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他膚色極好,像通透的美玉一般,這樣干凈無暇,便是女子見了也艷羨不已,他的額骨微高,眼窩深邃,長眉似墨,眸子被陽光照得像琉璃色的珠子一般,光華熠熠,高挺的鼻梁下是淡粉色薄唇,明明是這樣薄情冷酷的一個人,卻偏偏生了一張比女子還要好看的臉。 丫鬟已經將煮茶用的東西都拿過來,慕祈見燕媚盯著自己出神,輕咳了一聲:“燕媚,你看夠了沒?” 燕媚這才回過神來,匆匆將目光收回,下一刻又紅了臉,暗暗斥責自己,剛才她這樣盯著慕祈看干什么呀?反正長得再好又有什么用,她將來是要離開他的。 她尷尬的垂下頭去,小臉微熱:“看……看夠了,妾這就給王爺煮茶?!?/br> 說著,她立馬移了個位置,準備動手煮茶。 慕祈提醒了她一句:“記得加羊乳?!?/br> 燕媚對茶中加佐料這種習慣嗤之以鼻,不過她嘴上還是應下,“嗯,妾知道了?!?/br> 慕祈的目光落在她纖細潔白的小手上,見她揭開茶葉罐子用竹夾將茶餅拿出來,放在小火爐上炙烤,隔火太近,慕祈聞到一陣焦味,茶餅上燃起了一簇小火苗,差點將竹夾都給燒了。 燕媚見狀,趕緊將茶餅拿開,她將茶餅放在一側裝了清水的杯子中熄火,抬頭有些尷尬道:“讓王爺見笑了,妾重新炙烤茶餅?!?/br> 慕祈一開始還以為她在騙人,畢竟之前她為了吸引自己還故意彈錯曲子,見她這樣手忙腳亂的樣子,才知道她并沒有說謊,燕媚的確不會煮茶。 玉京貴女在閨閣中時,煮茶是必學的技能,若是連茶都不會煮,讓人知道了必然會遭到恥笑。 慕祈勾了勾唇,嘲弄道:“聽聞你阿爹是煎茶的高手,你作為他的女兒,怎么連這個都不會?” 燕媚的臉微微一紅,她的阿爹的確擅長煎茶,只是時下人喝茶喜歡加個各種各樣的配料進去,燕媚不喜歡喝,因為沒有興趣學,阿爹也不強求她,反倒是燕婳很喜歡,學的也不錯。 不過她若告訴他自己不喜歡喝茶,倒是拂了他的興致,只說:“妾自小天賦就差,學不會煎茶,倒是妾的阿妹,茶藝學的極好?!?/br> 慕祈對成陽侯倒是了解,只對侯府的女眷家丁卻不是很清楚,燕媚也甚少在他面前提起燕朝玉之外的人,他不經意的問了句:“你還有阿妹?” 提起燕婳,燕媚臉上難得多了一絲溫柔:“妾在家中排行第六,meimei行七,年紀是最小的,前些日子她與妾一同充入教坊司,如今卻……” 說到這里,燕媚臉上閃過黯然之色,忽然又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漏嘴了,她可千萬不能讓慕祈知道,燕婳在淮王那兒,否則慕祈定然會多想,她抬頭看了眼慕祈的臉色,見慕祈眸光平靜,對這個也沒什么興趣,趕緊收?。骸笆擎嘌粤??!?/br> “無妨,繼續煮茶?!彼矝]繼續問她的阿妹去了哪里,仿佛根本不關心。 她垂下眸子,暗中思量,慕祈每回在提起她阿爹時,神色都極為坦蕩,沒有絲毫心虛和閃避。 要么他極善于偽裝。 可據她所知,慕祈并不是個喜歡偽裝的人,莫非她阿爹的事情真與他無關? 她這回小心了許多,拿著茶餅炙烤了片刻后,便放入紙囊中冷卻,冷卻后再將茶餅碾成茶粉,又用篩子將茶粉過濾,這才開始煮水。 煮水的器具是茶釜,用的水是上好的山泉水,等茶一沸之后,她在茶水中加入新鮮的羊乳,三沸后茶水烹煮完畢,她將煮好的茶分入碗中。 一般來說,每盅茶水以分五盞茶最好,每盞茶中的浮沫要均勻方能體現分茶的技巧。 慕祈低頭看著面前的這碗茶,上頭只浮了少許茶沫,她給自己倒的那碗茶,浮沫較為多,可見分茶的水平并不好,好在她一早就告訴他自己茶藝不好,慕祈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他端起奶茶喝了一口,味道微咸中帶著點苦澀,并不好喝,但慕祈喝過比這更難喝的,相比之下燕媚煮的茶也沒那么差勁了。 瞧著燕媚那殷殷期盼的眼神,慕祈鬼使神差的一連喝了幾口。 燕媚見他面無表情,忍不住問:“王爺,好喝嗎?” 慕祈抬眸看了她一眼,語氣淡淡道:“好不好喝,你自己嘗嘗便是?!?