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兩口子一番溝通,完事了李仲夏才去抱妞妞過來睡覺。把她放在mama旁邊,噓了一下讓她小聲。父女倆做賊一般躺下睡覺,生怕打擾到那個最關心的人。 顧言的話雖說是開玩笑,李仲夏并未當真??傻诙伪凰驳脚⑿觼G了無法行走,拜托他幫忙的時候他還是心生了警惕。 “你在這兒等一下,我回家給你拿一雙鞋來?!?/br> 他腳步如飛的走了,獨留那個不知道鞋子去哪兒了的女孩瞪大眼回不過神。天都黑了,你居然把我留下了?你的道德呢?被狗吃了嗎。 “蕓蕓,要不我扶你吧?” 同是知青,劉曉雪就憨厚能干的多。家里姊妹七個,她作為長女在家也不少干活。跟一眾農村長大的孩子沒多少區別。對著公主一般的孟蕓,總是能讓就讓,能幫就幫。 “不用你,你趕緊給我走?!?/br> 被兇了,劉曉雪低下了腦袋,但依舊很有義氣的沒撇下她。他們小隊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天也馬上就要黑透,留她一人在這兒太危險。 另一個男孩子看她們在這兒不動,也默默的留了下來。低頭瞅瞅自己腳上的鞋,布鞋上沾滿了泥,公主肯定不穿的。扶她,她也不肯,這里離村子還有幾百米,她到底要怎樣? 倆人陪著她發呆,直到天完全黑透,伸手不見五指。幾個年輕人聽到隱隱的狼嚎,嚇的四下亂看。孟蕓也不說鞋不鞋了,爬起來就跑。 仨人連滾帶爬往村里跑,李仲夏從遠處的一棵樹后現身出來也往回走。孟蕓這個丫頭還真是有些意思,她盯上他到底所為何來?能想出鞋子不見了的理由讓他幫忙,這孩子腦子是不是有些不夠用? 姜太公釣魚愿者上鉤,他看起來是那急色的嗎? 兩口子回家研究一番,實在猜不透這閨女到底什么目的,只好以靜制動,見招拆招。 幾天后,地里的玉米全種了下去。顧言去公社開會,李仲夏中午午休一陣,結果被牛皮糖給堵在了屋里。 耳房里哭哭啼啼求他幫忙。男人煩的很,本來就防備她,這回更沒好脾氣。面對梨花帶雨的女孩一絲憐香惜玉的心都沒有,抬腿就要離開。 “你別走。李大哥,你怎么能不負責任呢?你當初不是這么跟我說的,你現在怎么能這么對我?” “放手,你這說的是什么話?我要對你負什么責任?我跟你什么關系都沒有,你腦子有病說這些胡話?!?/br> 女孩的聲音忽然變大,院里鄰居全被驚動,這一刻已經跑來好多吃瓜群眾。李仲夏一個手刀砍的她松了手,隨即被氣的臉色煞白,雙手都在顫抖。 男女關系,這是多敏感的話題。古代也許只是風流倆字就能過的事兒,如今可是嚴重的作風問題。老子哪里得罪你了,讓你一步步這么故意陷害人。 “你……你怎么能翻臉不認人?當初哄我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女人說著傷心的泣不成聲,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吃瓜群眾越來越多,李仲夏一下子又氣又急。他是真沒料到一個女孩子會如此來對付他。如此這般她的名聲也不會好到哪兒去,她以后還要在河野大隊生活呢,怎么能干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兒? “你別胡說。有什么話就明明白白講清楚,別在這兒混淆視聽?!?/br> “嗚嗚……你怎么能翻臉不認人?” 好嘛,翻來覆去就這一句,卻能令人產生無限遐想。李仲夏氣的拳頭青筋暴起,卻苦于沒有著力點,只能自己干生氣沒招。 “孟蕓,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你這口口聲聲說這模棱兩可的話是什么意思?” “嗚嗚……李大哥你……怎么能這樣?!?/br> 好嘛,不論他說啥,人家根本不接招。氣的他著火了,人家依舊在按劇本演出。 “孟知青你別怕,有啥話說出來,我們大家給你做主。就算他是主任的男人,那也不能隨便占人便宜?!?/br> “徐會計,講話要有證據,別信口雌黃?!崩钪傧膹妷褐?。事情到這里,他已經基本猜到這事兒跟這家伙脫不了關系。否則他們兩家離的不算近,怎么他這里一出事,他這么快就到。 “我怎么信口雌黃了?我這就是給人小姑娘壯個膽兒,免得孩子受了有些人的欺負還不敢吭聲?!?/br> “你這小姑娘說話不清不楚的干啥?李仲夏不就上次沒幫你拿鞋嘛,用得著跑人家來說這些不著四六的話嘛。不知道的還以為人把你咋的了呢。