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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航看著眼前的韓子奕,不知怎么的心里有種扭曲的快意,同時夾雜著的還有些許不安。他覺得韓子奕應該落到這樣的境地,又覺得不應該。 周文航沉默了下拿出一張卡遞給韓子奕:“這里面有十萬塊錢,給伯母看病用,密碼是你的生日?!?/br> 韓子奕冷漠的看著他,看都沒看一眼那張卡。 周文航看他這態度,就想到了自己被韓子奕掩蓋光芒的日子。 校園時期,韓子奕常年第一永遠是眾人眼中的焦點,畢了業,他們站在一起,大家眼里永遠只有韓子奕。提起他,知情的人會說,原來他就是韓子奕的男朋友,不知情的人只會把他當做韓子奕的跟班。 韓子奕永遠不會像韓念君那樣用崇拜的眼神看他,有韓子奕在,他永遠都是黯然無光的存在。學生時代,因為感情純真他不在乎,可入了社會經過磨打,他心里開始不痛快。 可有時他也會心生得意,因為韓子奕喜歡他。 可強勢的喜歡比起同韓念君在一起的溫柔,周文航越發覺得韓子奕的喜歡是高高在上的,是對他無言的嘲諷。 周文航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韓子奕冷傲的樣子,以前他比不上韓子奕,現在他完全可以把韓子奕這份高傲給狠狠踩在腳下。 在這一刻周文航的自尊心強到了極點,他的手那么一滑,卡緩緩落在地上。 他用腳踩著半邊,那么挑起眉慢聲說道:“韓子奕,伯母的病耽誤不得,你現在的身份到底不是韓氏總裁,你現在一無所有,恐怕都沒有好好吃上幾頓熱乎飯了??丛谀阏嫘南矚g我的份上,這卡里的錢你拿去用?!?/br> “你別先拒絕,你背負著上億的債務,手里以后都沒辦法有這么多錢,住哪里都是問題。日子都過不下去,你又怎么給伯母看???”周文航聲音滿含惡意:“你要是愿意求我幫忙,我倒是可以給你提供個住的地方……” 他話音未落就被韓子奕一拳打在肚子上,在周文航雙手抱著肚子疼的臉都皺在一起時,韓子奕聲音寒入骨道:“滾?!?/br> 周文航臉色蒼白的后退兩步避開他拳頭范圍,這時韓念君從樓上下來,在看到被打的周文航時他滿臉驚訝和心疼,他把人扶起來對著韓子奕憤然指責:“文航哥避著來給你們送錢是想看在曾經的份上幫你一把,你怎么還打人呢?” “文航哥,我就說你不要來,你偏不聽,現在知道什么叫做狗咬呂洞賓了吧?!?/br> 面對他的溫柔和關心,周文航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沒事,人家不領情,我們走就是了?!?/br> 韓念君扶著周文航離開,臨走時他挑釁的看了韓子奕一眼。 那張滿帶羞辱的卡靜靜的躺在地上,只要韓子奕彎下腰就能撿起來就能交齊欠下的費用,甚至能暫時解決他眼前的一些問題。 韓子奕的十指死死扣在手心里,心里麻木的沒有一點感覺。 就那么過了兩分鐘又或者是很長一段時間,韓子奕轉身時忽然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是一道悅耳的聲音。 韓子奕抬頭,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穿戴干凈整齊像是要參加什么重要宴會的沈宴沉。 沈宴沉cao控著輪椅緩緩走到韓子奕面前自我介紹:“我是沈宴沉?!?/br> 韓子奕靜靜的望著他沒有說話,沈家沈宴沉常年深居不愛在人前出現,他聽說過但并不熟悉,沈家和韓家沒什么生意來往。 不過想來沈宴沉這個時候出現,肯定是有所圖。 沈宴沉拿出一根煙并未點燃,他抬眼看向它處道:“你可能不記得我了,我們高中是校友?!?/br> “我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是個瘸子后半輩子只能做輪椅?!鄙蜓绯两廾p顫,聲音平靜克制聽起來有幾分僵冷:“我的生活一眼就能看到頭,活著沒什么波瀾也挺沒意思的。你不知道吧,高中時我就喜歡你,現在也喜歡。以前你有男朋友,我沒立場開口,現在我覺得自己應該任性一次?!?/br> “我想和你談一場戀愛,不需要上床的那種。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圓一個年輕時的夢。如果你愿意,我們可以簽訂一份絕對正規的契約書?!?/br> “你和我談個一年合約的戀愛,你想做什么,沈家都會無條件支持你,如何?” 等待回應的時間總是格外壓抑和漫長,而卷在被筒里的沈宴沉終于被氣醒了。許是夢境太過真實的緣故,他睜開眼時腦子是懵的,心是難受憋屈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處在何方。 夢中周文航對韓子奕的羞辱他在拐角處聽得清清楚楚,他沒上前,就坐在那里聽著。 夢里的他從來沒有哪一刻那么后悔,他對韓子奕就不該那么紳士,他應該時時刻刻派人監視著韓子奕,了解他的一切,監視著他身邊所有人。 這樣周文航和韓文洛的事他肯定會早早得到消息,他肯定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觸犯了底線又如何,韓子奕害怕他恨他又如何,也好過那一刻。 想到周文航在夢里說的那些話,沈宴沉用力搖了搖頭,想把周文航那張可惡的臉從腦中搖走。 隨后,他想到夢里的自己對韓子奕提出的要求。 他渾身一僵,心道自己這是牛逼大發了。 先是實話實說的點出自己身體殘疾的事實,無形中博取韓子奕的同情,隨后把自己暗戀的心思說的坦坦然然,又把自己想要談戀愛的想法說的明明白白,最后把兩人在一起只是合約的事情說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