/br> 第21章 潑茶更衣 本王做什么,你都得受著…… 這還是她頭一次煮羊乳茶,燕媚其實也有點好奇味道怎么樣,她端起茶碗,低頭抿了一口,苦澀的奶味在嘴中蔓延,燕媚的臉色已十分難看。 怎么會這么難喝? 她實在沒有慕祈那么好的忍耐能力,小嘴微張,偏頭將奶茶給吐到痰盂里。 慕祈看著她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有點不可思議道:“有這么難喝嗎?” 燕媚趕緊用清水漱口,連著漱了幾次,才將嘴里的奶腥味和苦味給沖淡了,她微微蹙著蛾眉:“當然難喝,王爺不覺得嗎?” 她不喜歡喝茶,也從來不喝自己煮的茶,這是頭一次喝,沒想到味道這么差。 若是阿爹和七娘知道了,定然會嘲笑她。 慕祈端起奶茶自顧自的飲了一口:“還行?!?/br> 慕祈十二歲就跟著父王上陣殺敵,十幾年的戎馬生涯,在軍營待的時間比在王府要多得多,軍營里誰會去講究什么茶藝,能有碗粗茶就不錯了,行軍打仗時,最艱難的時候他連馬尿都喝過,這奶茶的味道算不了什么。 燕媚見他繼續喝,想著他是不是不忍打擊她,才這樣說的,經過這段時間對慕祈的了解,慕祈除了在床事上沒得商量之外,其他諸事并不曾為難她,他也沒有她想象中的不近人情。 男人不挑剔,倒是讓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見他繼續喝,燕媚實在看不下去了,抬手去搶他的茶盞:“王爺別喝了!” 慕祈沒料到她會忽然伸手來搶,沒拿穩,手上的茶盞打翻了,羊乳茶撒了他一身。 慕祈低頭盯著衣襟上奶白的茶漬,頓時黑了臉,燕媚縮回了手,趕緊起身跪坐在他身側,她有些慌亂道:“王爺,妾一時手快,妾幫王爺擦干凈?!闭f著,從袖中掏出帕子,替他擦拭身上的茶漬。 這一擦,從衣襟往下直擦到他的袍擺處,燕媚手往下一壓,察覺到是什么后,嚇得將手縮回來,她正要往后退,被慕祈一把擒住了手腕,男人用幽沉的眸子盯著她:“燕媚,你還敢說你不是故意的?” 燕媚的臉紅的像熟透了的柿子,她真的覺得自己好冤枉啊,為什么慕祈每次都要誤會她,她明明沒有那個意思。 她輕輕咬了下唇,急的眼眶都紅了,眼睛里蓄滿了水光:“王爺……” 慕祈也不管她是不是故意的,反正燕媚用這種手段也不是第一次了,這個女人的心眼可真多,這會他已經完全沒有喝茶的興致了,男人冷斥一聲打斷她的話:“替本王更衣?!?/br> 燕媚百口莫辯的應了聲:“是?!?/br> 兩人進了內室,這還是燕媚頭一次進入慕祈的房里,房間很寬,里面有一張黑玉大床,大床上方是白色的紗帳,一扇落地山水屏風將內室隔做兩間,挨著墻放著立式紫檀西番蓮紋柜子,陳設非常簡單。 慕祈告訴她衣服放在柜子里,燕媚從里頭拿出一套衣裳出來,放在屏風后面的春凳上,慕祈在她面前張開雙手,燕媚上前替他解衣裳。 慕祈生的高大,她站在他面前,額頭剛好觸到他的下巴,男人寬肩窄腰,身材比例十分完美。 雖然燕媚和他已經做過最親密之事,但每回與他在一起,燕媚心里都有些緊張 ,一雙手輕顫著摸上他腰間的玉帶勾,她將帶勾解開,替他脫掉外袍。 除去外袍后,她開始幫他脫中衣,一想到脫掉中衣之后,男人精壯的體魄便會露出來,燕媚便是一陣臉紅,她低著頭心不在焉的用小手輕輕的解著中衣帶子。 帶子解開,露出一點白皙的肌膚,她的手指難免碰到他的肌膚,輕輕掃過時,在男人的肌膚上刮起一股癢意,似羽毛在輕撓一般。 兩人隔的極近,慕祈聞著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喉結緩緩下滑,幽深的眼底閃過一絲波瀾,可燕媚并沒有察覺到,她依然自顧自的給他解衣,手指不經意間掃過男人精壯的身軀。 她將他的中衣脫下來,再要去脫中褲的時候,察覺到他的不對勁,燕媚臉如火燒,猛地抬起頭來,就觸到了他火熱的視線,她嚇了一跳,本能的想要逃,可已經晚了,男人捉住她的手將她打橫抱起來。 燕媚驚呼了一聲,被男人抱上了黑玉床。 燕媚被扔到黑玉床上時,知道慕祈想要干什么,一顆心緊張的跳動著,男人野蠻,先前的那幾次,燕媚都被他弄傷了,再做這件事情,燕媚本能的感到害怕。 