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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慣了整整齊齊的輕微強迫癥患者徐天畫出來的圖紙也毫無美感,倉庫一排八個先建四排不夠再加,房子一行十棟中間只有窄窄的縫隙,就連算的上稀少的衛生間和洗澡的地方都是四四方方的一個樣子,除了能夠最大程度的利用空間沒有別的優勢,不過知道現在情況的徐大領主也就只需要這個優點,反正都是暫住處結實封閉性強不漏水就成。 急救包的物品和梅萊爾簡單商量了一下就初步定下,以后當然還會改動不過大致也就是這些,陶將們在幾天后就得到了一個奇怪的超大量的訂單,用徐大領主的小金庫以私人名義下的——幾千個長寬高二十公分的陶罐,上面要有配套的蓋子的那種,匠人們對這些小東西的作用相當好奇卻也并沒有拒絕,只是和同伴們一起做事的時候多多少少會提到一嘴。 陶罐依舊是圓形上釉的那種,在沒有機械化cao作的現在徐天也并沒有要求特別精細的尺寸,只要大差不離都算合格,雖然綠色的釉料很貴徐大領主看著賬單就心疼的滴血,但想想原始陶罐的漏水程度還是咬著牙簽下了賬單,最后還是梅萊爾在這批陶器燒到一半的時候想起了以前高溫出爐的原始青瓷才沒有讓徐天連褲子都賠掉。 商人們現在來的越發頻繁了,糧食帶的少了錢幣帶的少了人卻越來越多,只有一口氣的老弱婦孺在其中占據了絕對的優勢,肢體缺陷的人不算太多也沒有生病的,之前徐天檢查的時候發現了生病者將帶他們過來的商人整的有多慘誰都沒有忘記,現在的商人們都形成了到這邊之前再檢查一遍的好習慣,不幸生病的絕對不會留在商隊中。 一直在費布里娜沒有挪窩的徐大領主并沒有捂住耳朵,梅萊爾和其他同商人們接觸的人員帶回來了足夠的卻一點都不好的消息——外面在打仗。 戰爭意味著物價上漲人口減少,經歷了十二年義務制教育的徐大領主想到的比這邊的人更多,作為領導者看的更遠是最基本的能力,現在已經初步鍛煉出來的徐某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些事情對費布里娜會產生什么影響,其他的地方不是不想管而是管不了,有多大的本事就只能辦多大的事情,作為一個合格的領主他只能保證對自己的領民負責。 外面的人只能祝愿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了。 強行將自己不知道什么時候冒出頭的良心摁下去,一雙平靜的黑眼睛就對上了開會的眾人,收集到的信息已經匯成了思維導圖準備集思廣益,費布里娜想要不被卷入其中就要做好足夠的準備,而這一切如果單靠徐大領主自己累死也做不了多少。 管家和凱瑟琳他們算算時間已經到了回程的路上,可能發洪水的消息徐天還是固執的決定等他們到來再說,現在的戰爭消息對自己的手下已經足夠不幸了,仁慈的領主一向不喜歡雪上加霜。 現在的情況比徐天想象的還要更加嚴重,海盜貴族宗教三方打的不可開交,被他們波及到的地點尸橫遍野百里無人煙都是最輕的狀況,最慘的卻是那一個個無辜的花費了許多時間才壯大起來的小村莊,他們忍受海盜的劫掠接受貴族的剝削繳納宗教稅款,在幾方的壓力下小心翼翼只想保住自己,最終還是只能帶著恐懼和迷茫永遠倒下。 沒有人將其庇護在羽翼之下,哪怕這些人都曾從他們手中得到東西。 為什么無上的主的騎士團要將他們屠戮殆盡? 因為他們生來有罪,死亡不是結束而是一個開始,而且他們居然在面對海盜的時候沒有一把火燒掉自己的財產而是給了海盜,這是異教徒才會做的消耗主的財富的事情。 為什么交了稅的貴族老爺不能保護他們? 因為只要有錢有土地從來都少不了人,再多的賤民都比不上老爺的一只狗,耕種老爺的地交稅是應該的,世界上人這么多死了一批還會有別的頂替。 為什么海盜搶了他們的東西還要害命? 因為不需要什么代價啊。 迷茫的眾人居然只有費布里娜可以包容,既是同情更是利益,大大小小的商人們用低廉的價格或者干脆直接勸說著幾乎失去了一切的人們離開了自己生長的地方,拖家帶口撐著最后一口氣向費布里娜趕,口口相傳下有個傻領主除了病人誰都能收的消息悄悄的從大陸的東方來到了西方,很多實在是活不下去的人也自發的組織起來帶上自己最后的東西前往徐天的城堡。 猶豫的人當然還是占了較大部分的,但僅僅是行動起來的一小部分也有著很大的數量,在領地暫時安心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的徐天并不知道這些事情,但已經做好了抗災準備的領主在發現自己收集的糧食越來越少了以后果斷再次提高了這邊的糧食收購價格,甚至不惜頂著壓力又放出了一批玫瑰色的口脂。 金銀首飾暫時是不能出手了,先不說制作難度高周期長,徐天還指著災難過后就依靠這些頂級奢侈品掙錢呢,高爐流水線上生產出來的武器和農具也是盡可能的需要保密的,雖然軍火販子掙錢但徐大領主可不想有一天被自己制造的東西弄死了。 玉米紅薯土豆現在連個影子都見不到,費布里娜現在只能有什么糧食就收什么糧食,大麥小麥黑麥蕎麥水稻豌豆毛豆鷹嘴豆蒲公英灰灰菜香菇雞腿菇……在不知道水災消息的眾人眼中發了瘋的領主拼了命的在儲存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