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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嵐氣息很快弱下去,他被拒絕后,面上升起猙獰的不甘:“陸殊,你不能這樣,你是拒霜劍傳人,你不修芙蓉功法又不接受我的修為,芙蓉傳承要斷!” 童殊矮下身,他五指屈伸著像是想抓什么東西,對陸嵐冷漠地沉下臉:“斷芙蓉傳承的人不是我,是你?!?/br> 陸嵐目眥欲裂,像要將童殊生吞活剝了般,伸要想要去拉童殊。 童殊拔開了陸嵐的手,他五指按在陸嵐心口,歪著頭想到什么,露出偏執的瘋狂:“陸嵐啊,你的罪過,只受一劍,實在是便宜你了。我想將你凌遲,一片一片剜下rou來,削去頭顱和四肢,分開骨骼和血rou,再——” 上邪琵琶還在彈。 在上邪的琴聲中,童殊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真實的畫面。 陸嵐當真是看到了他的兒子瘋狂地拿著拒霜,一片一片剜他的rou,他痛苦而絕望地嘶喊,然而他的兒子冷血無情無動于衷,他越痛苦,他兒子越是癲狂大笑。陸嵐看到了自己血流滿地,變成人.棍,他看到芙蓉山被血洗,看到金邊酒醉芙蓉被萬人踩在腳下。 他在上邪琵琶的琴聲中,扭曲了面容,驚恐崩潰地瞪大眼,戛然斷了氣。 晏清尊殞了。 陸嵐像一攤泥倒在水洼里。 有一只被冬雨澆得涼透的手,拔出了陸嵐心口上的拒霜劍,而后五指成爪,朝那血窟窿探去。 就在那五指就要抓進血淋淋的心口時,白生生的手腕被一只濕漉漉的握住了。 “不要這樣,童殊?!本皼Q的聲音微顫。 童殊沒有看景決,只冷聲道:“你以為我要做什么?要掏他的五臟六腑么?” 景決不肯松開手,他知道童殊此時是難過的,也知道童殊不是那種殘忍得要侮辱尸體的人。 他很想將童殊抱進懷里,可童殊一眼都不看他。 在這樣的時刻,人太聰明真的不好,他聰明到知道童殊此時在氣頭上不愿跟他有任何糾纏,他一味靠近除了徒惹人厭煩,也是自取其辱。 可要他放開手,太難。 “所以,在你眼里,我始終只是一個邪魔外道?!蓖鈭詻Q地抽出了手,保持著要掏心的姿勢,偏頭望去。 景決只與童殊對視了一眼,想到什么,便倉促地轉開了頭。他與陸嵐苦戰最難之時,尚且沒有失儀,此時卻狼狽地踉蹌了一步。 童殊在那匆忙的一眼中,看到了景決臉上縱橫的劍傷,又在景決猝然的回避中咽住了剩下的更狠毒的話語。 景決退到了得體的距離外,靜默地立在過膝的水中,他沒有解釋去攔童殊那一刻的想法,只用力地閉了閉眼,忍住了內府中的絞痛。 童殊沒有再看景決,他伸手探入陸嵐心口,摸索到了那只趴在陸嵐心頭上吸血的六翅魂蟬蟲王,面色陰郁地捏死了。 傅謹等這一天等得太久。 蟲王被捏死的那瞬,他身體里的母蟲sao動起來,連帶著他臉上也升起興奮的紅潮。 他高興得猛然站起,差點撞了擺在手邊的燈盞,小心扶住了燈,吩咐道:“開正殿門,請少主來?!?/br> 去請童殊的是不死陣。 童殊出了地殿就看到黑壓壓數不清人頭的芙蓉弟子,每一位都戴著面巾,目光像是釘在他身上,隨著他的走動而轉動。 芙蓉正殿頂上,用彩漆畫了一朵巨大的金邊酒醉芙蓉,正位的后面是一副拒霜劍的圖騰。 而正位上坐著的,不是拒霜劍的主人。傅謹高坐正殿,俯視著童殊和景決道:“你們動作比我想象的快啊,這么快就了結了?!?/br> 童殊厭煩與傅謹廢話,開門見山問道:“事到如今,可以告訴我,當年為何兩儀生死陣會出錯殺人了么?” 傅謹很有興致地道:“沒有出錯,你一點錯都沒有?!?/br> 童殊冷淡地瞥著傅謹,肯定地道:“那便是你對他們動了什么手腳?!?/br> 傅謹狀似自怨自艾道:“我不過是個傀儡,我哪有什么能耐對他們動手。我只能對自己動手?!?/br> 童殊的不耐煩全寫在臉上了,聲音冰冷:“你做了什么?” 景決在他們二人對話的間隙,掃視著不死陣,殿外頭的人還在添,他謹慎地守到了童殊身后的位置,手握在了劍柄上。 傅謹無所謂童殊的態度,他賣著關子慢慢道:“我啊,用自己的血rou養著母蟲,陸嵐和那一千二百弟子靠我血rou供養卻視我如泥塵。我要叫他們知道誰才是主宰,沒有我,他們什么都做不了。少主啊,你有猜過這種可能么?或許你血洗芙蓉山那天,真正差點死掉的人,其實是我?!?/br> 童殊抿著唇,打算傅謹若再賣關子,他就要動手了。 傅謹這回倒是爽快了,他舉起手,向童殊展示自己手腕上的疤痕:“你知道它是怎么來的?” 童殊隱隱猜測到了什么。 傅謹道:“你啟動大陣的時候,我拿刀劃腕放血。這個位置一刀下去,血流的又急又快,流干血只要半柱香的工夫。他們靠我血rou供養,我沒血,他們便要沒命?!?/br> 作者有話要說:我試試看下章能否把劇情線結了。 感謝在20200831 23:50:06~20200902 22:44:4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大夢初醒 1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