你又不是人媳婦,人不理你不正常嘛?!?/br> 徐姐抱著孩子剛到,一出口就絲毫不留情。吃瓜群眾風向頓變,一個個都議論起了鞋的事兒。這么一打岔,女孩再不能渾水摸魚,用模棱兩可的話引導觀眾。 “我就是他女人?!?/br> 什么?這勁爆的話一出口,大家全楞了。一雙雙眼睛全望向了爆炸中心。東屋的王小麥急的吼一句。 “你這閨女可別胡說。仲夏跟顧言感情多好,咋會背著她搞七捻三?這事兒換個男人我信,說李仲夏那絕不可能?!?/br> “就是。你這閨女忒不要臉,張口就胡說啊。仲夏除了上工,就在家帶孩子洗衣裳做家務,他哪兒來的時間干這些混蛋事兒?” “對嘛。男人都是饞嘴的貓,李仲夏也除外。不說別的,他就沒那個時間干這些?!?/br> 好嘛,還沒等旁人反駁呢,李家的鄰居們就根本不信。女人對于這個除了上工就在家的居家好男人有十二分的好感,他有那心也沒那時間。而且人兩口子感情那么好,蜜里調油一般,咋會有那心? 徐姐嘴里漬漬幾聲,望著女孩滿是鄙夷?!安恢滥闶苷l的鼓動來說這,你自己覺得這事兒它可能嗎?之前你住在這院兒里,李仲夏都沒多跟你說過話,如今你搬出去了,他倒跟你勾三搭四?他一天兩點一線上工回家,哪兒來的時間跟你做這?” 被幾個女人反駁,女孩低著腦袋只一個勁兒的哭。倒是一旁的徐會計扯扯嘴角:“話不是這么說。男人他哪有不偷腥的?守著顧言那么個硬邦邦母老虎女人,喜歡溫柔可意的小姑娘不是很正常的嗎?” “正常個屁?!毙旖阋豢谕倌铧c吐他臉上去?!澳阏f的是你吧。別他娘的以為全天下人都跟你一樣。你自己是爛泥,以為旁人都扶不上墻?” “你這個女人……”徐會計氣的想口吐芬芳,忽然又覺得這場合不合適。一時間氣的不知該說什么。一旁幾個徐會計的親戚跳出來,一副干架的氣勢。 “你這女人簡直胡說八道,老子今兒……” 男人伸出的手被李仲夏一把推回,他倒退好幾步在親朋的幫助下才穩住身形。這回沒人再敢輕易出來動手。 事情到這里,吃瓜群眾都懵逼無比。上工的鐘聲都敲過了也不走,倒是這里的動靜把更多的社員們引了來。 徐姐罵完人卻根本不解氣,比自己男人被冤枉了還氣急。過去一把拽住孟蕓,“你好好說,把事情說清楚。哪天,哪時,在哪兒,誰跟你做了什么,都一一交代清楚,別它娘的一句話就想把人冤枉死?!?/br> “嗚嗚……我……我有證據?!?/br> 女孩說著,居然從包里掏出一條男士男褲。褲上還占著點點白灼,好像那啥留下的證據。這下,群眾再次沸騰。剛壓下的疑惑又升了上來。徐會計轉頭望著李仲夏,得意洋洋的開口質問。 “這下你沒什么狡辯的了吧?” “一條沾著白點的內褲而已,能證明什么?八十老漢說不定都有能力給做一條出來。你們拿這么一條東西想冤枉誰?拿到省城去化驗一下這玩意的遺傳基因,立馬就能知道這是誰的東西。你們不會以為所有男人的這玩意都是一樣的吧?” 順著聲音,大家都讓開了通道。顧言回來了,一開口就卡到核心。一幫子根本不知道啥叫基因、遺傳、的人們懵逼之際頓時也明白了這話的意思。男人的這玩意是可以化驗出來的。 “不……不會吧?” 徐會計慌的一批,低著腦袋臉色煞白。而那個本來還在演小白花的孟蕓居然擦干眼淚,站起來了。過去拉著顧言的手好似看到了親人。 “主任,你回來就好了。我這都是被逼的啊!徐會計逼我設計陷害李大哥耍流氓,然后把你牽連出來。說你們兩口子沒個自己的孩子,所以你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兩口子合力欺壓我一個小姑娘,這樣他就能到公社告你,把你趕下臺,再給你戴個大帽子,讓你們一輩子翻不了身。 我不答應他就威脅我。我一個小姑娘,在這里無依無靠的,根本不敢不聽他的。不然他當場就要對我不軌,我都是沒辦法,你可要給我做主啊!” 什么?眾人意料之外的驚天大反轉,吃瓜群眾驚呆了。這回沒有女人再替徐會計澄清,一個個望著他的目光好似在看什么有毒的東西。 “難怪他說男人都是偷腥的呢,原來自己就不是好貨,居然欺負人家城里來的小姑娘?!?/br> “真想不到啊,老徐這么敢呢。他多大了,人家小姑娘才多大,老牛吃嫩草也不是這么個吃法吧?” “呸,就是個無恥的小人?!?/br> “說人家作風有問題,原來有問題的在這兒呢?!?/br> “咱得去告他,把他清理出人民群眾的隊伍?!?/br> “對,不能讓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湯?!?/br> 老徐指著那個漂亮的女孩手抖的如同中風,對周圍的話又氣又急。