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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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倆只能瑞陽王自己毒發,就見他在床上翻滾一時,逐漸沒了力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了。 沈遲意心頭別別亂跳,湊過去想探他鼻息。 誰料瑞陽王這時卻忽然回光返照一般睜開眼,腦子清明了一霎,他瞧沈遲意和沈若渝都衣著完好,場景也不似他腦內那般香煙旖旎,他瞬間明白是中了算計。 他面色一戾,撲上來掐著沈遲意脖子,嘶聲道:“賤人,安敢如此毒害本王!”他死死掐住沈遲意脖子:“賤人!” 沈遲意猝不及防,脖頸被他狠狠掐住,一口氣卡在當中,卻死活掰不開瑞陽王的手。 沈若渝臉色大變,她大急之下,撿起瑞陽王扔在地上金絲腰帶,重重纏住瑞陽王的手。 往常沈若渝是一只雞都不敢殺的,此時不知哪里生出那么大力氣,死死地拽住腰帶不放,拼命收緊。 瑞陽王沒那個狠勁兒,掐著沈遲意的雙手一松,他身上再沒了多余的力道,無力地在空中揮舞幾下,竟被沈若渝活活勒死了。 沈若渝不敢放手,又拼命勒了許久,快把瑞陽王頸骨折斷了,她才一下委頓在地上。 沈遲意顧不上看自己傷勢,先探了探瑞陽王鼻息,搖頭道:“他死了?!?/br> 沈若渝臉色跟死人差不多了,雙手抖個不住,她還是拼命退了沈遲意一把:“你先走,我,我留在這兒…”她顫聲道:“王爺是我殺的…” 瑞陽王瀕死之際做了個愚蠢的決定,如果他方才不是想掐死沈遲意,而是大喊一聲,叫人進來,那完蛋的就是沈遲意和沈若渝了,可現在他死的悄無聲息,外間候著的護衛和奴才毫無覺察,自有沈遲意發揮的余地。 沈遲意忙一把把她扯起來:“哪里的話,咱們自然得一塊離開,不然我就平白來這兒一趟了?!?/br> 她指著瑞陽王尸首,飛速道:“他若是沒死,那死的就是你我,可他如今已經死了,世子和他素來不睦,更何況他這回還意圖毀世子在蜀中的根基,周釗手里有世子的令牌,只要咱們能跑去出,不被抓現行,必會有人來保咱們,這事兒就不會算到你我頭上?!?/br> 沈若渝的臉色這才泛起些活氣,沈遲意還想說些什么,這時王府西南角忽然亮起沖天火光。 沈若渝一驚,沈遲意面色一喜:“周釗動手了!時候拿捏的剛好!” 她忙沖到窗外,大喊道:“西跨院著火了,你們還不快去救火?若是讓火勢耽擱了王爺的興致,王爺定饒不了你們!” 她冷不丁這么一嗓子喊出來,主院服侍的人心里都打了個突,眼瞧著西院的火勢確實極大,他們當即放下手里的差事趕去救火了,轉眼主院里就剩下幾個伺候的。 沈遲意飛速把蠟油倒在瑞陽王床邊,又帶著沈若渝跑到后窗,這時后窗傳來一道極輕的聲音:“五姑娘,堂姑娘,好了嗎?我帶你們出去?!?/br> 說話的居然是寧侍衛,沈若渝不由怔了下。 寧侍衛就是當初冒死回到蜀中,把沈若渝在蜀中的消息告訴沈遲意的沈家護衛,后來他被衛諺安排留在王府做了親衛,沈遲意在瑞陽王頻頻來擾的時候,就想法聯絡到了寧侍衛,今夜她來到王府的途中,悄悄遞給了寧侍衛一張紙條,請他今晚在她們成事之后,接應姐妹倆出王府。 沈遲意輕聲催促:“jiejie先出?!?/br> 沈若渝咬了咬牙,推開窗往下一跳,直接跳到寧侍衛懷里。 沈遲意躊躇片刻,一把推倒角落里的燭臺,讓屋里燒起熊熊大火,她這才咬牙跳出了后窗。 王府里這下徹底亂了套,自顧不暇。 寧侍衛準備好了護衛衣裳,讓兩人勉強套好,帶著兩人從小道出了主院。 他正要帶著二人從角門出去,就聽背后傳來一聲呼呵:“你們是何人?為何不去救火?鬼鬼祟祟的在哪里做什么?” 沈遲意三人身子齊齊一僵,寧侍衛轉過身,賠笑:“王爺另有事情吩咐,讓我們先出王府辦事,還望您通融一二?!?/br> 這謊撒的可不高明,沈遲意忍不住閉了閉眼。 現在王爺生死未知,正準備去救火的護衛長面色果然疑惑:“現在王爺的主院都走水了,有什么比王爺性命更要緊的?王爺又是從哪給你的吩咐?” 他瞪著背對著他的沈遲意和沈若渝:“你們是何處的護衛?還不轉過身來!” 寧侍衛臉色一沉,拔出腰間佩刀,低吼道:“快走!”護衛長只帶了兩個手下,他搏一搏,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他壓低聲音,飛速道:“快去西院和周釗匯合,他們可保你們無虞!” 