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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眉心跳了跳,聲音冷道:“松開?!?/br> “……不?!?/br> 厲煥:“……” 他低頭。方寧書面色蒼白,露出來的手腕青白,上面交錯的傷口觸目驚心,眼眸半斂著,好像沒有力道睜開,就猶如一個易碎品,碰到便會支離破碎。 半晌,厲煥彎下腰,坐回去將人扶起,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你想干什么?” 他要做什么?他該做什么?方寧書吃力睜開的眼睛有些迷茫,視線也模糊不清,甚至看不清近在咫尺的人的模樣,只覺得意識昏昏沉沉,好似有人拽著他往黑暗中去。 許玉竟然如此心狠 好像又想到此前受到的痛苦,方寧書手指彎曲,面露痛苦之色。厲煥開口:“怎么?” 幾息后方寧書才冷靜下來,輕輕搖頭,抬手去夠厲煥的肩膀,只可惜力氣不夠,中途便要往下垂去,而就在他將要落下時,冰冷的指尖忽然被一片溫暖包裹。 方寧書嘴唇蒼白,眼睫顫了顫。 “說不出話就去睡,我會把你交給你兄長?!眳枱ǖ?。 方寧書低聲道:“我好像……沒救了?!?/br> 厲煥冷冷道:“方氏在朝歌中飽私囊,藥材甚多,有得是法子救你?!?/br> 方寧書咬破舌尖,勉勵讓自己清醒一些,苦澀一笑:“救不了、怎么辦?” 四周沉默下來,許久,厲煥才開口:“等死?!?/br> 方寧書腹中氣血翻涌,聽到此話,迷迷糊糊萌生出‘的確是厲煥’的念頭,扯唇笑了。他的主角,素來的待人溫柔的,無論是誰,無論是非,在所有人心中,他的形象永遠完美無瑕,怪不得現在給他的感覺這么溫和。 方寧書身體放松下來,靠在他肩邊,手在他的掌心中暖得舒服,闔上眸,輕輕道:“我聽到……許玉,想讓我與玄血劍共命?!?/br> 厲煥皺眉。 “她背后之人是,咳、青元門的掌門……”方寧書忍不住,喉中猩甜,順著唇角溢出一絲血線。他腦袋有些無力的垂下,意識漸漸消弭:“現在你還……不可招惹,你……” 后面的話厲煥沒有聽懂,但方寧書已然是極限,聲音的尾巴淹沒不見,他手指順著厲煥手中滑落,身體向后倒去,全然陷進昏死。 厲煥眸子垂下,臉上微沉。 而就在此時,他余光看到什么,立馬看過去。 方寧書脖頸邊的花記顏色變得愈來愈深,蔓延開來,仿佛在響應什么,漸漸從脖子躥上臉頰。 這么快就發現他不在了? 厲煥冷笑,在自己的指腹輕輕一劃,血珠滲出,放在方寧書唇邊滴入。方寧書臉側的花記逐漸產生變化,周邊染起如墨一般的符號,好像囚禁,花記變得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最終被圈禁在了最初的位置,再也沒有一絲變化。 “嘭!”花瓶在砸地上破碎。 林月荷趕忙低下頭。 “花毒被壓制了,在我眼皮子底下,誰能把我兒帶走?!”許玉氣絕。 “奴,奴只是睡了一覺,醒來之后……少族長就!——” 伴隨著長鞭揮舞抽出的聲音,說話的奴仆聲音戛然而止,隨之便倒在了地上,睜著眼睛,氣息消失。 臨死,他目光直直看著林月荷那邊,林月荷頓時握緊手指,臉色微白。 “這個方氏,可以來去自如之人,”許玉手中的長鞭滴著血珠,她聲音冷絕,宛若鬼魅,令人不寒而栗:“只有他——” . “族長!夫人那邊突然遣了一大批人過來!” 曲殺殿,有弟子慌張前來稟告。 方溫一聽,臉上先是怔愣,而后勾唇大笑:“她終于忍不住了,這個毒婦!去,請我父親他們來!” 弟子立馬了跑去通知眾人。 方馬城早便坐立不安,如此聽聞,當即跑去了外面,看著曲殺殿外兩方對峙的勢力,他一躍上前,盛怒道:“許玉,你把書兒如何了?!” 許玉長鞭握在手中,看向方馬城,冷聲道:“這件事,該問問你那兒子!” 方馬城臉色變化:“什么意思?!” “書兒如今重傷在身,除了我無人可救,方溫,快把他交給我!”許玉呵道。 “許玉,”伴隨著腳步,曲殺殿弟子讓出一條路來,方溫慢慢走過來,神態悠閑:“書兒年少不懂事,去那邊看看,怎么就會重傷,你傷了人卻問我要,也過于無理取鬧了吧?!?/br> 許玉手中的鞭子被她握得咯吱作響,她眼中怒火宛若能化作實質,死死看著方溫,而方溫卻不覺威脅,依舊風度翩翩,淡淡道:“你手上的裂魂鞭還是我送你的,我們夫妻二人,何至于此?” 許玉‘哦?’了一聲,目光冰冷:“那既然如此,族長又何必對我如此防備,真將我當成夫人?!” 眾目睽睽之下,方溫不欲數落她的罪名,只皺眉道:“你做事太過于狠絕,更何況族外大事,怎么能放心交到一女子手中,我給你的權利還不夠多?” 許玉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他們已經陌路許久,現如今撕破臉皮,早已經沒有了此前的忍耐。僵持片刻,許玉不再想和他周轉,長鞭揮舞,將地上的石磚驀地振裂,“少廢話,書兒你是給,還是不給我?!” 方馬城對自己這個兒子此前失望透頂,此時竟然有了幾分希冀,立馬也跟著問道:“你將書兒帶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