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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清萍擺出了起手式,這對傅謹是最殘忍的回答了。 傅謹突然絕望又殘酷地淺笑了聲,他每退一步,便拉起一些衣服。他道:“上人,您覺得,您與鼎盛時期的陸鬼門比,誰的戰力更強?” 傅謹再退一步道:“他有魔王魘鎮陣,能一人戰萬人,您可以么?” 他退到了懸崖邊上,寒風鼓起他未系住的長衫,妖異的笑掛他在嘴邊,道:“上人,您可要當心啊,這里頭有死人也有活人,可別開了殺戒,錯殺無辜,落得跟當年陸鬼門一樣的下場?!?/br> 當他突然躍起,跳下山崖之時,最后說道:“上人,后會無期?!?/br> 這座山拔地千余米,半山跳下粉身碎骨。 不死陣當然會接住傅謹,但跳下那一刻,傅謹還是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他聽到耳邊獵獵風聲,也聽到上面有劍鋒追來,冉清萍果然不肯好聚好散。 那三千人烏泱泱涌向洞口,而后是兵戈激烈交鋒的聲音。 傅謹當然會活下來,可是阿寧卻徹底死了。 景行山脈位于東海邊上,一脈兩山,前面是景行山,后面是戒妄山。 離景行山百里外有一處市集。 正值晚食時分,市集的酒樓里比往常熱鬧,人人高談闊論,高興的像是過年。 “甘苦寺一役中,陸鬼門憑一已之力,降得甘苦寺節節退讓。當場三千多名修士,高手無數,任他來去,拿他無法?!?/br> “魘門十使圖,居然也現世了!魘門十使來了五使,魔域勢力大增!” “還有那個沒打開的眾魔血契錄,據說抖紙成軍,這修真界誰還奈何得了陸鬼門?!” 有人憂心忡忡道:“他比從前還厲害了,這禍頭來了,天下又要大亂?!?/br> 立刻有人反駁:“他以前在的時候,何曾亂過?” 附議的人不少:“神魔退場、諸侯并起,這些年可是太亂了。要我說,陸鬼門回來是福不是禍?!?/br> “可不是么!” 有人高聲道:“而且,洗辰真人和陸鬼門一同回來了!” 又有人撫掌贊嘆:“他們還要結為道侶!” “可喜可賀!“ “雙喜臨門!” “修真界的大喜事!” 有人不解道:“可那洗辰真人不是早就議親了,怎突然與陸殊有了婚約?” 立即有人亮聲解釋:“你想啊,洗辰真人早就議親,卻遲遲不公開議親對象,想必是另一方不太樂意。其實早該猜到,這修真界,還有誰不給景行宗和臬司仙使面子,可不就陸鬼門一個了?!?/br> 還是有人困惑:“這兩人明明從前處處敵對,突然要結為道侶了,好生奇怪?!?/br> 有人擠眉弄眼道:“不突然,他二人之間早有私情,坊間早有議論的?!?/br> “我怎從未聽說過?” “你不逛書鋪吧?寫他們的書早就洛陽紙貴了?!?/br> “什么書?” “誕妄錄系列,你隨便看一本就知道了。不過,最近這套書可是一冊難求?!?/br> 大約這些話他們也覺得不太能入耳,放輕了說,人群中發出意味不明的陣陣悶笑。 有人另起話頭:“話說回來,陸殊身上還背著芙蓉山一千多條人命呢,他現在堂而皇之的回來,洗辰真人公開為他保駕護航,這以后景行宗還如何公正地奉天執道?” 有人忍不住反駁:“陸殊都關了五十年且死過一次了,難道還不夠?!?/br> 反駁之聲不絕于耳:“一條人命抵一千多條,你說夠不夠?!?/br> 有人裝著理中客道:“陸鬼門與臬司仙使,哪一個是我們能說的。不可說,不可說?!?/br> “說點別的,聽說顏回尊公開稱陸殊少主,實在引人深思?!?/br> “陸殊本來就是芙蓉山少主,有什么不妥?” “陸嵐早死了,陸殊上頭沒人了,哪門子少主?他就算回芙蓉山也該稱主子才是?!?/br> “口誤也是有的,畢竟顏回尊早年叫他少主大概早叫順嘴了?!?/br> “顏回尊名謹,人如其名,最是嚴謹,怎可能犯這種錯誤!” “也對。我有幸前年去甘苦寺聽講經會,那一回甘苦寺請顏回居士講過一套經,侃侃而談,無一錯漏?!?/br> “難不成陸嵐沒死?” “都死了五十多年的人了,這么多年毫無音信。早年沒變鬼,現在連變鬼都來不及了,哪門子來的陸嵐?!?/br> “或許另有其意,顏回尊其實只是想要迎陸殊回芙蓉山?” “何必呢,這些年傅謹維持芙蓉山,振興青凌峰談何容易,好不容易自立門戶做出一番功績。正是春秋鼎盛之際,怎肯拱手讓人?” “可是顏回尊一直深明大義,謙遜有禮,以他的品德,說不定真會將芙蓉山還給陸殊?!?/br> “你別忘記了,陸殊是被陸氏除了族譜的。如今據說他自稱童殊,隨了母姓,亦是不認陸氏的。就算是有人請他回芙蓉山,我看他也不會回的。而且,現的芙蓉山,嘖——” “不回也罷!” 人群中忽然一陣sao動,有人高喊一聲道:“那清風樓掌燈了!” “快去快去!” “據說那把是真的上邪琵琶!” 人群中興奮地說著上邪琵琶,你追我趕的一下走了個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