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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吃多了煮雞蛋的原因吧。 徐天默默地下了結論,嚼著烤過以后更加有勁道的雞蛋白,微瞇著眼睛享受起難得不同的味道來——撒上去的鹽加了一點點咸味,焦黃色的外皮天然帶香,輕輕推拒著徐天的牙齒,卻在微微的用力下丟盔棄甲,無情的被分成了一個個小塊,舌尖上的味蕾傳來的歡呼,慶祝著難得的美味。 他混的可真慘。 一口吞進去整顆蛋黃,水罐被放倒火中消毒又被樹枝扒拉出來,徐天熟練的用兩根簽子挑開蓋子,干脆的舀了一口水進唇緩解干渴,蓋子被隨意的丟到了地上,不過沒關系,有人會收拾好的,畢竟他喜歡干凈。 最后一小塊蛋白被隨手扔給了小瑪麗,徐天的演技經過這些日子已經突飛猛進了。 回去以后,不出意外的看到了除了變得濕漉漉的城堡和人幾乎沒有改變的城堡,畢竟之前也沒有報太大的希望,所以也并沒有什么失望的。 只是管家一副蔫噠噠的樣子,顯然是受了挺大的打擊,讓徐天輕輕搖頭笑了笑,用手杖點了點管家的手以示安慰。 清理工作比管家想象的更加艱難,因為所有人既沒有清理工具也沒有清理熱情,畢竟大家一直生活在垃圾堆中,他們沒辦法也不愿意去想象沒有垃圾的干凈地方是什么樣的,徐天曾經下令讓人清理,但大家也只是做的表面功夫,只有徐天的房間勉強算是干凈,其他的地方徐天也實在是管不了。 “為什么?” 仆人們被解散繼續該干嘛干嘛,管家被徐天叫到了會客廳探究今日行動的原因。 “……” 嘴唇輕微的顫動著,喉嚨卻像堵了什么東西,管家什么都說不出來。 某些事情是可以做而不能說的,說了就從此沒有退路了,管家的年事已高,已經沒有了年輕時候的闖勁和沖勁,今天做的事情也只是憑借著短暫的一腔熱血,現在回過神來才反應過來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 “說?!?/br> 徐天并不是來和管家玩沉默游戲的,也并不打算和他在沉默中浪費太多時間。 “…因為…” 管家又沉默了好一會兒,領主的聲音就像采珠人的刀子,像撬開蚌殼一樣撬開了管家緊閉的嘴唇,于是管家內心的想法就像蚌殼中的珍珠一樣逐漸展露出來。 “…就是這樣?!?/br> 說出來以后管家一直壓著石頭的心反倒輕松了,畢竟說出來就再也沒有反悔的余地了,退路已經被斬斷,他能做的就只有一往無前,隨著領主一同向前,或者一起墜入深淵。 這個時代并不像后世想的那樣美好,越是高層就越是受到教會的控制,只有經歷過教皇加冕的國王才能真正被貴族們承認,而不遵守教規教義的人將受到神圣軍團的制裁,里面的每一個人都是都能吃上白面包的騎士,有著合身的盔甲,鋒利的武器,他們在戰場上所向披靡,是教會凈化的火焰,是令眾人臣服的刀劍。 聽完管家的絮絮叨叨,徐天一直保持著一臉空白的表情。 什么叫骯臟帶來惡魔而他被騙了? 什么叫潔凈和圣歌是圣潔的象征所以他是真正的主?? 什么叫管家要遵循他的領導讓領地重歸潔凈然后發起圣戰??? 徐天只想問問管家的腦子是不是瓦特了! “我就是一個普通人?!?/br> 徐天無力的試圖和管家說明其中的道理,雖然希望渺茫但還是應該嘗試,畢竟人總是要有夢想的嘛,雖然咸魚翻了身還是咸魚。 “為什么潔凈不會帶來惡魔呢?” 管家已經被自我洗腦了,而徐大領主依舊懷著不切實際的幻想,希望用自己的有理有據說服面前一臉狂熱的老人,畢竟他只想當一條混吃等死的咸魚而不是戰爭狂人,再說這邊幾十個人的戰爭還沒有前世兩個村子搶水熱鬧呢。 “污穢中其實含有很多你看不見的東西,而污垢在你的身體表面停留久了,那些小東西就會鉆到你的身體里去,有的比較淺,就是小疙瘩,有的比較深,就成了病?!?/br> 徐天努力嘗試著解釋疾病的來由,但礙于現在人們認知的有限,徐大領主只能采用最簡單的語句來說明,事實上污垢引起疾病,但疾病不一定是污垢引發的,而這些講起來那可就長了,要分大點小點小小點,就是管家不瘋徐天都要瘋,所以嫌麻煩的徐天干脆一筆帶過。 而這番話的成果是十分喜人的,至少管家已經冷靜了下來,面上也有了思考的神色,讓徐大忽悠松了口氣,組織了一下語言準備繼續忽悠淳樸善良老實可靠的管家。 “再說…圣歌…” 徐天停頓了一下,才強忍著羞恥將這兩個字念了出來,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背后起了一圈雞皮疙瘩,但還是要強忍不適繼續洗腦……啊不對,說服管家。 “我唱的那首歌其實是隨意唱的,是我的家鄉的一首歌謠,翻譯到這邊相當于歌頌神明……你知道我來自其他的國度對吧?” 徐大忽悠再怎么厚臉皮也說不出那兩個引起不適的文字,小心的用‘我唱的歌’輕巧的帶過去,然后仔細思索著自己該怎么和這邊的人解釋他歌曲的意思,還特意確認了管家知道他來自其他國度,才繼續洗腦——錯了,忽悠——又錯了,說服管家。 “我的國家的神有很多,里面的每一句歌詞都代表著一個神靈……總之這不是什么圣歌,這就是一首普通的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