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花盈婆指了指自己右腳邊的空氣聞到,盛寶寶不好告訴她,現在花小舔已經跑到她左腳邊,開始費力拖拽她左腳上的襪子了。 “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br> 花盈婆當了近二十年的神棍,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女兒居然真的通靈了。 “其實爸媽你們也可以看到花小舔?!?/br> 盛寶寶忽然開口,“花小舔就是我給這個小黑狗取的名字?!?/br> 她又補充了一句,然后順著小黑狗的目光看向房梁的位置。 “花小舔想要上面藏著的東西,戴上那個東西,你們就可以看見它了?!?/br> 這話一出,夫婦倆不得不信了,因為房梁上藏著的鐵盒他們根本就沒有告知過女兒。 于是他們取下鐵盒,然后打開盒子,看著女兒好像按照某個東西的指示,從盒子里翻出那塊墨玉,放在床上的某個位置。 滿滿的,墨玉消失了,一只巴掌大,毛茸茸,胖乎乎的小奶狗出現在了他們眼前,而之前消失的墨玉,像一條吊墜一樣,被掛在小黑狗的脖頸上。 因為小狗黑色的毛發,不細看根本看不到那里還有一塊玉石。 花盈婆和盛無坤喘著粗氣,接受了女兒可以見到旁人見不到的東西的事實。 盛寶寶有點小忐忑,又有點小期待,現在坤爸和花媽應該相信她的能力了吧,有她幫忙,相信爸媽以后很難翻車了。 可是出乎她的預料,花盈婆和盛無坤只是接受了她這個能力的存在,以及家里可能要多出來的一只小成員,對于怎么使用她的能力,夫妻倆并沒有給出答案。 ****** “寶她爸,咱們金盆洗手吧?!?/br> 獨處的時候,花盈婆開口了。 “好巧,我也是這么想的?!?/br> 盛無坤溫柔地看著妻子,他們總是那么默契。 雖然夫妻倆只是仗著玄門噱頭招搖撞騙的假神棍,可有些玄門里流傳千年的訓誡他們還是相信的,尤其當女兒展示出她的能力后,夫妻倆更是相信這個世界上確實有很多常理無法解釋的東西。 玄門中人五弊三缺,你得到了超于常人的能力,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夫妻倆不知道女兒擁有這種能力,又會付出什么。 他們只是最普通的父母,只希望女兒平平安安,幸福順遂。 如果他們繼續行騙,他們也不敢保證女兒會不會為了幫他們,貿然動用自己的能力,他們賺錢只是想要給孩子提供最好的生活,如果這些東西是靠女兒的犧牲得來的,那還有什么意義呢。 “咱們做什么好呢,要不去縣里買套房子,開個小賣部吧,這些年除了騙人,我也沒學什么本事?!?/br> 花盈婆開始構思未來的賺錢計劃。 “好啊,你負責看店,我負責卸貨搬貨?!?/br> 花盈婆想做什么,盛無坤都說好。 可惜了,那塊價值不菲的墨玉居然是一件法器,還產生了一只小狗模樣的器靈,女兒看起來很喜歡那只小舔狗,盛無坤夫婦就打消了賣掉那塊墨玉的念頭。 要不然,賣掉那塊墨玉,他們完全可以坐吃山空。 房間外,盛寶寶趴在門口偷聽,眼淚嘩啦啦流了一臉。 她真的好幸運,每一世都能擁有那么愛她的爸媽。 ****** “副隊,又有人死了?!?/br> 林中回到家,下屬剛好找過來通知他加班。 就在半個小時前,一具尸體在公園被發現,死狀極奇慘烈。 第47章 全家當神棍的日子9 “都別圍在這里看熱鬧了, 讓一讓, 讓一讓?!?