院就在靠南的大興坊,一個月約莫要八百錢。而現下在長安城內,一斗米也才要十八文,故這價錢久之還是難以支撐。 不過若非這般,虞玓倒也不會知道盧文賀的事跡。 因虞玓以為他們早就歸家去了。 正月舉行的科舉考試是禮部試,是不會糊名的。由此誕生了另外一種流行的辦法,便是應舉的學子會把自己所做的文章投給一些位高權重的官員或是大儒以求看重推薦,這種稱為行卷。 虞世南、褚遂良、房玄齡、孔穎達等這些大儒的門房常堆滿了各地學子的行卷。 只虞世南多數時候是不看的。 虞玓是在虞陟去偷撿行卷看的時候,在其中發現了盧文賀的卷子。虞陟在旁說道:“我記得這人?!?/br> 他抓耳撓腮想了想,“我那日上學去,他清晨就候在門外了。只祖父向來不喜行卷的行為,他以為這等舉措多少會影響考試的公平。故而雖會收下,卻一概都不看?!?/br> 虞玓微挑眉,科舉不糊名確實不大公平,人心向來都是偏頗的,看到自己熟悉的人……難道不會酌情多增一分? “不過我怎記得我還曾在平康坊看過他?”虞陟摸了摸下巴,像是在認真思索著,“應當是在三月初的時候,二郎到這里的前后腳?!?/br> 虞玓挑眉,那還真是巧合。生徒在三月應當就散盡了,盧文賀或許還留在長安……一思及原因是為何,虞玓就差不多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