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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轉身回到廚房拿出一雙最普通個木筷, 準確的卡起了一個燒麥,小心的沖著邊緣處咬下去,并沒有像包子一樣的汁水,卻是另一種黏牙的美味。 糯米是很有嚼勁的,配著被咬下來的面皮和誓要生死與共的香菇丁剛好中和了不知從何而來的微微油膩,舌尖傳來被燙到的輕微疼痛, 卻更刺激了徐天的食欲,明明是個無rou不歡的少年郎,全素的燒賣也幾口一個吃的歡快…… 等等,少年郎? 徐天夾向最后一個燒麥的筷子僵在半空, 他終于意識到有哪里不對勁了——他明明是個如假包換的女孩子,為什么會突然變了個性別?! “呼呼…” 深夜, 徐大領主忽的一下在床上來了個鯉魚打挺,驚動了守夜的騎士前來詢問, 徐天疲憊的揮揮手讓他下去, 卻還是有幾分恍惚。 “為什么沒多做一會兒夢呢?!?/br> 是的,神志回歸的徐大領主已經反應過來之前都只是一場美夢了,有些失落的摸了摸依舊被白水煮雞蛋充斥著的胃,不知到自己為什么會突然夢到自己在吃飯, 卻又失落于夢境太過短暫,竟然沒有見到自己的家人就已經醒了。 “至少讓我將那個燒麥吃完啊?!?/br> 徐天向來是個豁達的性子,不然他早在發現這邊的惡劣條件后就抑郁了,對于沒有見到自己的親人雖然有遺憾卻也能迅速接受事實,然后就想到了最后一個到了唇邊的燒賣,畢竟家人是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的,但燒麥都已經吃了兩個了,最后一個還愣是溜走了… 昨晚的美食夢給了徐天太大的刺激,導致他早上看到了白水煮雞蛋就開始犯惡心,同時在心中瘋狂思念火鍋串串香紅燒rou炸醋rou雞蛋rou餅湯海帶排骨湯水晶蝦餃蛋炒飯水煮魚…然而他依舊只能接受目前只有白水煮雞蛋才能讓人放心的事實。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我愛你你卻愛著他,而是你知道自己已經對同一種食物吃傷了卻還是只能吃它。 By——來自吃著水煮蛋的徐天今日份的早餐匆匆下肚,徐天按了按自己的喉嚨抑制住自己想吐的感覺,好一會兒才勉強緩過來,默默將本來已經提前了的清潔日繼續往前推,然后回憶了一下自己的行程,讓人去教士的房間去通知那個從頭到腳都很普通的貨帶老人過來。 嗯,今天可是個大日子呢。 梅萊爾看著熟悉的家人,明明只是幾天沒見,卻莫名的感到了陌生,就連從小到大他住的房子都是那樣的不熟悉,他下意識的想要后退,卻在看到熟悉的笑容的時候的定住了腳步,不動聲色的深呼吸幾次,才終于小心的走進了他從小睡到大的房屋,卻還是下意識的避開了自己弟弟抓向他胳膊的手,管家的眼神暗了暗,卻并表現出來任何異樣。 帶回來的鹽讓全家都很高興,但梅萊爾卻只是拘謹的站在原地沒有動彈,他有一個作為管家的父親,所以他們家有兩間茅草屋,一年也可以換一次睡覺的草堆,直到被帶去煮鹽之前他還在為他家的富有感到自豪,但在城堡居住后的他卻看到了某些原本被忽略的東西。 地上顯然已經許久沒有吧打掃過了,母親光是照顧他們就已經竭盡全力,他原來睡覺的草堆的顏色都變成了污垢的色澤,上面還有不少小蟲子在歡快的游戲,唯一的陶碗被小心的安放,上面還有可疑的水漬,更不要說頭頂已經破了洞的茅草和雖然已經開始注意衛生卻暫時看不出成效的家人了。 他過去是如何忍受著這樣的生活并以此為豪的呢? 梅萊爾幾乎要感到疑惑了,過去的生活就像夢一樣不真實,一想到自己在這樣的環境中居住了十幾年,他的背后就起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這不對。 梅萊爾知道。 但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胡椒比金鹽比銀的時代,徐天十分看重鹽的制作,雖然知道衛生條件其實對鹽產生不了太大的影響,但有潔癖的徐大領主并不想在吃鹽的時候還要吃掉污垢和蟲子,于是梅萊爾三人的衛生可以說是除了徐天和兩個騎士以外最好的了。 先不說在三人身上用掉的好幾塊肥皂和被強行變成寸頭的發型,就連房間的角角落落徐天都是逼著仆人專門拿開水狠狠燙過幾遍的,其中帶走蟲子無數,仆人燙傷三個。 你以為這就已經結束了嗎?徐天以穿越者的名義告訴所有人他們真是天真又可愛——睡覺的秸稈被放倒鍋中用開水煮,然后放到火堆旁邊烤干,最后被小心的擺在角落,墻邊靠著一溜的罐子,大多數都裝滿了清水,就連兩個女奴都有了自己的陶碗和一雙已經徹底殺蟲的木筷子,并強制性的要求她們在吃飯的時候使用。 草木灰小石子之類的雜物絕對不能久留,用過之后滾水消毒放倒固定地點,清理完這一切以后還要洗手,一大早就有人用加了奇怪植物(百部,去虱)的水幫他們洗頭,屋中的罐子定期更換,地面和墻壁隨時保持整潔,至于早上用碳漱口晚上還要洗腳兩天就要換一次衣服這些對比起來都微不足道了。 梅萊爾一直覺得做這些事情麻煩透了,但礙于他并沒有也沒辦法換工作的情況下,也就十分別扭的照做,而成果嘛……看看目前的狀況就知道了。 “你跟我出來?!?/br> 在自己的大兒子第七次避開自己的母親的時候,管家終于開口了,他的小兒子睜大眼睛好奇的看著他們,卻被管家三言兩語的輕易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