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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季年還是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他動了動腳想要離開,卻被一股力拽著,往下看去,腳腕上還有兩條冰涼的鐵鎖鏈纏繞著他。 他始終看不到,脖子上那道紅色的雪蓮印記顏色也加深了些許,花印像是被能工巧匠剛刺刻出來的一樣,紋路清晰可見。 — “快點給爺起來吃飯?!?/br> 聽到耳邊那聒噪的聲音后,裴淺睜開了眼。 他手指動了動,食指上一道被碎片滑破的傷口已經慢慢愈合了,留下粉紅色的一條痕跡。 手腕上的酸疼隨著意識的恢復而一點點放大,他剛要動一下發麻的手腕,但好像被什么束縛住了,一點也動不了。 循著手腕看去,他才看到全身上下都被鎖鏈釘在了木架上,怎么也動彈不得。 再一轉頭,一只碗已經遞到了他嘴邊,蠻橫地往他嘴里送。 裴淺下意識別開了臉。 在那纖細的脖頸上,一道被血浸紅的雪蓮印記綻放得正盛,驕傲地呈現著自己的美,像是要從那皮rou下舒展出花瓣般。 那道印記和元季年身上的一模一樣。 徐左又把碗往前送:“給我喝了。我現在沒有殺你,是想著你口中興許還能有點消息,等你沒有價值了,我再把你一刀一刀切了也不遲?!?/br> 裴淺笑出了聲,轉頭時眼尾又劃過一點艷麗之色,和嘴角流下的一點血盡顯著無盡的嬌妍:“徐都督想要我說什么消息?大周的人馬到底有多少,又是誰在領頭,朝廷派來的援軍會何時到,打算怎么進攻,何時進攻?” “別對我笑,我不會因為你笑得有多好看就對你留情面。你這招騙得了周太子,騙得了李將軍,在爺面前,都沒用?!?/br> “你只是一個手染我無數弟兄鮮血的敵人,他們的命,我一定會在你身上討回來?!毙熳蟀淹胫刂厮せ刈郎?,又幾步上來掐著他的下巴,“就算你死鴨子嘴硬不說,我也有辦法讓他說?!?/br> 他…… 指的是周……不,是元季年? “你們的太子殿下去哪里了?等著來看我笑話嗎?”裴淺才開始看自己在的地方,營帳很小,周圍光線黯淡,幾近黑暗,只有他和徐左,氣氛也自然而然地壓抑起來。 并沒有看到元季年。除了徐左,他也沒有感覺到營帳里還有其他人的存在。 在宴上時,他記得元季年最后喝下了那杯酒。 酒里有什么他不知道。 只是看到元季年喝了那酒之后,在那一刻,他的腦中倒忘掉了周太子殼子里就是元季年的事實。 而那元季年一定與其他人串通好了,為了讓自己輕易相信他的身份,便故意私下聯合著其他人配合表演,做出一副宋營都要害他的場景,換取他的同情,在他最放松的時候,再對他下手,找時機困住他,為那些被殺的人報仇。 然而就這么低劣的苦rou計,他還是栽到上面了。 真是可笑。 周太子就是元季年,當然不會出事,他又cao的是什么心。 還真是愛多管閑事,活該落到如此下場。 “什么太子殿下?”徐左不知道他說的是什么意思,只以為他問的是周太子,“你的周太子自己都保不住了,還有機會來看你的笑話?” 裴淺聽到他的話下意識覺得事情似乎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追問道:“他怎么了?” 說話時他眉頭忽然緊緊蹙了起來,嘴角微微抽動。 “是不是感覺心很疼?”徐左的手從他的下頜放了下來。 裴淺臉上的笑消失得一干二凈:“你給我下毒了?!?/br> “你知道這是什么毒嗎?”徐左又回到了桌邊,拿起了桌邊的碗。 “什么毒?”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毒,反正聽獻藥的那個人說,只要把這毒混合你的血讓你的太子殿下喝下去,他再見到你時,一有情緒波動,就會疼得要死。本來這藥是要給李將軍的,但他做不到,我就拿來給你們用了?!毙熳罂拷怂?,“你知道要怎么解毒嗎?” 裴淺垂著眼,手指摸著袖子下的小箭,垂下來的眼睫掩住了殺意。 徐左拿著碗再次把湯端到了他面前:“必須殺掉另一個人?!?/br> 裴淺轉開了臉,又笑了起來,笑容里帶著一絲一閃而過的痛楚:“那我可是巴不得快點殺掉他呢?!?/br> 只要一提到元季年,他的胸口就開始隱隱作痛。 他咬牙忍住了痛苦,面上風輕云淡地笑著:“以我這條賤命威脅周太子交代,不會有結果的?!?/br> “你說的鬼話,我會信嗎?”徐左又捏著他的下巴,把湯都灌到了他嘴里。 裴淺被嗆得猛咳嗽了好幾聲,透明湯汁順著嘴角流向頸部的曲線。 手里的湯灌完后,他扔掉了手中的瓷碗,碗被他摔成了幾片大塊白亮的碎瓷。 “那不如就試試看?!毙熳罂粗砩细蓛舻那嘁?,不滿地搖了搖頭,轉身進入了黑暗中。 裴淺沒看到他去了哪里,只知道徐左再回來時,手里拿著一條長鞭:“爺要拿你的血祭我亡弟和無數死去的弟兄!” 作者有話要說: 可憐的裴裴 第72章 后果 裴淺睜著眼,眼睛也不眨地看著徐左,只咬著牙關,口中一點聲音也沒有。 可那身上的青衣的血污證明了主人之前受過了無數道的鞭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