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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誰???居然這么大的膽子?” “jiejie連她都不認識嗎?這位可是太后的娘家內侄女, 早前便定下要許給新帝的,可是那時候新帝因為巫蠱案被貶為庶人,這個莊家便立馬轉了風頭,將這位莊姑娘許給了禮部尚書家的長子, 可誰知道如今廢太子潛龍升天,當了新帝,這不又巴巴的把人送進宮來了?!?/br> “哎呀, 當真是好手段啊?!?/br> “誰說不是呢,這皇后的位子咱們是別想了,瞧這情形定是這位莊姑娘了?!?/br> 最后這句話算是點醒了在座的諸位小姐們,紛紛舉起了舉杯要敬酒,畢竟跟未來的后宮之主打好關系那也是應當的。 莊嫻姿態倨傲的應付著,仿若此刻她已是新帝親封的皇后一般。 眾人自不敢有怨言。 太后瞧著滿閣中的鶯鶯燕燕,環肥燕瘦,皆是難得的美女,便問道:“皇上此刻還在批折子嗎?怎么還沒過來?再派人去請,若是再不來,哀家這把老骨頭只能親自去請了?!?/br> 養心殿中,議事的大臣剛出去,太后身邊的人就又來請了。 謝承安伸手捏了捏眉心。 “母后既然如此盛情,那朕就去瞧瞧?!?/br> 剛出了宮門就覺察出少了些什么似的,他偏頭問道:“寶兒呢?” 隨行的小太監忙躬身道:“皇上您忘了?余公公一早就去內務府查賬去了,說是要清查出這些年的壞賬和死賬,眼下各司的總管太監和嬤嬤們都在內務府聽訓呢?!?/br> 謝承安雙手負在身后,這些日子他忙著前朝之事一刻都不得閑,余豐寶就忙著宮內之事也沒個休息的時候,不過瞧著余豐寶這架勢,倒是頗有幾分管家之才。 謝承安的唇角勾了起來。 “吩咐下去,今兒的是就別告訴寶兒了?!?/br> 他可不想惹得余豐寶不高興,否則晚上不上他上床,連碰都不叫他碰一下,那吃虧的可是他。 謝承安身材頎長,面容俊朗非凡,一身的明黃龍袍愈發襯托出他清冷矜貴的氣質,他剛一走進重華閣,所有女人的目光皆都盯在了他的身上。 他眉頭微微皺起,他不喜歡這些目光。 拋卻他現在皇帝的身份,這些嬌養起來的閨閣大小姐們,只怕連正眼都不會瞧他一眼吧。 “兒子給母后請安?!?/br> 謝承安剛請過安坐下,莊嫻就端著舉杯走到了近前,“表哥,你可算來了,剛才姑母還念叨著你呢。這是太后親釀的菊花酒,表哥嘗一嘗?!?/br> 謝承安端坐在寬椅上,低頭理了理衣袍。 “母后這么急喚兒子來做什么?” 太后的面上有些掛不住,忙笑道:“嫻兒,你快起來吧,都是一家人,哪里來的這么多虛禮?!?/br> 謝承安面色一沉。 “今兒上朝的時候朕仿佛還聽了一句閑言,說是莊嫻表妹為了跟禮部尚書家的長子退婚,鬧的是沸沸揚揚,轉眼太后又將人召進宮來,讓外頭那起子糊涂小人見了,還以為朕是個昏君,要搶臣子的女人呢。兒子初掌朝政,母后不會讓兒子背上這么個罪名,讓兒子為難吧?” 莊嫻死死的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太后悻悻的。 “你我母子,那是自然的?!?/br> 謝承安又道:“母后心疼表妹,常召進宮來也是有的,只是今時不同往日,表妹在稱呼上可得警醒著點守著點規矩。朕與太后說一家人那是客氣,你若是只管表哥叫著,那就是逾矩?!?/br> “是。嫻……臣女知罪?!?/br> 莊嫻到底沒忍住,聲音里有了哽咽之意。 …… 內務府。 院子里整整齊齊的排著數十個條凳,條凳上趴著受刑的太監。 余豐寶坐在廊下的躺椅里,身旁的紫檀木矮幾上擺著無數的賬本,這都是歷年的舊賬冊,他伸手端過茶盞,呷了一口茶,冷聲道:“行刑?!?/br> 一時間內務府里哀嚎聲,求饒聲不斷,板子打在皮rou上的聲響,似是敲在了每個人的心上。 七司三院的總管和嬤嬤們皆都立在院子里。 秋日天氣涼爽,可是他們的背后皆都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這一大早的就拘著各位總管和嬤嬤聽了我說了這么多的話,倒是讓諸位受累了。我年輕,也未經過什么事,只是架不住皇上信任,這才委以重任,讓我當了總管公公?;噬霞刃湃挝?,我就少不得要替皇上管好這偌大的皇宮?!?/br> 余豐寶起身往院子里走去。 “常言道新朝新氣象,咱們皇上剛剛登基,那這宮里的規矩就得稍微的改一改,只要往后你們各司其職,不給我添亂,我自然是最好說話的。若是有人膽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帶頭壞了規矩,那就休怪我不客氣?!?/br> 余豐寶眼神如刀,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眾人只覺如芒在背,皆都躬身道:“奴才們唯余公公馬首是瞻,絕對不敢造次?!?/br> 院子里飄起了陣陣的血腥味,伴隨著受刑之人的哼唧聲。 “那就好。我也不是那等不通情理之人,只要你們安心做事,我自然不會虧待你們,你們各司各院里的事情你們自己個心里都清楚,從今日為界,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在皇上跟前幫你們說說好話遮掩過去,但是以后若再發現有不聽話的,這些人就是你們的下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