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說到水,他沒想到大戶人家居然沒有通自來水,用的還是原始的壓水井。 廚房里擺著一個半人高的白色大塑料桶,里面有大半桶水。 但這桶水放的時間太久了,桶壁上長了一層的青苔,與白色的塑料桶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齊越可不想用這桶水,除了青苔之外,里面rou眼可見有許多小蟲子。他嚴重懷疑,里面已經是個完整的生態圈了。 他拿起大塑料桶旁邊小一點的空桶,從大塑料桶裝了一點水,就從廚房走了出去。 院子里有一口壓水井,這種井齊越很熟悉。雖然古老,卻是上輩子陽安基地的居民們最主要用水來源,只因為這玩意兒不需要用電。 他熟練的把桶里的水倒進壓水井里,拉起鐵制的把手,不停地向下壓,很快清冽的井水就從出水口流了出來。 齊越把桶簡單的洗了一下,打了一桶水。 一切準備就緒,齊越脫掉衣服變成肥龍崽子,就開始對院子里那些被藤蔓束縛著的小羊下手了。 不知不覺,太陽已經下山了,月亮從東邊的山里飛到了天上,向人間潑灑著清輝。 院子里的羊不見了,多了一堆羊rou,一堆內臟和數桶羊血。 齊越伸了個懶腰,看著自己一天的勞動成果,心里升起了一股巨大的自豪感。 他現在可以驕傲的宣布,惡龍爸爸已經是一個熟練的殺羊工人了。 只可惜大哥還沒回來。 齊越摸摸肚子,當即決定,一邊吃一邊等大哥。 他一屁股坐在了rou堆旁邊,伸手拿起一塊羊rou就往嘴里塞。 吃著吃著,他突然想起來,他好像說過,吃東西要有儀式感來著。 將嘴里的rou咽進了肚子里,齊越心虛的左看看、右看看。 幸好大哥還沒回來,前面的不算! 看著爪子里吃剩下的半塊羊rou,張開嘴巴,對著它噴了一口火焰。 羊rou的表面瞬間變得緊致起來,像是熟了一樣。但這層外皮之下,仍舊是生rou。 一成熟的羊rou,至少外表看起來像個人類吃的食物了,他滿意的把rou塞進了嘴里。 擁有儀式感的羊rou,除了邊緣有點燙嘴之外,其他的好像也沒什么變化。 所謂儀式感,其實也就是齊越的一點私心,他只是不想忘記自己身為人類的感覺。 說他矯情也罷,說他戀舊也罷,雖然已經變成了喪尸,但他偶爾還是會把自己當成一個人類。 但他也知道,就像剛剛被他吃掉的那塊擁有儀式感的羊rou一樣,他與人類只有外表相似,內里卻完全不同了。 外表再像人的食物又如何,正常人不可能會去吃生羊rou。外表再像人的喪尸又如何,人類就是人類,喪尸就是喪尸。從他變成喪尸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經注定了。 齊越有些惆悵的對著月亮,吃著擁有儀式感的羊rou,緬懷著自己逝去的人類身份。 不過話說起來,羊rou可真好吃呀,有rou吃的日子可真是幸福極了。 手里的羊rou再次吃完,齊越頭也不扭,直接把爪子伸向了rou山,然后他就摸到了一只毛爪爪。 ??? 哪來的毛,羊rou上的毛早就被他燒的干干凈凈了。 齊越一扭頭,就對上了一雙發著瑩瑩綠光的眼睛。 他愣了下。 貓? 這里怎么會有貓呢? 小貍花抓住機會,猛的從齊越爪子抽出毛爪,一蹦三尺高,跳到了一旁。 它渾身的毛都炸開了,拱著背,朝著齊越喵喵的叫著。 齊越一看,嘿,這小偷rou賊,被當場抓住了還這么囂張呢,長得可愛就能夠為所欲為嗎? ……當然可以,哪個猛男能夠抵御的了如此萌的小貓咪呢? 他試探著朝著小貍花貓伸出爪子,貍花貓退后了一步,然后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就是字面意思上的那個消失,就好像突然隱身了一樣,連影子都不見了。 齊越伸爪在貍花貓消失的地方掃了幾下,什么也沒有碰到,應該是已經離開了。 這一夜,17沒有回來。 喪尸也不需要睡覺,把肚子填飽之后,齊越就開始進一步的處理羊rou。 這一次,他將rou塊全都切成了長條,撒上了鹽。 等把所有的rou都切好后,太陽已經高高的掛在天上了。 齊越開始對著這些rou條噴火,配合著熱情的太陽,想要將它們的烘干,制成rou干。 水分減少,能夠讓羊rou保存的時間更久,也更加方便攜帶一些。 不過,他的火候掌握的不怎么好?;鹧骐x得近了,有些rou條當場就變成了黑色,賣相實在是差勁。 