她的衣裳被他像碎紙那般扯掉,她伸手擋住將.露的風.光。 “王爺……” 男人勾起唇:“你擋住做什么,本王又不是沒見過?!?/br> 燕媚臉紅如火燒。 他抬手抽掉她頭上的發簪,滿頭青絲鋪在枕上,黑玉大床與她如玉般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慕祈俯身下去的時候,見她眸中有驚懼之色,身子輕輕的發顫。 他皺了皺眉,她這么害怕干什么,不是每次要的都是她么? 她越是這副可憐柔弱的模樣,他的身體就越亢奮。 慕祈捏住她的白皙的下巴,啞聲問:“你在怕什么?” 燕媚羞澀的咬了咬唇瓣,眸光軟媚:“王爺勇猛無匹,妾身子承受不住?!?/br> 燕媚此話已經說的很是委婉了,若慕祈是個粗蠻莽夫定然是聽不懂,可慕祈心思縝密,只稍琢磨片刻便懂了,她在說他蠻橫。 在慕祈看來,每次行事都是燕媚主動撩撥他,是否真心慕祈還不清楚,不過她既然只是淮王送來供他玩樂的妾室,她該認清自己的身份:“你是本王的女人,本王做什么,你都得受著?!?/br> 燕媚的臉白了白,不過下一刻又恢復平靜,她檀口微動:“王爺說的是?!?/br> 慕祈一如既往的強勢霸道,燕媚只能咬著牙忍著疼意。 第22章 錦帳芙蓉 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本王提…… 素了半個月,慕祈這次比前幾次都要瘋狂,他掐著她細細的腰肢,她的腰眼很深,幾乎沒什么rou,臀.兒卻飽滿緊翹,每回見到這具身子,慕祈便一次又一次的失控。 兩人從日暮時鬧到二更,連夕食都沒用,慕祈根本不知饜足,燕媚終于承受不住暈過去了,慕祈草草結束,抱著她去浴房擦洗,出來時,床榻上已經換上了干凈的被褥。 女人在他的懷里昏睡,身子上的青紫痕跡仿佛在控訴著他的罪行,慕祈到底生出了一絲憐惜,拿了膏藥替她涂抹上。 將燕媚送回棠梨院后,慕祈穿上衣裳去了書房,到了書房后,慕祈仿佛換了一個人,他又恢復平日里的冷肅威嚴,與適才在床榻上的放肆瘋狂判若兩人。 他將秦風叫進來,秦風問:“王爺有何吩咐?” 慕祈修長的手指在書案上敲了敲,聲音微沉:“你去查一下燕媚的阿妹如今在何處?!?/br> 秦風不假思索:“或許是被淮王藏起來了?!眱扇硕贾姥嗝氖潜换赐蹙瘸鰜淼?,燕媚離開的那天,燕婳跟著也不見了,這件事情絕對和淮王有關系。 慕祈豈能不知,可瞧著今日燕媚說話的神情,似非常牽掛自己的阿妹,他道:“不管怎么樣,都要查到她的下落?!?/br> 秦風點點頭。 次日,燕媚醒來時,感覺頭昏腦漲,渾身發疼,身子虛浮無力,撐著床榻想要坐起身來,身體的力氣仿佛被抽干了一般,又軟軟的滑下去。 秦嬤嬤送來避子湯時,燕媚捏著鼻子喝下去,剛喝完便是一陣反胃,將避子湯盡數吐出來。 秦嬤嬤發現不對勁,過來探了探她的額頭,發現她額頭guntang,雙頰緋紅,眼神迷離,像醉酒了一般。 只得一面命人去請大夫,一面又命人去慕祈那兒報信。 當慕祈親自踏入棠梨院時,也讓人十分意外,他進了內室,看見大夫正在給燕媚把脈,那紗帳后面露出雪白細膩的的腕子,大夫幾根手指搭在上面,須臾大夫起身,朝身后的慕祈行禮。 慕祈皺眉:“她怎么了?” 大夫看了慕祈一眼,欲言又止。 慕祈看著他這副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臉色微沉:“快說?!?/br> 大夫被他冷厲的語氣嚇得抖了抖,他道:“這位夫人的脈象如石投水往下沉,按之無力真元弱,腎氣虛弱,氣血不足,是房事過于頻繁導致的?!?/br> 話說完,慕祈的臉色rou眼可見的黑了黑,秦嬤嬤和棠溪低著頭,耳觀鼻鼻觀心,只當是沒看到沒聽到。 慕祈垂著眸,看不到情緒:“這病能治好么?” 大夫點頭道:“當然可以,待草民開上幾副中藥,吃了便好,夫人體質嬌弱,房事上還需節制,免得身子虧空,將來于子嗣有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