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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奪妻之仇幾個字從別國人嘴里說出來,關仲闊頗覺驚訝惱怒。且不論他們是如何知道的,這亂世,誰又值得相信呢? “若將軍不信,可自行歸去,我等必不為難,只是,大婚之夜,奪妻之恥,將軍真的這樣放過了嗎?”秦景宣當然沒有這樣的口才,如今看關仲闊的神情,不得不感嘆顏俞對人心的了解。 “我東晉若得將軍相助,必定如虎添翼,復仇指日可待?!?/br> 關仲闊想報仇想了幾年,可是他一投入東晉,將來勢必與李定捷為敵,李定捷待他有恩,他不能恩將仇報。 “聽聞將軍素來恩怨分明,斷做不出恩將仇報之事,只是將軍這么多年兢兢業業,對南楚何嘗不是有恩?但南楚那位帝君如何報你?將軍不必著急,可慢慢思量?!?/br> 關仲闊不言,只盯著秦景宣看了片刻,連表情都沒有變化,實在令人猜不透。 祭祀被破壞和洛輔郡被攻破的事很快傳到了安南,徐謙原本聽見徐貞和齊方瑾都沒事還松了一口氣,可很快祭祀一亂,洛輔就被攻破了,這還能是誰的主意? 顏俞是應蜀王之請離開的,雖說這幾個人都知道他必要合縱三國,但是他走了大半年就已經到了東晉么?速度也太快了。 “俞兒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睍依锞镁脽o話,終是魏淵打破了沉寂。 徐謙的指腹在衣物布料的紋路上摩挲著:“我已不知,他究竟是什么樣的人?!彼@段時間想了很久,他想,也許自己已經能理解顏俞了,可這事一出,他又不得不懷疑起來,顏俞當真是為了天下蒼生嗎? 兩位兄長臉色都不大好,馮凌猶猶豫豫地開口:“凌兒也覺得,這不是兄長做的?!?/br> 徐謙回過頭來,頗有些驚異地打量著馮凌:“何出此言?” 馮凌記憶里的顏俞,連見到小孩子哭了都會不忍心,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兄長,兄長不會?!瘪T凌說著有些為難,他向來堅持天下要以法治,若是他的兄長做了叛亂之事,也是無法徇私的,“但是,如果真是兄長,也該依法處置?!?/br> “難道不是他做的,就能跟他脫得清關系嗎?東晉向來最喜歡打揚春,此次為何······”徐謙忽然驚起,“不行,我要去找父親,你們兩個好好呆著!” “兄長!”馮凌追著出去,終是沒攔住他。 “凌兒!別追了!兄長能自保?!?/br> 馮凌垂頭喪氣地回到書室里頭,與魏淵相對坐著,一時無話。 從安南外城到望城,快馬加鞭也就小半天的事,但是因為出了小丑的事,祭壇周圍都在巡查,每一個進出的人都要搜身,徐謙看著那長長的等待搜查的隊伍,心中焦急不已,騎馬上前,高喊:“我有急事要見徐奉常!” “你是什么人?徐奉常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是啊,他是什么人呢?連個能證明身份的東西都沒有?!袄疃ń輰④娔??我要見李將軍!” 巡查的小兵們大笑:“哈哈哈······真是給個桿子就往上爬,李將軍沒空見你,趕緊走!擾亂望疇秩序,你就是死罪!” 徐謙張著一張嘴,都不知道要如何解釋,洛輔郡破了,若兵力不回調,恐怕接下來還要再破幾城,但是他又不能這么喊出來,若是沒見著人先把命給丟了,那才得不償失。 小兵們笑話了好一陣,引得林廣上前來:“何事喧嘩?” 眾人立刻噤了聲,一小兵戰戰兢兢上前:“下頭有個人,說是要見徐奉常和李將軍?!?/br> 林廣探出頭去,想必小兵說的就是騎在馬上那人了,他一時半會沒想起來,只覺眼熟,畢竟他只在多年春獵時見過徐謙一面,后來就再沒見過,只不過細看,眉眼倒是跟徐貞有幾分相似之處?!俺窍潞稳??” 徐謙仰著頭拱手道:“學生徐謙?!?/br> 林廣轉頭道:“放他進來?!?/br> 徐謙眼看著剛剛還嘲諷他的小兵立刻笑臉相迎,心中頗覺好笑,卻又顧不得那么多,只朝著林廣一禮:“多謝大人,學生有要事與徐奉常相商,可否請郎中令指路?” 徐謙見到徐貞的時候齊方瑾也在,他行過禮,匆匆說道:“父親,晉軍恐會一路南下,須立刻將兵力回調?!?/br> “怎可回調?祭壇周圍若有刺客,如何保帝君性命無虞?” “不會,若是他們真想刺殺帝君,事情怎么這般輕易解決?祭壇的事顯然是混淆視聽的,為的就是拖住兵力,好讓晉軍攻下城池?!?/br> “可若是······” “父親若是擔心,盡可先回調一部分,震懾晉軍,并盡快安排帝君回安南,今年的祭祀怕是不成了,留滯此處毫無意義?!?/br> 徐貞知道徐謙從小便習兵法,與齊方瑾的其他學生不大一樣,再說他是自己的兒子,還能不信他嗎?“我沒有調兵權,但我會稟明帝君,讓帝君做決定?!?/br> “要快,先找李將軍?!比羰堑确A明帝君,再召集群臣商討,將會錯過最好的反擊時機,不如讓李定捷去說,倒快得多。 徐貞看一眼齊方瑾,老師似沒有反對的意思,他丟下一句“我去找你舅舅,你照顧老師”便飛快離開了。 徐貞離開后,齊方瑾才說話:“謙兒,此事與俞兒有沒有關系?” 這是什么意思呢?徐謙心想,懷疑自己與顏俞勾結串通么?但是徐謙不會將這樣的話說出來,只是低著頭,恭敬回答:“祭壇之事,當不是俞兒所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