護衛長自然瞧出不對勁了,他一把抽出腰間背后軟弓,直接沖著三人放了兩箭。 沈遲意眼瞧著其中一箭沖著沈若渝射來,她一把把沈若渝推開之后,就再躲閃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箭矢釘向自己脖頸。 她正準備閉目等死的時候,電光火石之間,忽然一只修長如玉的手伸了過來,在離她咽喉一寸之處,穩穩地接住了那根箭矢。 手掌被鋒利箭頭劃出鮮血,手掌的主人渾不在意似的,抬手一揚,箭矢就如同暗器一般原路射了回去,直接洞穿了護衛長的脖頸。 但利箭到底不比暗器輕便靈活,這人卻能把箭矢用的如暗器一般精準狠辣,可見內力深厚。 沈遲意尚驚魂未定,就聽見齊齊幾聲驚呼:“世子!” 她呆呆地抬頭看過去,就在衛諺不知何時打開了角門,他騎馬就立在她身畔,一身甲胄,隱隱帶著鐵血氣味,面色有些倦怠,卻不掩貴氣,雙眸亮如寒星,隱隱泛著猩紅的冷意。 沈遲意不可置信似的:“世子…” 她心下莫名一松,全身力氣都被抽干了似的,這些日子的擔憂驚懼全部泛上心頭,聲音都是一哽,她身子一軟,險些倒在地上,幸好衛諺及時扶住了她。 她啞著嗓子道:“世子怎么這時候回來了…” 衛諺抿了抿唇,瞧她脖頸有道分明的指印,還沒來得及張口,就聽沈遲意又啞聲道:“你爹死了…” 衛諺:“…” 作者有話要說: 差一千,明天補 安利新文《錯把反派當男主》,戳進專欄可收藏~ 沈呦看了一篇無女主男頻文,里面的男主出身貧寒卻堅韌不拔,是沈呦心中的白月光。 后來沈呦不慎穿進這本書里,男主還在落魄之時,在風雪天倒在她家門口。沈喲看著比書里描寫還要俊美數分的男主:“男神我可以!” 沈喲把男主接回家悉心照顧,關懷他衣食起居,每日一撩不動搖。奇怪的是,她救下男主性子陰鷙桀驁,和書里的描寫不大一樣… 直到她撩到那人動了心,生了情,才發現自己救下的不是男主,而是原書里位高權重卻殺人無數的大反派! 沈呦:“惹不起,告辭?!?/br> …… 薛靈璽遭逢大難,不得不頂替一貧寒青年的身份,不料卻被那女子看中,反復糾纏。 他本來頗厭她癡纏,之后才漸漸生出幾分興味來,愿意給她個名分。 不料她卻是認錯了人,對他的追求傾慕本應屬于另一個男人,在知道他的身份后,她毫不猶豫地逃了。 本以為將人捏在手中的薛靈璽:“……” 感謝在2021-01-10 23:35:07~2021-01-12 22:12: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star*時光 6瓶;何處歸程 3瓶;蜜蜜和黑塔羅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67章 沈遲意方才一直被情勢逼著不斷行動, 根本沒有矯情的時間,等對著衛諺把這件大事說出來之后,她心頭宛如一塊大石落地, 感覺靈魂都輕松了幾分,又想到自己動手殺了個人的事兒, 忍不住有些反胃,腦海里浮現起瑞陽王臨死時暴起的眼珠和可怖的神情, 她臉色忽青忽白的, 更難看了。 雖然瑞陽王不是自己親手殺的, 但沈若渝動的手, 和她動手有什么區別? 衛諺聽到她這話,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他翻身下馬,低頭看著她脖子上的紅腫,那五指印頗為分明,現在不光腫脹,邊緣還泛著隱隱的青紫色, 被沈遲意白嫩的肌膚一襯,簡直喪心病狂,他只要想一下沈遲意吃到的苦頭, 心中就止不住的戾氣翻滾。 他也不顧自己手上的傷處了, 用未傷著的食指摩挲著她脖頸間青腫的痕跡:“我知道?!?/br> 他手指稍稍用力,輕按那處淤青, 沈遲意疼的嘶了聲:“我方才見過周釗,他已經和我說過了?!?/br> 這時候衛諺手下將士都趕到了,方才追殺沈遲意的幾個護衛已經悉數斃命,在場的都是自己人,衛諺便沒什么顧忌了。 他微微傾身, 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橫在她膝彎處,把她打橫抱了起來:“我先送你回春秋觀上藥?!?/br> 沈遲意卻搖頭,伸手輕扯了一下他的衣袖:“你先令人把堂姐和寧侍衛送回去?!彼D了下,悄聲道:“雖然瑞陽王已死,你我心知肚明,但王府里的其他人還不知道,在其他人瞧來,你父王被困火海你不去相救,反而帶著我離了王府,若讓有心人知道了,該怎么想?