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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還沒有查清,不能隨便把魏淵放出來,但是諸卿放心,予必不使一人蒙冤?!?/br> 單堯在底下偷偷瞄著趙飛衡,這人卻是一點動靜也無,著實令人佩服。 顏俞本打算秋季出兵,如今才仲夏,只要趙恭不敢殺魏淵,他就還有機會,可是不料,仲夏未過,邊境已是不安。 如今不是戰時,城池與村鎮的聯系弱了很多,即便有些反常也沒有人注意到,流匪作亂的消息報到趙恭那里的時候已有七八個村鎮失守了,而且十分分散,一點規律都沒有。 趙恭的目光投到趙飛衡身上:“叔叔,可有辦法解如今之急?” 趙飛衡微微皺眉,到底是看出了些端倪:“為今之計,只有從城中派兵支援附近尚未失守的村鎮,再伺機奪回被流匪占領的地方?!?/br> “當地流匪作亂,”趙恭有些不安,“不必叔叔親自去吧?” 趙飛衡的不安更甚于他,沉吟片刻道:“臣不確定,請容臣去問一個人?!?/br> 這么小的事情自然是不愿意勞煩顏俞的,他那日吐了血,薛青竹說連著幾日吃不下東西喝不下藥,又跟從前似的,只是魏淵不在,趙飛衡束手無策。 “定安,”趙飛衡的眉頭就沒有展開過,“你······” “出什么事了?”顏俞知道,若非緊急至極,趙飛衡不會輕易來問他。 看著顏俞臉色蒼白地半躺在床上,趙飛衡又不忍心了,替他掖了掖被角:“罷了,無事,你歇著吧?!?/br> 顏俞只輕笑:“有話就說,你這般吞吞吐吐,倒教我放心不下,也不是為我好?!?/br> 趙飛衡嘆了口氣,滅了南楚后以為日子會好過一點,沒想到總是不得消停,顏俞要是真的思慮過度英年早逝,以后他連趙肅的牌位都沒臉看?!岸ò?,就這一回,這一回過了,我說什么也得讓阿恭把玄卿放出來?!?/br> “別說這些有的沒的,快告訴我?!?/br> “邊境出現了流匪,有七八個村落失守了?!?/br> 顏俞雙手撐著身體坐了起來:“地圖拿來?!?/br> 薛青竹遞上地圖,趙飛衡親自捧著給他指了失守的幾個地方,顏俞一一看過:“這不是流匪?!?/br> “果真有問題,是不是?”趙飛衡心“咯噔”一下,“我立刻回去下令讓附近城池派兵支援?!?/br> “不可!”顏俞迅速打斷了他,“未失守的村鎮有這么多,若附近的城池要把兵力派出去,城中便空了,兄······東晉占領村鎮后必定在其中屯兵,打算隨時攻城,若是這時把城中的兵派出去,那可就讓他們稱心如意了?!?/br> “是東晉嗎?”趙飛衡喃喃道,“那該如何是好?” 顏俞指出地圖上邊境線中間的三座城池和三個村鎮:“由這三個城池分調一小部分兵力護這三鎮,這三鎮的糧草還可支持一段時間,其余地方,死守?!焙鋈挥窒氲搅耸裁此频?,“不,他不會這么早出兵,東晉還沒有得到天下民心,他為何這么輕率?” “你說什么?” 顏俞不理會趙飛衡的提問,自顧自想著,忽而眼皮一抬看向趙飛衡:“原來,這才是真正的時機?!?/br> 趙飛衡按照顏俞說的,令人快馬加鞭將軍令送到邊界線各座城池上,暫時先守住剩余的村落,待得幾日過去,軍報傳回朝廷,說是雖然守住剩余村落,但是仍有流匪作亂,趙飛衡才說:“帝君,臣推測,這不是流匪?!?/br> 趙恭急忙問:“那是什么?” “可能是東晉的兵馬,趁機sao擾蜀中邊界,有可能會大舉進攻蜀中?!?/br> “那可怎么辦?” 趙飛衡嘆氣,似是無奈至極:“為今之計,只有將魏相先放出來,若是大舉開戰,蜀中少不得他,至于其他的事情,可等戰爭結束后再行商議,臣雖不知魏相究竟做沒做過此等令人不齒之事,只求帝君以大局為重?!?/br> 單堯一聽,大為驚慌:“將軍可確定那是晉軍?” “單先生什么意思?” “臣只是覺得,前有百姓吶喊,后有敵軍入侵,未免太湊巧了些?!眴螆蛘f罷仍是一拱手朝向趙恭,“帝君明察!” 不等趙恭開口,趙飛衡立即應道:“既然單大人說了,想必其他大臣也有這樣的想法,那臣也不敢要求帝君將魏相放出來了,只是請帝君要給臣一個能解除當前之憂的人才好?!?/br> 趙恭一邊不想放魏淵,一邊又害怕晉軍真的會打進來,一時之間進退不得,只好硬著頭皮問:“諸位愛卿可有什么想法?” 眾朝臣們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沒看出個結果來,殿下只沉默一片,趙飛衡斜眼瞧著單堯:“不知單先生可有什么好主意?” 單堯低著頭:“臣愚鈍,不能為帝君分憂?!?/br> 趙飛衡狠狠剜了他一眼,知道自己愚鈍還不趕緊閉嘴?! “顏俞!”趙恭忽然叫起來,“還有顏俞是不是?!” 趙飛衡回答:“臣實不敢相瞞,臣日前確實去相府向顏俞請教過這事,但想必帝君也聽說了,如今顏俞臥病在床,別說籌謀退敵,就是起身都有困難,否則臣也不會令帝君為難,非要把魏相放出來,若是帝君不信,盡可派人去查?!?/br> “若是有意做戲,查也是查不出來的?!眴螆蚵朴频?。 “單先生這話有意思,那我能不能說,魏相這事,若有人背后刻意做戲,查也是查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