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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殊一聽這句話,頓時頭皮發麻。他上次在女兒節被抓現形,景決就是這等口吻,他立刻就回憶起那日之后的動手和爭吵,哀嚎一聲,他顫顫地喊:“五哥,我承認我錯了!我以后不敢了!你不要生氣!” 景決很想動手,不過不是像之前那樣拎著人走,而是想用情人間的辦法好好教訓這個不聽話的情人,他冷著臉道:“事不過三,你知道你已經第幾次了嗎?” 童殊默默數了一下,女兒節第一次跑,救紅琴時第二次跑,算上這次……童殊覺得自己真是皮癢了,心虛地道:“第三次……” 景決殘忍地糾正:“你算少了,這已經是第五次了?!?/br> 童殊頭皮一炸,問:“哪又多出兩次?!” 景決眸光微黯,道:“從前還有兩次?!?/br> 童殊想了想,算上他爽約再飲秋露白,也只有四次,還有一次呢? 該死的又沒記??! 可是,童殊想,他都死過一次了,前世的事情憑什么也算? 而且前世之事不該怨他,他從前沒來得及對景小公子認真動心,便失去了機會。而后雖然遇到景決總會多看兩眼,但還不至于留在心上不肯忘的地步。 但眼下要哄情人肯定不能這么說,也不能在景決氣頭上傻到在這當口暴露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他明智的選擇了閉嘴。 而后聰明的鬼門魔王腦海里電光火石間一陣碰撞,眼中波光一轉,驀地明白了關隘,立刻盈盈笑道:“五哥,咱先不說那些了好不好。好不容易來趟花燈節,我實在很喜歡那盞八面燈,這些凡夫俗燈全都比不過你那盞八面燈,求你,拿出來給我玩一玩嘛?” 景決心中也松下一口氣,他拿這惱人的魔王實在沒辦法,當即下了臺階,道:“這可是你求我的?!” 童殊道:“是我求你的!是我是我!五哥,求求你了!” 景決面無表情看著童殊這般對自己撒嬌耍賴,心中已是悸動非常,他喉結攢動,手指微蜷,費了很大勁才壓下了將人按進懷中揉搓親吻的沖動。 八面燈之精巧,一拿出來,便是艷壓群燈,一騎絕塵。引來行人圍觀,好奇的姑娘們圍著燈轉。 童殊和景決雙雙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稍退開一步,任行人圍著燈夸出各種溢美之詞。 他們二人皆是儀表出眾,行人贊完燈,自然而然地贊到燈主人。 景決天生的棺材臉和生人勿近的氣場,大家夸了他兩句不僅討不得好,反覺涼颼颼的,不敢再夸。 全去夸語笑嫣然的童殊了。 童殊一向十分有姑娘緣,他那雙風流眼,多瞧哪個姑娘一眼,便要叫姑娘害羞的低下頭去,當夜就能入人家閏夢,一時間圍著他一圈姑娘,眼見的桃花亂飛。 于是好好的一個炫燈,最后演變成景決生氣地黑下臉,不由分說拉了童殊收了燈。 行人哪受得住景決陡然釋放的冰冷劍氣,人群自動分開,看著那冷艷的公子拉著巧笑的公子疾行而走,眾人面面相覷。 童殊云里霧里地被拽著走出老遠,幾次拉景決都拉不住,正不解間,忽然臉上一黑,被罩了個……面具。 他抬手摸上面具,正要扯下,便見景決自己也帶上了,旁邊面具攤的老板已經在數錢了。 在這花燈節戴面具倒不奇怪,街上不少男女也戴著的,童殊好像明白了景決為何突然要遮住他的臉,不由失笑,心想:是不是地位越尊貴之人,心眼越??? 而景決在給童殊戴上面具后便后悔了。 這樣一來,童殊便只露出了眼睛,少了五官的分去光彩,只這一雙眼里,便如夜空中只剩下兩顆星辰,吸盡了月華。 尤其此時,童殊碧眼盈波含三分笑意,看起來便是含情脈脈,燈光映染之下光彩奪目。 景決一滯,呼吸一下便重了,他忍受不了般,執了童殊,沉默疾行。 童殊不知景決這又怎么了,只好跟著景決穿著人流疾行,走出一段,覺出相貼的掌心傳來對方微微熱意,以及一層薄薄熱汗。 他驀地明白了景決的意思,眸光一變,也說不出話了。心臟瞬間跟著狂跳起來,步子也凌亂了,交握的手指和相執的掌傾刻間,彼此沾染著汗濕了。 景決將他的手握得很緊,他用力的回握過去,彼此不自禁地一下一下緊著,類似心跳的律動,身周的空氣轉而粘稠,幸好有面具擋著臉,藏住了涌動著壓抑不了的情動。 兩個人,都是寂寞了很久的,際遇皆是堪稱慘烈。 一旦動情,百煉剛全化為繞指柔,烈火干柴,如膠投漆,最是情濃。 童殊是穿越了五十多年的絕情斷愛,迎來春心萌動,便已至此等地步。 不敢想象,景決卻是一直苦等,中間還有心魔作崇,煎熬五十多年,又該要怎樣迸發? 童殊是有些心疼景決的,所以他想,定要好好寵我的男人。 兩人都是沉默著,喘息一聲壓過一聲。 他們是彼此的救贖。 童殊帶給景決鮮活,景決帶給童殊光。 他們順著人流,默契地往街的那頭走去,去尋一個無人的角落。 可這街道偏是越走越熱鬧,童殊想拉景決停下或是換個方向,可是不知為何,他的手微微顫抖著,他又害怕景決突然停下來。 兩人心中的熱切都在攀升,彼此都知道,只要一停下來,可能就會不顧一切的擁抱到一起,會迫不及待地摘掉面具,擁吻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