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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叫!”徐謙低聲警告他,三兩下剝去了他的衣物,隨手往地上一扔,少年的灼熱溫度發散開來,幾乎要把徐謙燒起來。 顏俞陰謀得逞般笑了:“兄長,不能直接來啊,會死人的?!弊炖镎f著“會死人”的話,語氣卻沒有一點害怕,那激將勁兒就差沒寫在臉上了。 徐謙光、裸著趴在他的身體上,胸膛緊緊貼著他的后背,顏俞能聽見他堅實有力的心跳,似乎有些快,皮膚很燙,像發燒了。 “我的外衣里有······”顏俞啞著嗓子,“在我外衣······” 徐謙日日想著如何和顏俞許終身,哪知他這師弟已肖想他許久,今夜就是奔著收人收心來的,哪能不準備齊全? 顏俞感到背上重量一輕,接著便聽見床下一陣窸窣,心里歡欣雀躍,無比興奮,腦子里寥寥幾筆便將自己與兄長畫成了多姿多彩的春、宮圖,比他看過的那些都好看。 徐謙回來時沒有整個人欺上,卻是擰著顏俞的頭要與他親吻,顏俞閉上了眼睛,眼睫濕漉漉的,像頭小鹿,徐謙在他口腔內搶占掠奪,鼻尖相觸時汗水交錯,涼絲絲的。 就在那互相撕咬將至窒息之時,“唔——”顏俞一聲不甚清晰的叫喚,他顯然低估了身體被入侵的異樣感,尚未覺得痛,已經十分怪異。 “別叫!”理智漸失的徐謙似乎只剩了這一句話,仿佛留著這句話就還能留著他白天端行四方的儒雅與方正。 顏俞哪能控制得???可兄長這么說了,他怎么辦呢?顏俞仰起頭,在黑暗中摸索一個吻。 徐謙低頭,堵住了他的嘴。 顏俞第一次出了血,還發起了低燒,當夜宿在了徐謙的房里,兩具發熱的身體擁在一起,在這寒冷的夜中生出了些脈脈的溫情和無畏的溫暖。 “兄長,”顏俞聲音很低,咬字不清,“別告訴老師?!?/br> 徐謙的心事突然被猜中,竟然不知道要如何作答。 “他不會答應的?!鳖佊嵴Z氣沒有起伏,仿佛早就接受了這樣的結局,“俞兒只是想,和兄長在一起,其他的,不重要?!?/br> 他不重要,可是徐謙怎么能不重要呢?老師,父親,這兩個人在他心里是絕對威嚴的存在,他沒法像顏俞那樣,想瞞著就瞞著,他邁不過去那道坎。 “求你,兄長?!?/br> 于是顏俞為他豎起了另一道坎,他站在中間,必須要選一道邁過去。 “兄長?!鳖佊峋o緊貼在徐謙裸露的胸口上,像只小貓。他吸食著對方身上的溫度和味道,不容分說地入侵了他的生命。 徐謙生平第一次在老師和父親的積威下生出了隱隱的叛逆之心,很淺,如同春雨后的院子積水,他此刻便是踩在那清薄的積水上,輕聲應道:“好,兄長答應你?!?/br> 齊宅的后院是一片桃林,春天到來時滿目的花紅,帶著南方特有的濕漉漉的水汽,不由分說撲到人臉上,一直鉆進人身體里,甜絲絲涼颼颼的,叫人一下便愛上安南的春天。 顏俞喜歡在桃林里竄來竄去,像只活潑的猴子,徐謙便站在一處,負手靜默,隔著疏密相間的枝條與盛放的桃花看他的身影在叢中若隱若現,白色的衣襟帶著清新的味道,飄飛在棕褐的枝干和桃紅的花朵中,自成一番景致。 “兄長!”徐謙身體突然往前一頃,原來是顏俞不知何時繞到了他身后,整個撲了上來。 那夜過后,兩人的親密程度與從前不可同日而語,碰一碰手指,全身上下都像著了電一般。他這么一撲,徐謙心中甚是歡喜,當即便想把人抱回房去,卻又想著實在不合禮儀,于是輕聲訓道:“再過兩年便要行冠禮了,怎的這般輕???”話語間聽不出生氣,倒是寵愛的意味頗濃。 “俞兒想與兄長在一起?!鳖佊嶙允锹牫隽诵熘t并不想罵他,愈發大膽了。 徐謙自然也想:“那便回房去?!?/br> “不,”顏俞看著他,“我要在這里?!?/br> 徐謙沉默許久,終于吐出兩個字:“不可?!?/br> 顏俞興致懨懨地撒了手,他這個兄長,說什么也要做君子,那又何必來挑逗自己? 今年春天,雨水豐沛,大地復蘇,頗有些盛世光景的前兆。李道恒相當高興,若是今年收成尚可,也就不必理會朝臣們那幾日說的減免賦稅的屁話了。 高興之余,李道恒尚覺宮中生活乏悶,當即下令半月后舉辦春獵,朝中上下皆稱圣德。 李道恒的目光瞟向李未:“你一同去春獵吧,別這么早回知夜了,予一年到頭也沒見你兩回?!?/br> 李未輕笑:“謹遵帝君之命?!?/br> “沒意思,”李道恒揮揮手,“你從前不叫予帝君?!?/br> “從前沒規矩,如今懂事了,”話是這么說,李未還是把稱呼改了,“兄長該高興才是?!?/br> 李道恒笑著去拉他:“予帶你去聽唐元新獻的詩!” 為著春獵一事,唐元特地來了一趟齊宅告訴齊方瑾,碰上徐謙幾人在跟前,笑問:“今年謙兒也去,是嗎?” 徐謙微微點頭:“是父親的意思?!?/br> 前幾日徐貞派人來說打算帶著徐謙去春獵,一來李定捷許久不見他這個外甥,借此機會敘敘舊;二來徐謙以后終是要入朝為官,提前去見見人也好。當時顏俞還有些鬧脾氣,這么熱鬧的場面只有徐謙這個不愛玩的去,多可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