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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爺!”方寧書拔高聲音。 他道,“阿爺不信我。孫兒自小的脾性是您看著的,長這么大,您一直護著,哪里被別人欺負過?” 方馬城一愣。 冷靜下來細想也的確是這些,方馬城皺了皺眉,語氣還是有些不太確定:“……沒有被欺負?” “自然,”方寧書心思微轉,想到這老頭如此偏寵,立馬換了個方式好似撒嬌道:“阿爺,孫兒如今也長大了……” 好哄歹哄,方馬城最終還是被方寧書暫時安撫下來,沒去找人麻煩。 但可惜的是素來的形象已經根深蒂固,即便告訴方馬城他想要專心修煉,將來要好好繼承方氏,那老頭依舊覺得玩是玩,學是學,執拗的認為他不去看美人就是委屈自己,學也不能太吃苦。 最終,方寧書還是得和他去醉月閣一通。 . 此事過后不久,音門別處。 臺樓之上,晚風拂面、靜謐如斯。 “他當真是這么說的?” “是,”一人跪在臺樓階上,神色尊敬:“少族長看似不在說假話,而且大長老欲尋長老和三長老,被少族長攔下了?!?/br> 方游子攜著白子的手微頓,淡色的眼中疑思劃過,皺眉:“少族長可遇過何人?” 下屬一愣,稟告道:“屬下一直暗中看著,少族長昨夜便一直待在屋中,來上課時便性情有變,呵斥了他自己的下屬。長老,可要查查少族長為何有變?也許是妖邪入體……” 方游子道:“他若被妖邪入侵,族中命牌會有變化?!?/br> “許是幡然醒悟?”下屬道。 說完,那下屬也覺得不太可能,自覺無趣的閉了嘴。那樣一個紈绔子弟,打小就沒正過,怎么可能突然改頭換面了? 方游子白皙的面龐在月光下渡了一層若有若無冷淡的月色,微微抬顎:“族中現在如何?” “還是老樣子,族長和族長夫人對峙,”下屬稟報道:“夫人最近頻繁的召集人手,不知道想要做什么,族長也已經半月沒有歸族……不過我聽說也快了,最近幾日就要回來?!?/br> 方游子眉間皺起,良久,復又松開,輕嘆了一口氣。 下屬斗膽,又言道:“夫人私下培植黨羽,長老,這可于我們方氏不利?要不要同大長老、三長老商……” 方游子手持一子落入棋盤,那雙極淡極淡的眸中空靈,沉默未言。 第6章 三日后,奪萃會 方寧書今天要下山去景城,錢達老早就打點好了一切,甚至山下的車架人手都多準備了一籌,就看公子此次下山會不會看上那家美人帶回來。 方寧書晨醒,還未完全清醒,手指就下意識摸向床榻邊的豎笛。 對這具身體的修為實力沒有把握,此后不知道還會遇到什么事情,素來不做沒把握之事,方寧書在回方氏族內之前自然得先抓緊時間熟悉。 好在原本他對這些就略通一二,再加上身體殘留的慣性和天賦,這幾天埋頭研究和練習之下,總算是能拿得出手。 豎笛前一夜就收進了儲物袋,摸了個空,方寧書漸漸醒過來。 外面的人聽到動靜,立馬便出聲問道要不要伺候洗漱。方寧書習慣幾日也習慣了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伺候,從鼻息里很輕的恩了一聲,便有仆人魚貫而入。 今日不同于尋常,公子要下山。 就前身以往的習慣,出于世人前,必要顯現出其無與倫比的矜貴。因而方寧書吃完小食,一抬眼,就被一排華貴又繁瑣至極的衣物亮瞎了眼。 錢達討好的往前:“公子,您看我們今天穿那一身?” 方寧書順了一口溫茶堪堪把嘴里的東西順下去,挑來挑去,選了個最簡單的款。但就算是最簡單的,比起尋常衣物也繁瑣,不單有發冠,還有耳飾、手飾、面紗等等等。 身上的東西越來越沉,他煩不勝煩,把所有的東西都摘下去,最后只留了一個白玉發冠。 但縱然如此,精美的衣料在陽光下泛著銀光,光彩奪目,一眼看過去就像開了濾鏡似的,也足以吸人眼球。 非常奢侈,方寧書長嘆一口氣。 穿戴好,一切安排妥當,他就出了門。 而還沒走幾步,就聽到附近有嘈雜一片,方寧書皺眉,偏頭問道:“怎么回事?” 錢達小心的打量方寧書的神色,道:“是流英姑娘,一大早就來了,吵著要見公子一面?!?/br> “方流英?”方寧書挑眉。 “對?!?/br> 方寧書想了想,心思微轉,便道:“讓她過來?!?/br> “是?!卞X達一溜煙就把人叫了過來。 方流英不復往日光鮮亮麗,但依舊是妝容精致、打扮得體,一見到方寧書就哭成淚人,好像委屈滔天。 見她要撲過來,方寧書不動聲色往旁邊挪了一步,微笑,很是關切道:“這是怎么了,妝都哭花了?!?/br> 這一句正中靶心。 方流英引以為傲的就是她的臉蛋,決然不可能給方寧書一個邋里邋遢的印象,吸吸鼻子,面上委屈,忍著眼淚,一副西子捧心模樣:“公子,你一定是忘了英兒了?!?/br> 方寧書道:“怎會?” “公子要去看美人,卻將英兒支開,”方流英手帕點淚,面若桃花,眼尾發紅,盡是讓人垂憐之態:“英兒貌似蒲葦,不能再討公子歡喜,以后就再不能侍奉公子,每每想到,心如刀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