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踉踉蹌蹌,跌跌撞撞,不知來路,不清歸途。他就這么渾渾噩噩的走著,一路攙扶著樹木,所經之處,皆留下觸目驚心的斑斑血跡。 直到身前有模糊的人影晃動,似是熟人,他再也支撐不住,一頭栽倒在地。 “嘶~!黑帥!你怎么了?!”路過的千尺被驚的一蹦三尺高,緊忙上前把人攙扶起來。只見那一襲青衣血染,遍體鱗傷,胸口還被人戳出了一個大窟窿! “我勒個去!你這是招誰惹誰了?!我滴媽呀!咋整啊這!”千尺急得抓耳撓腮,把人扶著靠著大樹,在旁邊急得的不行。 意識朦朧,半瞌著眼睛的舒言一把抓住千尺的袖子,掙扎著說:“陣眼!血珠!” 千尺蒙圈,后知后覺地拍了一下額頭,恍然大悟,“佩服佩服!這個時候還想著破‘盛宴’,真乃國民好隊友!” “可是,那不是咱滄哥的事嗎?誒!誒!黑帥,黑帥你別暈??!我一個人搞不定那血珠??!”千尺按住舒言的雙肩,瓊瑤式猛搖,竟然還真把人給搖過來了! “咳咳咳……”一口氣轉上來,舒言悠悠轉醒,目光清冷,神態幽怨道:“多大仇?這種情況下,你還要落井下石?” 千尺目光呆滯,絲毫沒有搭理他的幽怨,反而抬起手指著他的眼睛驚訝道:“黑帥,你的眼睛?” 透過千尺的眼睛,他看到了不一樣的自己,幽冷雙瞳中泛著一絲嗜血的紅光,點點猩紅點綴,說不上來的危險邪魅。挺帶感的,也很好看,但是讓人蛋疼的是紅瞳就是魔族高級NPC的身份象征! 舒言艱難地抬袖擦了擦嘴邊的血跡,才擦干凈呢,又‘哇’一下吐出了一大口血,看得旁人觸目驚心,他自己卻是無動于衷地站起身。千尺緊忙上前攙扶,他半依在對方的身上,環視一周,指出一條路,道:“血珠在那個方向?!?/br> 千尺會意,攙扶著對方慢步走去,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生怕把人顛到了。一肚子疑問憋著難受,他看著半死不活的舒言,試探性地問道:“黑帥?你這情況……是不是覺醒魔脈了?” 他怏怏點頭,算是默認。 千尺當即猛吸一口涼氣,自顧自的死命搖頭:“這么說,難道是咱滄哥下手捅你的?不應該??!滄哥他怎么可能會捅你!可是你這傷口又到底是怎么來的?哎呦我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別問了。你不會想知道的?!笔嫜蚤L嘆一聲,指著路說:“血珠就在前面了,你去吧,我走不動了?!闭f著也不管人是啥反應,毫不避諱的坐在地上,垂著頭,了無生氣。 “不是!黑帥?你到底是怎么個情況你倒是跟兄弟我說說??!魔脈覺醒非得死上那么一回是坑爹,但是咱峰回路轉,死里藏生啊,死完之后就可以超神了。但你這樣兒,我咋怎么看怎么不對勁呢?”千尺蹲下身想把人拉起來,剛摸到手就被涼的‘嘶’一聲,把手抽了回來。好冰! 舒言垂頭搖晃,氣若游絲道:“壽命點,一直在扣,停不下來?!?/br> “怎么可能!”千尺一驚一乍,關鍵時刻,腦子靈光一閃,猛拍大腿道:“我知道了!這事兒怪我!怎么一開始就沒想到呢!” 被面前的人發神經一樣的舉動嚇到了,他也沒抬頭看鳥兄,更無暇去細想這坑逼又頓悟啥了。 “黑帥,你撐著點兒,我這就去……”千尺話還未說完,就見自己的衣袖被人扯住了?;仡^就看見舒言還是垂著頭,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拽著他的袖子,力道很輕,但態度很明確! 還以為是對方擔心自己安危,立馬感動哭了,說:“黑帥你放心,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這么多年我在天行峰也不是白混的?!?/br> 被舒言不耐煩地輕聲打斷,“先去砍血珠,其他的等‘盛宴’破了再說?!?/br> 合著還是一心想著破‘盛宴’??!他滿不在乎地說:“別急呀,這風頭是咱滄哥的,哪兒輪得到我們搶?!?/br> 不曾想這句話像是觸動了什么開關一樣,拉著他袖子的手垂了下去,大名鼎鼎的黑帥終于抬起頭,那雙幽冷邪魅的紅瞳里閃過一絲痛心的情緒,嘶啞的嗓音中滿是愁緒:“他不會回來了。是我親手幫他覺醒了魔族血脈?!?/br> 千尺怔住了,呆呆地看著他說:“亂了,全亂了。你現在該不會是想替滄哥破了‘盛宴’吧?這樣的話,等滄哥從魔界回來就不好洗白了呀!” 舒言搖頭,“這是我該做的。卻不是替他?!⒀纭仨毷且运拿x破除的,絕不能經過他人之手?,F在,我已自身難保,整個天門山我最信任的就是你?!?/br> “你這么信任我,我是很開心啦沒錯??墒沁@事兒吧,太難了!兄弟實力有限,著實無處下手??!那把關魔將絕壁秒殺我的存在??!”千尺撓了撓頭,還想再推辭時,就見舒言冷冰冰地看著他,面帶薄怒。他心下一驚,完蛋!說錯話了! “你怎么知道九天沒有出手滅了把關魔將?他拜入天門山,擾亂主線劇情,當眾揭穿男主的魔族身份,究竟想做些什么?” 面對質問,千尺垂頭喪氣,雙手一攤,無奈道:“談不上知道。就是,大概猜得到一點兒吧。說真的,我以為劇情掰成這樣,滄哥頂破天也就只能覺醒個神脈,卻萬萬沒想到,黑帥你寧可頂著被滄哥萬劍穿心,人道毀滅的風險,真把那劍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