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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為何這樣說?”隊里有人問。 “從圖上看,對方一定就在附近,他們抱著僥幸心,斷定我們不會在此多做停留?!闭f話的領將振奮地一拉衣袍坐在地上,“今日我們就在此等上一晚?!?/br> 等了一晚后,那領頭的將軍才跺著腳大罵著:“宋人果然狡猾,讓他們逃掉了?!?/br> 元季年剛好就帶著隊伍,輕輕松松包圍了他們。 “這是什么?”元季年指著其中一道扭曲的粗線條。 旁邊坐的一個小將回答:“回殿下,這是一道山?!?/br> “不對,這是樹?!痹灸陮γ娴囊粋€人認真更正了他的話。 又一個人頭都要埋進畫里了,看了好半天,才回:“依卑職看,這是村落?!?/br> 裴淺吭了一聲,不大自然道:“這是橋?!?/br> 其他人:“……” 元季年不得不問了:“那你們平日怎么按圖找的?” 一個人忍不住開腔:“憑想象?!?/br> “咳……”其他人以咳掩飾著笑。 但不得不承認,確實如此。 元季年覺得大周是完全看不見希望了。 好極了,他也終于放心了。 “上次我們失敗的原因在于天意……”裴淺總結著。 “吭……”一道沒忍住的笑聲從一個人口中傳出。 裴淺臉黑了一截。 這件事上,他一定要維持裴淺的面子,好讓裴淺對自己的地形圖有信心。 “裴公子總結得不錯,這圖其實也能看明白,問題出在你們身上,得好好反思了,知道了嗎?”元季年敲了敲桌子,指著一個憋笑憋得臉紅的小將,“你還笑,好笑嗎?” 當然好笑。 元季年硬逼著自己沒再看一眼圖,免得自己也笑出聲。 他鼓勵性地對著裴淺:“裴公子繼續說?!?/br> “上次攻宋失敗,是因為中途遇了雨?!迸釡\沉悶著臉,慢慢分析,“我方善騎射,可遇到雨后,地上濕滑,馬蹄陷入泥中,導致行動不便,讓敵方僥幸獲勝?!?/br> “裴公子說得不錯?!痹灸陰ь^捧裴淺的臭腳。 “啊,是啊?!逼渌俗R相地應和起來。 “所以從上次的失敗中,諸位能吸取到什么教訓?”裴淺問向其他人。 作者有話要說: 裴淺:我不是靈魂畫手,只是他們缺點藝術細胞不懂欣賞罷了 元季年:沒錯,是我們才疏學淺了。 第19章 偷聽 幾個人互相看了看,七嘴八舌說了起來。 “下次出擊前要看天氣?!?/br> “對,要選個良辰吉日?!?/br> “我們下次換條道?!?/br> “不能在同一條道上摔兩次?!?/br> 裴淺沒指望他們說出其他話來,他從袖里取出一封信,道:“得來的消息說,如今宋軍頭領是大宋的寧王,他們目前就駐扎在……?!?/br> 裴淺細長的指尖落在圖里某一處:“就在這里,靠近這條河?!?/br> 圍著的人前傾身子,各個仔細盯著裴淺手指的地方。 元季年大概掃了一眼,又坐了回去。 他手捏著腰間的一枚玉佩,垂下了眼睫,裴淺后面說的話,他也一句都沒聽進去。 元季年的心思都放在了裴淺說的寧王身上。 寧王,是他的五哥。 吃喝玩樂斗雞走狗,樣樣在行,反正就沒干過什么正經事。 大宋難道是沒人了,居然會讓他五哥來做指揮。 元季年對宋軍的信心已經在慢慢破滅了。 他得想辦法了。 裴淺還在做著計劃:“這次務必要攻克宋軍,你帶一小部分人從這里進軍,吸引敵方注意,將敵方一步步引向后面,我會帶人趕過來,你帶著人從后面包圍,將對方逼到無路可退,都明白了嗎?” 其他將領果斷點頭:“明白了?!?/br> 元季年聽著他的打算,微微頷首。 在宋軍領將的不靠譜和周軍找路的不在行之間,元季年也不知道誰能勝過誰。 與其猜測結果,倒不如改變結果。 在五哥聯合其他人欺負他的時候,元季年怎么也想不到日后能有一日,他還會主動幫他的五哥。 當然也不是幫他,而是幫大宋。 幼時不快樂的記憶他也已經忘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他愿意去回憶的,提起他五哥,元季年也沒有什么討厭等多余的情緒。 元季年晃了晃頭,讓自己的心神又回到了對話上。 “那我們何時進攻?”一個領將問。 裴淺拿著筆在圖上畫著什么:“日子我選好了,就定在八月十五日,我們還有十日的準備時間?!?/br> 其他領將互相看了看:“可是……” “八月十五是中秋日,正是……” 裴淺將筆擱在硯臺邊,拂袖將紙遞到中間:“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br> 元季年:“????”他有說過話嗎! 其他人看了看元季年,認命般地,再也不說話了。 裴淺指著新畫的幾道線:“這是我添的具體路線,還有任何異議?” 眾將領同時搖頭:“沒有了?!?/br> 誰不知道最后一句向來是句多余的話,就算他們有異議,可誰敢提啊。 元季年湊近了身子,看了一眼他新添上去的圖,抿著唇也沒說什么,再看一下其他將領的表情,他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