齊越不得不慶幸,對于喪尸來說,rou的味道根本不重要,反正他們也吃不出來差別。 “喵——” 院墻上,一只貍花貓突然出現。 齊越看了看貓,再看看rou條,這貓大概是被他的烘干羊rou的味道吸引過來的,看來他的羊rou干還是挺成功的嘛。 他選擇性的忘記了昨天晚上自己碰到貍花貓時,他還沒開始烘干羊rou的事情。 就欺負人家貓貓不會說話,也不會打字反駁。 齊越這次沒有試圖靠近貍花貓了。這只貍花貓的皮毛光亮,一看就不是喪尸,他怕他再把小貍花嚇走。 不過,他并沒有把自己折騰那么久的羊rou給貓,那可是他和大哥的食物。只是喂一只陌生貓,不能那么奢侈。 他用刀切下一塊羊肝,往院墻上一扔。 貍花瞬間跳了起來,雙爪抱住羊肝,再次落到了墻頭。然后用嘴叼著羊肝,頭也不回的就從墻上跳了下去,跑走了。 果然是個沒良心的小野貓,給了它食物,別說感謝了,竟然連個眼神都沒分給他,真是一點也不可愛。 齊越沒把貍花貓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他有些為難的看著那些羊內臟和羊血。 比起rou,內臟要更容易壞,但撒上鹽應該也能保存一段時間。 可羊血齊越是真的就是無能為力,這玩意兒保質期短,除了用清水泡著,齊越也想不出可以延長它保質期的辦法。 “喵——” 又是一聲貓叫,齊越一抬頭,果然又是那只小貍花。 這小妖精居然還好意思回來,爸爸才不吃你那一套。走開,別想在爸爸這里再騙走一塊rou。 齊越眼饞的看著那只可可愛愛的小貍花,除非給摸,否則一切免談。 突然,又是一只貓從外邊跳到墻頭上。 齊越微微一愣,一會兒的功夫,墻頭蹲滿了各種各樣的貓。 有的貓還拖家帶口,嘴里還叼著小貓的后頸rou,到了墻上才把小貓放下來。 田園貓們排排坐,將墻頭蹲的滿滿當當,齊刷刷的拿著大眼睛看著他。 它們的嗲里嗲氣的叫聲就好像二重奏,此起彼伏,從未停歇,實在是讓人難以忽略。 齊越抽了抽嘴角,拿眼睛瞪著最先來的那只偷rou小貍花。 這算什么? 發現一個富裕(有rou)的冤大頭,所以就回去叫貓打算組團行騙嗎? 嘖,被一群貓找上門來碰瓷討食絕對是一件痛苦并快樂的事情。太受毛絨絨歡迎,也是種苦惱呢。 齊越去廚房拿了幾個盤子,用勺子挖了幾塊凝固羊血放在里面,然后把盤子放到了大門外就退回了院子。 似乎是明白那些羊血是給自己的,墻上的爭先恐后的跳了下去,圍著盤子里埋頭吃了起來。 看著貓們埋頭吃東西,齊越心里突然生出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這一日,17還是沒有回來。 院子里留下來的藤蔓很安靜的,沒有絲毫發瘋的跡象,這讓足夠能讓齊越安心待在院子里等待了。 天亮沒多久,齊越的預感就成真了。那群貓又來了,而且數量比昨天還多了幾只。 這是把他當成長期飯票了啊。 長期飯票是不可能長期的,地主家也沒余糧啊,頂多就是羊血吃完前可以讓它們蹭幾頓飯。 齊越還是像前一天一樣,用盤子裝了些凝固的羊血放到外邊。 不過這一次,他沒有急著離開。 貓群已經被盤子里的食物引過來了,但因為齊越的存在,愣是沒有一只貓敢上前,在原地急得喵喵叫。 齊越撇了撇嘴,白吃白喝還不給摸,簡直沒有比這更無賴的女票客了。 他退回到了屋子里,貓貓們瞬間蜂擁而上,將盤子圍了起來。 沒了主人,這些鄉下的田園貓們的日子應該也不好過吧,不然也不會為了點吃的就冒險來找自己這個喪尸,明明它們害怕喪尸怕極了。 他正蹲在院子里望貓興嘆呢,門口的貓群突然停下了吃食,紛紛抬起頭來,警覺的望向了遠方。 而后,所有的貓都在齊越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齊越瞪大了眼睛。 臥槽,這到底是所有貓都會隱身,還是說,只有一只貓會隱身,但能夠覆蓋到所有群體? 齊越來不及細想,貓群突然消失,肯定是發現了什么,或許有什么危險也說不定。 他趕忙卷起正曬著的羊rou干,把它們全塞到了貨車車廂里,然后躲進了駕駛室。 他想著,如果真有什么危險,他就直接開著車跑。 很快,無數的藤蔓如同覓食歸來的蛇群一般,在大戶人家的門前匯聚,很快就變成了一個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