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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始終是韓文洛培養出來的一顆棋子。 他在乎親情,他在乎身邊的人。 他的害怕漸漸成了懦弱,他看似高傲實際上只是不敢打破常規生活。 他拼命努力活在自己的世界,所以第一個關心他的周文航成了他人生中最與眾不同的存在。 后來隨著韓子奕年紀大了,性格慢慢定型期間,韓文洛對他更是嚴厲。 而母親李婉的眼淚和無聲的指責、訴說、哀求和期待,都成為壓在他頭頂上的一座座山。 有時韓子奕會覺得特別無力,特別的累。他到底是一個人,不是沒有情感的機器。 他也會受不了,也會進行反抗。 和周文航上一個學校是他第一次打破韓文洛的控制。其實按照周文航的家世,他不想讓江城一高自然有辦法同他一起去江城三高。 但周文航不愿意,他說去三高壓力太大。在三高,你有錢比你有錢的多,你有勢比你有勢力的更多,他想讓韓子奕陪他去江城一高,那樣他的壓力會小很多。 也許是心底那點彼此明白卻還未曾出口的曖昧,也許是別的原因,韓子奕選擇了江城一高。 在做選擇之前韓子奕沒有表露出任何反抗的意思,等韓文洛發現時一切都已塵埃落定。 韓文洛聽到消息后臉色都變了,他完全沒想到在韓子奕身上有自己掌控不了的事。盛怒之下的韓文洛給了他一巴掌,用陰冷不可置信的目光打量著自己,仿佛在看一件有瑕疵的手工藝品,想要毀掉。 韓子奕的母親在一旁軟聲細語哄著自己的丈夫,同時她很哭的很傷心,說是韓子奕傷了他們的心。 那段時間,韓子奕再次嘗試到了明明有家有父母卻被人徹底無視的日子。他心里還是有些難過,可他隨著難過還有一絲說不出的扭曲快感。 驚慌中帶著歡喜,無力壓抑中帶著興奮。 很奇怪的感覺,而他一直都記得。 那次冷暴力持續了一段時間,他們就那么無聲的僵持著,直到周文航的到來才打破。 周文航并不懼怕韓文洛,他們本就是陌生人也不需要懼怕,更何況韓家還要仰仗周家。所以在察覺他在家里受到的不公正待遇后周文航直接對著他的父母問道:“你們是不是不想讓子奕哥和我一個學校?!?/br> 那種場合韓文洛又怎么會說出是這個字眼。 他到底是老狐貍,走過的路比他們吃過的鹽都要多。一個學校,一個周家寶貝的兒子,該如何取舍韓文洛比誰都清楚。 他溫和儒雅,很容易博得他人的好感,得體含蓄的言語很快就把周文航糊弄過去。 他們家里也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有些事出現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漸漸的他開始想要擺脫父母的控制。 在他大學期間,許是離家遠了,韓文洛和李婉對他的態度有很大轉變。至少,一家人終于像是一家人了。 再后來,他們一家人很是和諧,主要體現在韓文洛和李婉的關系很好,家里每天都有笑聲。 那時韓子奕不會想太多,還以為大家終于都成熟了,沒有把人想的太陰毒,尤其是這人同自己還有血緣關系。 然后現實給了他狠狠一擊。 后來韓子奕同沈宴沉說過這個問題,他到底多缺愛才會那么天真才會那么單純。 還好,上輩子他明白了自己有多可笑。 雖然走了一段彎路,最后他還是拐到了正路上,這些想要傷害他的人被他一一設計奉還。 更好的是,這些事這輩子還沒有發生。上輩子恩怨已消,如今他絕不會委屈自己,更不會由著人算計。 于是在一個保鏢對他說著少爺不要為難我們時,韓子奕驀然看向韓文洛和李婉,然后他相當平無所謂的說道:“回來之前,我給外公舅舅他們打過電話了,這幾天我會住在他們那里?!?/br> “你們想把我手機收了摔了都無所謂,大不了外公他們明天來接我時再買一個新的給我?!闭f道這后面,他語氣甚至有幾分洋洋得意。 整個人一副外公有錢的姿態。 韓子奕這是故意的。 因為這樣會刺傷一顆敏感的心。 在他說出外公和舅舅時,韓文洛那張常年掛著斯文笑容的臉沉了下,雖然恢復的很快。韓子奕眼尖看的分明,他在心底冷笑三分。 在和沈宴沉在一起的那些年,他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對付一個人不一定要使用武力,有時候軟語捅人才是最疼的。 李家對韓文洛來說,就如同一面能看到過去的鏡子,這鏡子里面完全是他為了金錢而無奈低頭的證據。 對他來說,李家就是他恥辱的源頭,是他不可觸碰的禁地。 所以當韓文洛把一切都準備好之后,刀刃很快就對準了李家,李家所有人被他狠狠羞辱了一番。 早已經不能同韓氏相比的李家很快就淹沒在商場中,成了別人嘴里為他人做嫁衣的典型笑談。 現在不一樣,韓文洛還沒有拿到李婉手中的股份,李家就是韓文洛的岳家。 李婉對韓文洛喜歡的深沉,但從來沒有松口提股份的事,李家也時常提點著她這個。韓文洛為了讓她安心,這些年也一直沒有主動提過。 直到后來韓子奕接管韓氏,韓文洛放下一切,同她悠閑度日,李婉慢慢的才松懈起來。心里認定他們終究是一家人,她和韓文洛會走到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