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頁
書迷正在閱讀:人類清除系統、諸天建設系統、他們的嬌寵[高H NP]、崽崽是全世界的希望、那一只小飛天兒、我,神明,救贖者、地球今天也要賺錢養月亮、我,反派親爹,仗崽欺人、一級茶藝師修煉手冊、軍痞農媳:山里漢子,寵炸天!
虞玓把兩盞油燈都挪到眼前來,讓昏暗的光芒更明亮些,這才繼續埋頭看下去。攤開的書卷猶如還殘留著淡淡的墨香,讀來雖有些苦澀,可虞玓一旦讀進去卻廢寢忘食,不知日夜。 李承乾在舔完那條長得要命的蓬松大尾巴后,又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從暫時的貓窩里面邁步出來,悄無聲息地借著陰影潛伏過去,如同黑夜里捕獵的野獸,絲毫沒有引起任何的注意。 李承乾輕巧地跳到虞玓背后的架子上,輕而易舉地借著高地優勢看到了虞玓在看的內容。 他在看極為枯燥的農學書。 那些枯黃古老的字跡沾著過往的印記,虞玓的手指按在書頁上,認真而細致地一頁頁看下去。這不是往常他所喜歡閱讀的有趣書籍,可一旦投入注意,便全然認真。 李承乾微瞇著貓瞳,胡須不經意間動了動,然后龐大的身軀就這么擠著挨著在狹小的架子上盤踞下來,蓬松柔軟的大尾巴勾起一個半圈,白點在燈光下晃了晃,隱約看來閃著反光。 虞玓不知不覺看到深夜,還是待大貓輕巧地跳到他的懷里后,這才回過神來。 眼一眨,酸澀的淚水就跌落下來。 虞玓微愣,抬手以袖口擦拭了兩下,另一只手安撫著情緒有些浮躁的大貓,“我現在便去睡?!?/br> 這還是頭一回被大山公子催促著去休息。 他乖乖在擦手凈臉后,回去就躺下了。 次日,縣學。 虞玓只交了一份作業,他拱手說道:“夫子所布置的務農,學生以為須得是親身經歷過才能知曉如何。倘若只是紙上談兵,做出來的策文又能如何?豈不是脫離了根本,無以為繼?” 經學博士捋著胡子。 屋舍里顯得有些安靜。 從來沒有人在布置完作業后,還敢和夫子爭辯說時間不夠經驗不足,誰不是乖乖受罰了事? 經學博士幽幽地看著他,“當真不是完不成的借口?” “學生不敢?!庇莴Z淡淡地說道。 經學博士瞇著眼,沉吟片刻后,道:“若你當真如此,也罷了。我再寬限你些時日,可題目卻要稍微變動下,這幾日你若是要請假出門,我自隨你,可日后你卻是要交給我一篇完整的策文?!?/br> 何為完整? 便是不再局限經學博士此前所限定的題目,而是根據虞玓所見所得寫就的策文。 相當于自擬題目,自述回答。 虞玓欠身,領命而去,當日就去租了牛車,帶著兩件換洗的衣裳就直奔他當初所分得的田地而去。 虞玓雖自己侍弄過菜園,粗略懂得如何種植與施水肥料,可更多的詳情卻是一竅不通。且種菜與耕種間雖有互通,可更多的卻完全不同。 租種田地的是一對王姓夫婦,他們當初是從外地逃難經過石城縣,最后在這里落腳艱難過活。租種了虞家的田地后,因著虞家當初與他們簽訂的合約并不苛刻,故而他們的日子也漸漸好轉,去歲剛生了個小胖閨女。 他們對虞玓的來意很是詫異,卻也沒有拒絕,反而對虞玓態度極好,特地清掃了家中的客房,還說要去殺雞做菜,趕忙被虞玓給攔了下來。 農家人就是如此的熱情,虞玓在再三阻止后,總算免去了大魚大rou。 而王朗更是直接拒絕了虞玓的錢財:“當初若不是郎君把田地租給我,如今這日子可不是現在這般,做人還是得知足。您可莫要如此!” 虞玓抿唇,順從其意。 在這王家的茅草屋休整了一夜后,次日虞玓就開始跟著王朗去田地。 說是田地,其實最近已經是深秋,田里大部分的作物都已經收成了,唯獨少有的幾種還較為晚些,比如荅。虞玓拿著王朗從鄰居家借來的鐮刀,開始深一腳淺一腳地學著如何收割。 在不斷彎腰與抱走答那些矮小植株的過程中,王朗在清楚了虞玓的來意后,在空閑的時間開始給虞玓講解著田地里的趣事。 種子的要求,水分,泥土的濕潤程度,肥料如何配置,如何把收下來的小麥粟答去殼,如何保存,再如何售賣出去……這一系列的辛勤過程,花費了農夫農婦整整大半年的汗水。 更別說還需繳納各類的稅。 其時來看,有田就有租;有家則有調;有身就有庸。 其中租乃田租,每年需納粟二石;調是戶調,需交納絹兩丈、綿三兩或布兩丈五尺、麻三斤;庸是力役,每年服役二十天,倘若官府不需服役,需每日納絹三尺或布三尺七寸五分。 此乃朝廷奉行之租庸調制。 虞玓在頭一天下田后,回來后腰酸背痛,就連手掌都直接磨出了血泡。 要知虞玓在守孝的三年時期,這雙手卻也是時常長滿繭子,可這樣的一雙手在下田后不到一日,壓根抵不過這鐮刀與收割的壓力。 王朗在吃晚飯后取了藥膏來給虞玓按摩,使了大勁揉開他肩膀胳膊的酸痛后,還笑著說道:“當年我頭回下地,回來直接在床板上睡著了。第二天起來渾身動不得,阿耶拿了藥膏給我揉,疼得我和殺豬叫般,可沒虞郎這么鎮定?!?/br> 虞玓其實酸疼得滿頭大汗,只小臉毫無表情,偏頭看著王朗說道:“是我瘦弱了些?!?/br> 王朗爽朗笑著:“頭一回都是如此,郎君的毅力已經超過我的預料了?!北緛磉€想著第一天或許虞玓就堅持不住了,誰曾想回來后都沒聽到他悶哼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