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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天聽完后頑強的沒有暈過去,蒼白著臉讓管家去找醫生,告訴他這邊有一筆大生意要做。 是的,徐天打算從源頭解決問題——頭虱居住在頭發上是嗎,那就全都剃成光頭! “去給城堡里的人剃頭,越短越好?!?/br> 醫生一身破舊骯臟的黑衣服,手上拿著一把銹跡斑斑的剪刀,頭發和其他人一樣都臟成了一縷一縷的,讓人看了就想皺眉。 沒辦法,先讓醫生去鐵匠那里把剪刀給磨一磨,又讓木匠用木片削了幾個缺口,做成類似梳子的模樣,省的傷到被剃的人——這個世界剃頭一般是勇士的標志,因為很多時候剪刀在頭頂揮舞完了,頭上就是一堆的血口子,而這個時代流血可是能要命的。 刀磨完了,夾起頭發的也準備了,徐天眼睛一轉,決定來一點儀式感,畢竟自己是出了一大筆錢把醫生請過來的,開個玩笑應該不過分…吧? 下午的河邊。 徐天讓管家通知了所有人來剃頭的命令,在仆人們到來的時候,已經點起了一個火堆,里面燒著陶胚,旁邊的一個奴隸努力的燒著火,另一個奴隸的手上正拿著兩塊細細長長的木板,而管家已經坐在了地上,閉著眼睛背對著醫生。 跳躍的火焰,凝重的氣氛,奇怪的奴隸,原本說著話的仆人們不由自主的閉緊了嘴巴,自覺的站成了一列,領主坐在稍遠的地方,眼睛卻看著管家。 “開始吧?!?/br> 隨著一聲令下,醫生用梳子梳起了一小撮管家的頭發,磨亮的剪刀咔嚓幾下,一縷頭發就落了下來,然后被奴隸迅速的用木板接住,揚手扔向了火堆,火焰微微一亮,短暫的噼里啪啦聲過后,蛋白質燒焦的獨特氣味飄了出來。 “吞吐間間是云水泱泱……” 一個有些嘶啞的聲音響起,仆人們下意識的看向了領主,他們聽不懂中文,卻莫名的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個聲音就像是海妖的歌聲一般,不由自主的吸引著他們。 “咔嚓——” “指尖上是塵土茫?!?/br> 徐天很好的無縫對接了,看著仆人們茫然的表情,他在心里默默地笑了。 “我檢點五千轉飛光……” “咔嚓咔嚓——” 黑衣的剃頭匠,閉著眼睛的管家,虱子爆開的聲音,蛋白質燒焦的氣味,火花的不時蹦出,徐天誰都聽不懂卻有自己韻律的歌聲,構成了一幅極度詭異的場面,在場的人誰都不敢出聲,也不知道在懼怕著什么。 “……狂——” 醫生剪完了最后一點頭發,徐天也剛好唱完了最后一句,管家睜開了眼睛,木條被甩進了火中,奴隸殷勤的端來了一個裝著清水的陶盆,管家彎腰細細的洗了頭發,然后抬起頭甩甩水珠子,腳步沉穩的向城堡的方向走去。 陶盆里的水變了顏色,奴隸卻沒有隨意地倒掉,而是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個陶碗,舀起半碗水往火焰中潑去,但火焰卻沒有像仆人們想象的一樣小下來,而是瞬間燃燒的更加猛烈,然后恢復了原狀,這個過程被手越來越抖的仆人反復做著,直到水被潑完,奴隸才抱著陶盆和陶碗跑掉了。 徐天的玩笑也開了,現在興趣過了也沒心情再留下來,對著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醫生說了句繼續,就帶著自己的兩個騎士走了——他的嗓子昨天吼的狠了,現在還疼的慌。 醫生…醫生現在已經懵了,先前徐天說配合的時候他想都不想就答應下來,但他沒想到會是這么大的場面啊,剛剛他的手根本不聽自己的使喚,領主的聲音急促他的手就快,聲音慢他的動作就慢,一切的節奏都和領主完美對接,這樣都沒出什么事故完全是因為有梳子擋著呢。 所以領主剛才到底做了什么? 想到那些聽不懂現在也已經記不住了的歌謠,再看看已經快要落山的太陽,醫生抖了抖,不敢再想下去了,招手示意下一個人過來剃頭。 仆人們現在也不淡定了。 管家其實是讓他們分批來的,但沒有人愿意落在別人后面,所以大家一起來了,但他們怎么都沒想到會看到這么奇怪的場景,不由自主的就開始揣摩起來。 玩笑? 領主怎么會和他們開玩笑呢,而且在管家走了以后領主也走了,這些事情一定是有他們不知道的作用才對。 “……也許是惡魔?!?/br> 一位年紀最大的仆人突然開口,已經有一個仆人坐在火堆面前剪頭發了,醫生只是隨意地咔嚓幾下,早就臟的糾結成一撮一撮的頭發就紛紛落了下來,但沒有人將它們丟進火里,剪完以后也沒有人讓他洗頭。 老仆人是城堡里干活最久的,據說曾經是管家身邊最得力的助手,也在醉酒的時候講過許多這里的仆人們根本沒有聽過的故事,說的話一向可信度很高。 “這不可能!” 第一個剪完頭發的仆人回來了,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將自己被剪下來的頭發用樹枝挑了起來想要扔進火堆,卻被奴隸阻止了——火堆里燒著陶器,萬一壞掉了怎么辦? 他聽到老仆人說的話就炸了,臉上是憤怒的樣子,心里卻涌出了一種恐懼感。 “不可能?” 老仆人本來也并不確定,但被年輕人這么直接否定,自然是要找些面子回來的。 “那為什么水潑進去火卻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