/br> 林中趕到的時候,案發地點里三層外三層圍滿了人, 也怪這個年代人們的娛樂活動太少,在得知公園發現一具尸體后大家口耳相傳, 全跑過來看熱鬧了。 好在公安身上的綠制服對百姓還有點威懾力, 要不然真怕他們翻到警戒圈里來, 破壞案發現場。 不過話又說回來,現在這現場也沒保護好到哪里去,在第一個人發現尸體到公安趕過來的這段時間里, 周圍的地早就被好奇圍觀的人踩爛了,根本提取不到有效的足跡線索。 “這不是劉二嗎?” 林中帶上手套把尸體翻了個面, 圍觀人群里有人驚呼的一聲,好像認識受害者, 林中朝下屬使了個眼色, 把開口說話的人帶到警戒圈中。 “你認識受害者?!?/br> 林中指了指尸體, 很快又扭過頭平復了一下心情。實在是這具尸體的死狀太過慘烈, 連他這個老公安都有些不太適應。 死者原本蜷縮在地上, 臉部朝下,背部拱起, 在林中將尸體翻過來后, 對方身上的創傷才暴露在大家的視野中。 他的下體血紅一片,尤其是褲襠的位置,布料被暴力撕開, 那個玩意兒消失不見,腿根一片糜爛,更可怕的是他的臉部,好像被人掰著上顎和下顎,用力撕扯開,嘴角至耳根的位置完全被撕裂,原本應該在腿根的某個條狀物,此刻正被塞在他的嘴里。 在場的男人看到這幅場景,無不下身一涼,倒吸一口冷氣。 林中可以肯定,兇手和死者有著很嚴重的過節,他初步懷疑是情殺,兇手或許和死者因為某個女性產生了糾紛,因此才會用性器官泄憤。 之所以沒有懷疑女性,是因為他暫時沒有在死者身上找到束縛性的創口,一般來說,女性沒有足夠力量對年輕力壯的男性完成此類的報復。 “我認識他,家住紡織廠家屬院4號樓,劉家的二兒子劉明,大家都喊他劉二,這小子可不是什么好東西,當初他媽把紡織廠工作留給他,結果這小子偷廠里的廢布拿到外頭賣,被廠里發現后他爸媽腆著老臉跪在廠長面前替他求情,因為賠了錢,再加上他爸媽都是紡織廠老員工,廠里也就沒有再追究,不過經過那件事后,他的工作是徹底保不住了?!?/br> 走到警戒線內的男人如是說道。 “沒了工作后他就靠他爸媽的退休金養著,每天沒個正形,他爸媽想給他娶個媳婦,也因為他自己不爭氣吹了好幾段,聽說這小子不老實,相親的時候對姑娘動手動腳,有一次還被女孩家里人狠揍過一頓,反正不是什么好玩意兒,對了,和他湊在一塊玩的好像還有王家那小子,叫什么……王有友,對,就叫這個名兒,我聽說王有友幾天前也死掉了,公安同志,那個王有友是怎么死的?!?/br> 對方的話讓林中腦海中很快閃現過一條線索,可惜,他沒來得及捕捉。 “小丁,去通知死者家屬,小丁,小丁?!?/br> 林中喊了好幾聲都沒人應他,他以為下屬開小差,有些生氣地朝他看去。 只見那個叫做小丁的年輕公安正一臉疑惑的盯著死者的面孔,在他重重喊了好幾聲后才回過神來。 “副隊,你覺不覺得,他的眼神很熟悉?!?/br> 小丁咽了咽口水,然后湊到林中的耳邊,小聲說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湊的太近以至于吐出的氣息讓林中耳朵發癢的緣故,在他說完這句話后,林中感覺一股涼氣從脊椎竄到后腦,汗毛跟著豎立一片。 “你看,他的眼球高凸,像不像……王有友啊……” 兩具尸體都是眼球充血突出,好像看到了什么駭人的東西被嚇到了似的。 小丁心里發毛,之前王有友的尸體因為只有咬舌的傷痕,沒有其他外傷,再加上現場找不到第二個人存在的痕跡,最后被判定為突發疾病暴斃。 在那個提供線索的男人說到王有友之前,小丁也沒有將兩人聯系在一塊,可當這兩個案件串聯在一起,王有友的死因也顯得有些玩味了。 