這報應來的太快,都不用出這個院子,他已經感受到了李仲夏剛才被冤枉時是個什么心情。 “你胡說?!?/br> 徐會計仨字吼出口,咬牙切齒的撲上去,好似要掐死這個讓他陷入眾矢之的的女孩。 顧言就在他旁邊,一抬手推了他個趔趄,朝后退幾步,摔在了地上。吃瓜群眾本來可以扶住的,可誰都不伸手,一個個躲避的樣子好似他是什么病毒。就連他家親戚也都躲進了人群,生怕沾惹上這風月事件。 “怎么,惱羞成怒想殺人滅口???這眾目睽睽的,徐會計你是不是太囂張了點兒?” “嗚嗚……”女孩站起來躲到顧言身后,望著半躺在地上的男人滿是驚恐?!拔艺娴臎]辦法幫你。李大哥是多好的人,我在這院里住了幾個月深有了解。我怎么能幫你抹黑他呢。你別怪我,我真的……” 女孩說著,忽然大聲哭起來?!爸魅?,你可得救救我啊!他說我要不聽話就找幾個混混那啥我,他還想占我便宜,被我用給他幫忙搪塞過去了。你救救我啊!我一清清白白的女孩子……” 顧言拍拍女孩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周圍的吃瓜群眾已經七嘴八舌的給她撐腰。 “別怕他,他老徐在河野大隊也不是土皇帝,還不至于想干啥干啥?!?/br> “就是,沒王法了。如今是咱老百姓的天下,他這么欺負人,咱到公社去告他?!?/br> “這樣的敗類得清除出去,咱聯合起來找領導,一定不能留這樣的腌臜貨在人民的隊伍里?!?/br> 李仲夏一聲喊,眾人紛紛響應。當即在李家寫了萬民書,一個個上去按了手印。 萎靡在地上的徐會計癱軟成一團,心里只有倆字。完了。作風問題再加上惡意陷害,威脅女學生。他的政治生涯算結束了。 他所料不差,李仲夏根本沒給他想對策的時間,當天下午就去了公社。如此惡□□件,再加上群情激憤,沒要三天他就被撤了職。給與了開除黨籍的處分。 李老太眼看自己兒子被冤枉,又急又氣的開著窗戶,卻干著急無法幫忙。事情峰回路轉,這才松了口氣。顧言怕她急出啥后遺癥來,晚上兌了藥給她打了一針。預防腦梗復發。 打完針,順帶脫了褲子給她擦擦身上。這活兒平時都是李仲夏做,男人進來看到很自然的要接手。 “我來就行了。前些年你不在家,不都是我做嘛?!?/br> “你也說了是我不在家。如今我在,當然我來。孝敬父母,我的責任?!?/br> 兒子媳婦都孝順,老太太高興的咧著嘴樂。她雖然雙腿無法行動,但大小便并未失禁,侍候起來沒多困難。 “都是好孩子,我老婆子有福?!?/br> “有福更該惜福。您說您下午那么著急干啥,雙頰通紅,一看就血壓上來了。不就是小人在那兒蹦跶嗎,你怕啥???你兒媳我一伸手就能拍滅它?!?/br> “嗐,我這不是怕那女娃娃胡說,害你跟仲夏吵架鬧別扭嗎?” “我們倆的關系是紙糊的啊,讓人一戳就破?” “那你上回干啥生那么大氣?” 顧言把毛巾扔盆里,李仲夏過去給母親提上褲子。倆人正要回這句問話,一旁的小花插言。 “那是我爸自己說錯話了,我mama才生氣的?!?/br> 大人們都笑,顧言給閨女個無奈的白眼,正說去倒水,小丫頭已經飛快的端著盆跑了。 “小花這孩子是真懂事。小小年紀cao那么多心?!崩咸珜τ诼犜挼呐⒆酉矚g中帶著更多的憐惜。 “天生的吧?我都說多少別瞎cao心,結果還是一天到晚擔憂的不行。不過這孩子是真讓人放心,啥事交給她,她肯定認真對待,基本不出錯?!?/br> “是,是個好孩子?!崩咸f著,拉住顧言的手?!罢娌辉偕粋€嗎?”問完沒等顧言回答,老人接著道。 “人活在這世上,不止是活給自己的,也是活在旁人的眼里的。你倆沒個自己的孩子,在外人眼里就不算一家和樂的人家。兩張皮,有縫隙。不然這徐會計也不會想出這招對付你倆?!?/br> “……媽你是不是特想我給仲夏生個孩子?”逮住機會就勸啊。 “呵呵……是,媽就是稀罕你,想要一個有你血脈的孫輩?!?/br> “哎呀,這話可讓我怎么接?” “行了,我就是說一說而已,具體都在與你。幾個孩子都孝順可愛,我知足。要不是這徐會計來搞這一出,老婆子也不說這個啦?!?/br>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跟仲夏倆人沒個自己的孩子不親近,萬一發生啥事兒容易分崩離析……” 顧言的話沒說完,李仲夏在一旁摟住老娘保證:“不會的,您盡管放心。不論發生什么,我們這輩子都不會分開。徐會計這就是一跳梁小丑,我倆都不會放心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