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只怕于你不利?!?/br> 現在瑞陽王一死,衛諺就是下一任郡王,這沒什么可說的,但越是在這等關頭,越不能松懈,反而要把戲做足了,他繼位才會順利。 沈遲意又堅持道:“我跟你一道去,還能提點幾句?!北緛砣痍柾跻凰?,她為了自己小命考慮,自然急著逃出王府,但既然衛諺回來,王府里已無人敢傷她,她自然要隨衛諺一道走,還能順便洗脫嫌疑。 大部分時候,衛諺都很喜歡她聰慧靈敏,一點就透,但有些時候,她這樣處處考慮周全又著實讓他惱怒,她就不能像尋常女子那樣,任性胡鬧一點嗎? 衛諺有些惱意,但還是依照她的話,轉頭吩咐道:“先送他們回去?!?/br> 他沒松開沈遲意,反是摟著她重新上馬,低聲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樁樁件件記得告訴我,不得遺漏,不準欺瞞?!?/br> 時間緊迫,周釗只是簡單說了兩句,他就急著趕來救人了,所以對事情了解的并不詳細。 沈遲意腰肢被他緊緊攬著,緊到她都有些難受了,她忍不住動了動身子,理了理思路:“前些日子不知為何,你兵敗的謠言在蜀中流傳開來,王爺自覺遇到了大好時機,撐著病體想趁這段日子,取你而代之,他大概是心有不甘,所以屢屢上觀里擾我…” 衛諺冷嗤了聲,滿面厭惡不屑。 她飛快瞧了衛諺一眼,又道:“本來王爺一直忌憚你,也只敢動動嘴皮子,后來不知為何,薛素衣又從廣寧回了王府,慫恿王爺對我下手,所以王爺才干出了讓親兵圍堵春秋觀的事兒?!毖λ匾录热桓宜阌嬎?,就別指望她以德報怨。 衛諺皺了下眉,他不是不知道薛素衣的一些小算盤,不過看在過世母親的面子上,他也不好重罰,而且在他心里,薛素衣不過一內宅女子,也撲騰不起什么水花來,他的確沒考慮到的是,薛素衣居然真有那么大膽子。 他面色漸漸結了一層寒霜,抬眼瞥了眼自己的副將,副將領悟,轉身不知去了哪里。 沈遲意接著道:“然后我和周釗敲定了計劃…”她一邊回憶一邊敘說,直到說到殺死瑞陽王那段,她猶豫了下,看了看衛諺,輕聲道:“瑞陽王吸入那幻香之后,通身虛軟無力,我瞅準機會,便撿起地上的金絲帶勒死了他,接著就被寧侍衛接應了出來,然后又遇到了你?!?/br> 不怪她撒謊,瑞陽王畢竟是衛諺的生身父親,她也拿不準衛諺的態度,何況就算衛諺對他沒有半分感情,也不會怨恨殺父仇人,但瑞陽王這么平白死了,衛諺總得給其他人一個交代,他對沈若渝的死活自是不妨在心上,萬一他知道沈若渝殺人之后,把沈若渝推出去交代,那該如何是好? 她不敢拿沈若渝冒險,只能說是自己動的手。 衛諺不知怎么了,又有些不快似的,瞇著眼審視她幾眼,意味不明地冷哼了聲:“你膽子倒是不小?!?/br> 沈遲意拿不準他這是什么態度,含糊道:“我也是被逼無奈?!比痍柾跻嬷皇堑胗浰郎惯€好些,但聽說瑞陽王喜怒無常,性情暴戾,已經虐死了好幾個美妾,她保不齊就是下一個了。 衛諺瞇起眼:“這就是事情始末,你確定沒有半分遺漏和隱瞞?” 沈遲意點了點頭。 衛諺似乎想說什么,但目光觸及她頸子上的傷口,又按捺住了。 一行人到了主院門口,主院的火勢已經控制住了,瑞陽王的尸首已經被抬了出來,衛諺輕輕捏了捏沈遲意的手:“進去吧?!?/br> 沈遲意豎起領子,遮擋住脖頸上的傷痕,任由衛諺牽著她進去了。 幾個王府主事的都面色哀凄,見著衛諺,忙跪下道:“世子…”他們看了眼地上蓋著白布的尸首,紅了眼眶:“是臣等無能,救護不利,王爺,王爺薨了?!彼麄兊刮幢卣娴膫?,不過樣子總得做一做的。 衛諺默了片刻,倒似哀傷模樣:“我知道了,既如此…先料理王爺后事吧?!?/br> 本來衛諺就已經稱得上只手遮天,現在瑞陽王一死,人人心里都跟明鏡似的,也沒人敢提出異議。偏在這時,有個一直跟著瑞陽王的主事,紅著眼眶,恨聲道:“世子,卑職以為,王爺死得蹊蹺,暫時先不宜處理王爺尸首,等到查明真相,再讓王爺風光大葬!” 他此言一出,眾人齊齊靜了靜。 衛諺掃了他一眼:“長史覺著該如何查明?” 長史用怨毒的目光瞧了眼沈遲意:“王爺死之前,沈側妃就在他房內,沒多久西院和主院就紛紛燒起了大火,此事絕不尋常,卑職以為,沈側妃絕對脫不了干系,該抓住她拷打審問,查明王爺的死因!” 主院里跪著的人更是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