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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共乘一匹馬? 元季年揉了揉眉心,一頭霧水。 不過沒過多久,銅鑼聲一響,馬賽就開始了,元季年心里的那點疑惑也去了。 “太子殿下,裴公子已經趕回京城了,馬上就要到皇宮了?!痹灸暾坎晦D睛地看著無數匹馬跑過后的煙塵滾滾,身旁忽然多了一個面生的公子,彎腰湊到了他耳朵旁。 元季年莫名其妙地看了眼他,見他神色興奮,臉上帶著好似邀賞的笑。 “他……”他到皇宮你給我說什么?關我什么事? 元季年到底沒說出想說的話來,為了不讓人看出破綻,只應了聲“嗯”出來。 旁邊的人卻沒有輕易被打發走,反而滿臉疑惑地問:“心心念念的人終于回來了,殿下馬上就能抱得美人歸了,為何會不開心?” “我有不開心嗎?”元季年隨口反問了一句,遠處馬蹄飛馳在沙地的噔噔聲越來越近,他的目光也隨著周圍的呼聲轉到了馬蹄出現的地方。 煙塵繚繞間,一人一馬慢慢現形,元季年也看清了,跑在第一的是那匹棕馬。 元季年看得熱鬧,隨手端了杯白碗清茶送到唇邊。 “殿下是不舍得柳公子嗎?” 元季年猛地嗆了一口水,放下了茶杯,手背擦去唇上的茶漬:“……此話怎講?” 身旁的人用奇怪的眼光看著他,比他還要驚訝:“殿下情深義重,對誰都好,柳公子善解人意,也受得殿下喜愛,這宮里有目共睹?!?/br> “前些日子臣陪同殿下一起游玩,還見到殿下躺在柳公子懷里,說想永遠讓柳公子陪在殿下身邊,殿下都忘了嗎?” 元季年臉上的笑是怎么也掛不住了:“記著……當然記著?!?/br> 他記得周太子一向膽小怕事,每次打仗時只敢躲在隊伍后面舉著雙手喊加油,沒成想在感情方面居然這么主動。 不僅心慕裴淺,背地里還去勾搭了別人,心可真廣。 借著抬手喝茶的動作,元季年勉強著把目光移到了下面。 第一場賽已經結束了,柳意溫卻是第二。 元季年放下了茶杯,許是因為柳意溫的做法,讓元季年在第二場時全程看著他。 毫不意外地,第二場柳意溫還是位居第二。 已經是最后一場了。 周圍響起了一道道議論聲音:“這能成功穿過透劍門的人這幾年可是寥寥無幾啊?!?/br> “也不知這次有沒有人能穿過透劍門?” 元季年看著下面用密密麻麻的劍鋒圍成的狹窄的通道,眼里多了份新奇。 通道大概只得一個弱冠男子側身才能進去,方才聽旁邊的人說,必須要人和馬共同毫發無損地通過這道門,才算成功通過。 可見是有些難度的。 自愿參加最后一場透劍門賽的人也只有那么十幾個人,大都看著懶懶散散,卻也有意氣風發的,但并不多,柳意溫算是其中一個。 參賽的人都排了整齊的隊列,一個個沖過那道門。 柳意溫排在后面,前面的人一個個地意圖通過那道劍門,但沒過幾刻就牽著馬灰溜溜地離開了。 元季年看著前面的人一個個都失敗了,對柳意溫的期待也不免多了起來。 柳意溫翻身上馬,在離劍門還有五里的地方,驅馬上前。 元季年看著看著,卻放下了茶杯,身子前傾了些,深邃的眸子驟然縮緊,他的目光忽地定在了柳意溫拿鞭時露出的手腕上。 那只手腕上系了一根細細的五色繩。 還不待仔細看,小坡邊就有了風吹草動,元季年眉心不由自主皺了皺。 在所有人發出“啊”的那會,元季年已經到了柳意溫的馬上。 他一手從柳意溫手里奪過了韁繩,在離劍門還有五尺時揚鞭策馬,穿過劍門時,元季年身子一側,馬也揚起前蹄,順利通過了劍門。 而他的另一只手則拔出了腰間的佩劍,對著劍門外忽然多出的一只哼唧亂叫的東西一劍揮了下去。 滿地血泊,血染紅了一地沙土,地上的黑豬翻滾著身子,痛苦地又哼叫了幾聲后,才徹底不動了。 其他人尚處在震驚之中,還沒有恢復過來,睜著眼愣愣地瞧著地上的血。 有一個聲音震驚道:“地……地上的那……那是烏金?” “好像是?!?/br> “那獠牙好嚇人啊?!?/br> 幾個女眷拿著帕子捂著眼睛開始小聲啜泣,所有人都離開了座位,頓時亂成了一團。 周皇手捏著茶杯,臉色難看起來,身邊的公公先察覺到了,反應過來連忙捏著嗓音道:“請諸位稍安勿躁,督檢查查是誰負責,驚擾到太子殿下?!?/br> “殿下可有受傷?都怪臣連累了殿下?!绷鉁叵铝笋R,伸手要扶著元季年下來。 元季年目光凝在他手腕上的五色繩上,眼睫垂了垂,始終看不清情緒,他手攥著韁繩,看了片刻后,利落地翻身下馬。 柳意溫收了手,也只是笑了笑,臉上也沒有任何慌張,反而很自然地問:“殿下已經可以自己騎馬了?” 元季年從他的手腕上撤去了目光,抿著唇沒說什么。 他會騎馬很……稀奇么? 柳意溫的聲音有幾分驚喜:“這還是臣第一次見太子殿下騎馬,殿下終于消除了對馬的恐懼?!?/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