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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還未徹查清楚,切勿妄下定論?!笔媾e在一旁涼嗖嗖地接了句。 那個太清觀弟子顯然還想再說些什么,一抬頭就撞上了舒舉涼嗖嗖的眼神,驚覺對方是何等身份,他連忙膽怯地縮了縮脖子,低著頭沒再吭聲。 “既是魔族余孽,那定當由我觀代為關押審查,來人啊,將他拿下!”太和真人話音一落,兩個太清觀弟子就應聲上前,正欲擒人時,舒行不冷不淡地開口:“這件事,我天門山定會給諸位一個交代。滄嶺乃本宗弟子,縱使是和魔族有千絲萬縷的聯系,那也當是由我宗門人員徹查到底?!?/br> “交給你天門山徹查?誰知道到時候真查出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你們會不會包庇同門??!”人群里不知是誰率先開了口,就看見那身影匆匆一晃,就看不到人影了。 舒行目視前方,正氣凜然,一字一句吐字清晰道:“魔族余孽,人人得而誅之,我天門山上下必定徹查此事,還我天門山和諸位門內枉死弟子一個公道!若是有不放心者,從旁協議我宗調查此案即可?!?/br> 舒行這一副大大方方任你眼見為實的態度,瞬間贏取了眾人好感,一些已經有弟子死于無骨的門派紛紛表明,此案若是不徹查到底,便誓死不下天門山。 天門山執事弟子上前擒拿滄嶺時,他沒有絲毫反抗,乖乖地低著頭任由枷鎖纏身。面色蒼白,毫無生氣地垂著頭,那些吵雜的聲音仿佛被隔絕開來,此時,他黯淡無光的雙眼只是定定地停留在一個方向。一個已經被很多閑雜人等擁堵到,他根本看不到‘她’的方向。 沒有解釋,沒有反駁,更沒有明確的態度。說不失望才是假的吧。他在意的人,從一開始,就不想站出來為他說半句話。這個發現讓他很沮喪,很失落,可是仔細想想,卻又覺得理所當然。鐵證如山吶。 就在執事弟子即將把人壓下去時,人群中不知是誰先“??!”慘叫一聲,隨后幾聲清晰可聞的刀劍聲相繼響起! “殺人了!殺人了!” 短暫的sao動后,令人恐懼的一幕發生了! 周圍三成以上的人,竟顫顫巍巍地舉起手里的刀、劍、十八般武器,朝離得最近的人身上砍去!血如泉涌! 第一時間發現異常的舒舉翩若驚鴻地上前,‘唰唰’兩下就劈掉了幾個人手里的武器,可這解決不了根本問題,只見那些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控制的修士,接二連三地舉著武器向他襲來,匆忙間,他只來得及喊聲:“都散開!” 同一時間,濃稠到已經凝聚成實質性的濃霧撲面而來,這并非一般的濃霧,短短瞬間就能讓人伸手不見五指,在無數正道人士即將被濃霧吞噬前,不知誰喊了一句:“這是‘盛宴’!” 隨后,整個天門山都陷入了陰氣沉沉的死寂中。 ‘盛宴’被提前發動了! 得知真相的舒言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傀儡術可不就是反派大Boss的拿手好戲,不用回頭,他就曉得身邊早就沒有九天的身影了。自從知道連大Boss都是重生的后,他對滄哥的掛逼人生真的絕望了!這一個搞不好,男主被Boss上位也不是不可能的哇! “冷靜點兒冷靜點兒!我才是最終Boss,怎么能在這個時候被嚇癱呢?”自言自語地拍了拍臉,仗著熟知‘盛宴’特性,他抬腳就向前走。 ‘盛宴’是魔族對一種大型狩獵慶典的統稱,‘盛宴’本身是不具有攻擊性的,只是會使中術者徹底迷失方向,幻術范圍十分廣大,出口只有一個,還特別難找。說白了,‘盛宴’只是起到一個人困住‘獵物’的作用,真正的‘狩獵’,還是得大活人來,不對,是大活魔來,也就是魔族高級成員。 別看一些魔喜歡搞些特立獨行的玩法兒,什么生吞活剝,什么茹毛飲血,什么喜食眼珠、腦髓、五臟六腑亂七八糟跟原始兇獸似的,但其實魔族的等級分劃是極其嚴格的。 王侯將相,名門貴族,三教九流,都分得清清楚楚。 ‘盛宴’,就是那些貴族們用來給盛典活動,添加氣氛的娛樂節目。 被‘盛宴’籠罩的天門山,就是一個巨大的幻術場景,地圖雖然還是天門山,但是卻不是原來的天門山。主殿、偏殿、山頭、峰頭肯定是一模一樣的,但是這通往各地的路嘛,就不好說了。濃霧一遮,誰也看不清誰,‘獵人’一入場,保不定再睜眼的時候,就與魔共舞上了。 沒走幾步就撞上想找的人了,見那小可憐垂頭喪氣地低著頭,身上還纏著幾圈嬰兒手臂那么粗的鐵鏈,舒言上去提著云光劍,‘唰唰’兩下就給劈開了。他上前拉人,對方像是知道是誰一樣,默默抬頭看了他一眼,竟然躲開了。 雖然濃霧擋著,彼此都看不到對方的神情,但是他直覺,滄嶺身上此刻渾身上下都透露著一股不容人忽視的負面情緒,和他所熟知的圣父小白花屬性嚴重不符??! 他就琢磨著,這孩子是又鬧情緒了,便好言相勸道:“方才形式所迫,天門山不好多說些什么,你要相信宗主,他一定會還你公道的?!彪m然這話假的連他自個兒都不信。他也沒敢說自己會還他公道。 滄嶺看了他一眼,沒說信,也沒說不信,卻是退后了兩步才定定站好,隔著濃霧,聲音縹緲不定,“師姐,我并不在意什么公道不公道。我只在意,我是否真的是他們口中的……魔族余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