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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走后,使者留在原地,冷漠地望著容蛟。 她有意地看了看靜謐的湖面,緊接著,眼神變得狠辣,死死盯住容蛟,冷冷一笑。 容蛟感到玩味,這種眼神通常是看情敵的嫉妒眼神。 他想到水母陰姬每晚到他房間的事,莫非他搶了這位使者的寵幸?他忍不住一笑,這神水宮原來一點都不神秘。 這全是女人的勢力居然是一個人的后宮。 容蛟深思著:水母陰姬透過我在懷念她的情人,又要我作出女子姿態。她原來應是喜歡女子的,只是不知怎么忽然愛上一個男人! 或許是因為那個男人很漂亮,裝扮成女子更漂亮,水母陰姬寵幸他之前根本不知道他竟是男子。 容蛟笑了,很大聲地笑。 “你笑什么!”使者的聲音比她的眼神更冷酷。 “失禮了?!彼諗啃θ?,恢復溫柔的一面。 容蛟狀似不好意思地摸著發辮,昨日木屋的小姑娘把他的頭發扎成大辮子,又施了薄薄的粉黛,完全的女子裝扮。夜晚,水母陰姬送他一枚蛇形銀夾。 他的指腹正撫摸著發尾的銀蛇扣上的兩顆黃寶石眼睛。 使者的臉色已變得如她手中的劍一樣森白,她緊緊抓住劍,像在忌憚什么,又忽然放松。她盯住他,一字字道:“宮南燕。記住我的名字!” 容蛟有理由相信,她還有半句話沒從口中吐出——殺你人的名字。 嫉妒中的人通常不講邏輯的。 “容蛟。你不用記住我的名字,因為我也記不住你的?!?/br> 記不住的理由很多,宮南燕最痛恨‘沒必要’,因為這在對方眼里,她是無關緊要的,這怎么能忍! 她又抓緊手中的劍,手背青筋鼓起。 容蛟輕飄飄瞥了眼湖面,笑得讓人牙痛,“你想殺我?” 宮南燕也確實牙痛,她一口牙咬得“咯咯”作響。 她深深看著他,似乎要把他的音容笑貌刻在骨子里,便轉身離開了。 容蛟狀似遺憾的搖搖頭,背上卻出了一身冷汗,他實在是拿命在賭。他盯著湖面,看來水母陰姬確實很喜歡那名男子,作為短暫替身的他如此挑釁宮中使者,宮南燕也不敢殺他。 他輕輕嘆了口氣,本警告過自己,千萬不能去惹怒水母陰姬,卻偏偏要伸出腳試探,這是不是就叫恃寵而驕? 事實上,容蛟沒來之前,宮南燕才是真正的替身,她的容貌與水母陰姬愛慕的雄娘子長得有八分像,唯有性格一分不像。 容蛟拍拍臉,冷靜冷冷靜。旋即想到了正事,朝山腳小廟掠去。 ☆、神水無情 山腳有一間小廟,廟里供著一尊佛像,煙火繚繞。煙氣的來源不是案桌上的香爐,是地上的一堆火。 廟里只有無花一人,四名女弟子把他送到這兒,又生了火,離開了。 門窗緊閉,室內一片幽暗。無花沒有急著把濕衣褪下,先在佛像面前叩首,跪在蒲團上念了一首經文,才將念珠放下,衣裳褪下。 他脫衣服的速度很慢,他在等人。 機會已經制造了,如有心,那名女弟子會來的。 無花剛把濕衣服架在火堆旁,倏地傳來一聲細微的石頭摩擦聲,暗道開啟,一條白色人影至佛像后面緩緩而來。 她每走一步,衣裳褪去一分。 腰帶掉在地上,白色衣紗盤旋在地,露出一雙皎潔、柔嫩的雙腿。 無花心中震撼,他雖想著用美色/誘人,卻沒想到這神水宮弟子居然如此放蕩,竟迫不及待要委身于人。 女子清秀的面龐染上一線朝霞,輕咬嘴唇,道:“大師,奴……奴家……司徒靜?!?/br> 她說得磕磕絆絆,好似要被心中的羞恥給吃了。 無花淡淡看著她,旋即微笑。 佛像的眼波無悲無喜,廟里火光似要把一切燃燒了。 半個時辰后,無花穿戴整齊烘干的衣物,戴上念珠,出了廟門,他又是“妙僧”無花。 廟內,正當司徒靜要從佛像后面的暗道出去時,房門忽然開了,從外面閃進一個人。 “我都看到了?!?/br> 司徒靜身體一頓,僵硬轉頭,看到來人不是同門弟子后,眼中火光不斷閃爍,明明滅滅,陰晴不定。 她這是起了殺人滅口的心思。 然而,她突地感到來人身上的氣息近似于無,站在她面前的恍若不是人,而是一棵不會說話、不會動的樹木。 可容蛟也的的確確就是一個人。 便是從未習武的普通人都有氣息,沒有氣息的人只能稱為死人。 司徒靜抖了抖唇,忌憚地瞪著容蛟,她全身的勇氣已經在獻身后消失了,她還沒有殺過人,一旦放棄殺人之心,便再提不起殺意了。 這么膽子小的女孩為什么要獻身給無花? 容蛟的聲音輕輕細細,撫慰她道:“你不要害怕,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br> “你想怎樣?”他這樣說,司徒靜顯得更害怕,咽了咽唾沫,冷硬道:“你想告訴師父?” 容蛟還來不及應聲,她又哀泣道:“你不要告訴師父,好不好?” 司徒靜看出來了,容蛟在她師父心里好像不太一樣,自從無花來講經,其余師姐妹被嚴令閉關修行,唯有“她”能自由行走在谷中。 她不敢想:殺了“她”,會不會有人查到這里曾經發生過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