對方真的是因病暴斃嗎?他們到底看到了什么? 小丁的心里有些發毛。 “噓——” 林中咽了咽口水,環顧四周,好在小丁的話,沒有第二個人聽見。 “你先去通知死者家屬?!?/br> 他對著年輕公安吩咐到,然后和其他公安一起尋找線索,至于死者的尸體,也已經被包裹好準備帶回警局做進一步檢查。 ****** “大哥,劉二也死了?!?/br> 一間陰暗的棚屋內,三個年紀相仿的青年圍坐在一塊,說話的那人有些害怕。 之前王有友死了,他們這些狐朋狗友也沒有太大難過,因為公安都說了,他是突發疾病死掉的,可現在劉二也死了,據圍觀者的講述死狀還那么凄慘,就不由地讓這些做了虧心事的人多想。 “怕什么?!?/br> 為首的那個男人看起來有些兇惡,剃著板寸頭,右眉處還有一個豁口,更為他增添了幾分狠戾。 “劉二平時手腳就不干凈,喜歡調戲小媳婦,還經常爬人院子偷看女人洗澡,或許是他睡了誰婆娘,被人家老公發現了,于是就被人割了小弟,弄死在公園里頭?!?/br> 這個世界上哪有什么鬼怪,接連兩個人死亡,只是巧合罷了,他的說法安慰了另外兩人。 “你們都小心些,別露出馬腳拖累其他兄弟?!?/br> 板寸頭惡狠狠地盯著另外兩人,嚇得他們噤若寒蟬,直言不敢。 三人都沒有注意到,在他們密談的時候,隔著門鎖的小洞,一只血紅色的眼睛正在盯著他們。 ****** “寶,你想吃什么,中午爸媽去城里的時候給你買?!?/br> 第二天一早,盛無坤騎著自行車準備送閨女去上學。 “不用,家里的豬rou還有好多呢,晚上我想吃紅燒rou?!?/br> 盛寶寶見爸媽不提她開天眼的事,干脆也裝起傻來,其實不當神棍也挺好,爸媽既然決定金盆洗手開間小賣部,盛寶寶也愿意和爸媽過這種平淡卻幸福的生活。 “好,讓你媽給咱寶做一大鍋紅燒rou?!?/br> 盛無坤豪氣地應下了,他媳婦做的紅燒rou確實好吃,或許是年輕時受過吃不飽穿不暖的虧,夫妻倆在吃穿上特別舍得花錢。 紅燒rou是花盈婆的拿手菜,上好的豬五花切成塊,先用水焯一遍,加黃酒姜片去血沫和腥味,然后鍋底倒些許油,放入冰糖熬出糖油,等到冰糖融化開始冒小泡的時候,將焯過水的五花rou放入,翻炒幾下,等到五花rou充分炒上糖色。 接著再放醬油、黃酒,加水沒過五花rou頂部,水開后再加八角桂皮香葉,蓋上蓋子,小火燜煮一個半小時最后加大火力收汁,就這樣,一碗色澤濃郁,軟糯甜香的紅燒rou就大功告成了。 這樣煮出來的紅燒rou的油脂完全吸飽了調料的香味,沒牙的老人也能咬得動,紅燒rou的湯汁更是一絕,澆在米飯上胃口小的女人也能吃兩大碗。 這時候,要是再來一碟爽脆的腌菜,一碗清甜的湯水解膩,簡直如虎添翼了。 盛無坤想著家里的冰糖好像快沒了,做紅燒rou要是少了冰糖那滋味得少一半,正好今天他們夫妻要去縣城看房子,順便把一些快用光的調料補上。 他將閨女送到學校門口,然后把書包遞給寶寶,看著她走進學校,這才放心離開。 江潤珠看著蹦蹦跳跳跑進教室的盛寶寶,對方確實還活著,這個世界和她記憶中的不太一樣。 昨天于家人去花家謝恩,她也跟著過去了,在看到于家兩口子的時候,一段模糊的記憶出現在腦海里。 上一世,于家這對夫婦的兒子很年輕就去世了,因為他們家和這家人并不怎么熟悉,因此直到江潤珠看到了他們的面孔,才想起這件事來。 江潤珠記得的是年邁的于家夫婦,因為中年失子,他們的身體垮的很快,她爸媽時常在家里唏噓那對夫妻,然后越發重視自己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