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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余豐寶又低下頭“哦”了一聲。 仿佛即將深入虎xue的人不是他,而是旁人似的。 賀元卿看怪物似的看著他,“余豐寶,你他娘的不會有受虐傾向吧?” “沒有??!” 余豐寶沖著他淺淺一笑,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次寫古耽文哦,喜歡的小可愛們點下收藏哦。收藏越多更新越穩定。么么! 第2章 積雪很深。 清掃過的宮道,露出青灰色的磚塊,磚塊上結了薄冰,走在上面極易滑到,遠處的幾個宮女皆低著頭邁著小碎步,然后消失在盡頭的彎道處。 朱紅的院墻上方,垂下一排排的冰凌,冰凌上粗下細,像是一把把倒吊在屋檐下的匕|首。 整個皇宮都掩在了這一片白茫茫的雪色里。 余豐寶提著木鑲螺鈿食盒在東宮門前站定,對著守門的侍衛躬身一禮。 朱色的宮門上已是一片斑駁,連鎏金的銅釘都少了幾顆,沉重巍峨的宮門此刻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者面上的斑點暗瘡,泛著沉沉的暮氣。 “進去吧!” 侍衛面無表情的說道。 刺耳的門軸聲響起,兩扇宮門錯開了一條細小的縫隙,仿佛再開大些,便會有藏在門后的鬼怪會趁機跑出來似的。 俗話說禮多人不怪。 余豐寶再次躬身,側著身子擠了進去。 他暗自慶幸自己夠瘦,若是換了個身形稍微壯些的人來只怕會卡住的。 落鎖的聲音傳進來的時候,他清楚聽到了外面侍衛的對話。 “賭不賭?” “好!我出三兩銀子賭這個小太監撐不過一天?!?/br> “不行,我也賭那新來的撐不過一天?!?/br> “你這不是耍賴嗎?是我先說的?!?/br> …… 余豐寶勾了勾唇角。 這些人可真無聊,他還未活夠,怎么會輕易就死了? 只可惜他身上沒有銀子,否則跟外頭兩位侍衛大哥打個賭,還能賺上六兩銀子。 院中靜極了。 足有尺厚的積雪鋪滿了整個院落,連松樹上撲簌簌落下的積雪聲都顯得格外的響。 余豐寶低著頭順著抄手回廊,快步朝正殿走去。 宮里的人是何等的勢力,是何等的拜高踩低,從前的東宮太子不知曉,如今的謝承安卻比任何人都清楚。 自打他被幽禁在此。 每日的飯食皆是殘羹冷炙,有時候甚至是餿臭的泔水,饒是這般每日也只一頓。 一朝從云端墜入泥土中,他成了人人皆可踩上一腳的螻蟻。 可就是這樣外頭那些人還是想處心積慮的除掉他。 這不? 又來了一個送死的。 外頭的天色陰霾。 謝承安斜靠在窗邊的軟榻上,手持著一卷書,借著外頭的雪光在看書。 當初因為莫須有的巫蠱之事,父皇震怒之下廢了他,那起子小人便如蝗蟲過境一般,將整個東宮一掃而空,連根針都未留下。 唯獨這些在他們眼里一文不值的書卻留下了。 有了這些書,寂寂的時光倒也好打發了些。 聽到外頭的動靜,謝承安垂下手,隨意的搭在膝頭,偏頭瞧了出去,只見一個身形瘦弱的小太監勾著腰疾步而來。 “殿下,奴才給您送飯來了!” 余豐寶推開破舊的門進來的時候,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里頭竟比外頭還冷些似的,陰冷潮濕里帶著些刺鼻的霉味。 無人應聲。 他提著食盒,往里走去。 剛一進內室便被里頭的人給嚇到了。 臟的看不出顏色的軟榻之上坐著個膚色蒼白的年輕男子,男子的臉型瘦削,愈發顯得他鼻挺眼深,五官似是斧鑿刀雕般,眉眼疏闊,俊朗非凡,猶如話本子里成了精的鬼魅。 男子只穿了一件薄衫,烏墨般的長發披在身后,襯的他的面色比外頭的雪還要白上幾分。 “看夠了?” 男人的聲音,帶著些微的嘶啞,低沉悅耳。 余豐寶下意識就搖了搖頭。 跟著便在男子幽暗的眸光中,直直跪了下去。 “奴才余豐寶,是內務府新派來伺候殿下的?!?/br> 許是很久沒跟人說話了,謝承安的嗓子有些不適應,圈手覆在唇邊咳了幾聲,才順暢了些,他挑了挑眉。 “哦?” 他一個被貶為庶民的廢太子,除了等死之外,居然也配有人伺候? 余豐寶伏的更低了,連地磚上的灰塵都瞧得一清二楚。 “奴才家里窮,連凈身的錢都是打了欠條的,也沒錢賄賂管事的公公,所以便被指來東宮伺候殿下了?!?/br> 謝承安面露譏色。 “如此倒是委屈你了?!?/br> 余豐寶連忙搖頭,“奴才不敢。奴才的家鄉大旱,父母為了活命就將奴才送進宮里討口飯吃,好歹還有個活路。如今衣食無憂,奴才很是知足。不求富貴榮華,只求活著!” 好一個“只求活著”。 謝承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本宮餓了!” 余豐寶忙從地上爬了起來,將食盒打開。 兩個饅頭和一疊子看不出是什么的菜湯,里面零星飄著兩根菜葉。 “都是奴才沒用,殿下將就著用些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