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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沒什么事情。 黎山就是過來表示,這兩個億他找人走走過場出了,他也就不用到處折騰找人。 那個荒謬的賭約也就這么算了,之前醉酒的誤會也就一筆勾銷。 只是聽到牧安怡說找到人的時候,黎山原本想說的話,全憋了回去。 牧安怡表情微妙,他試探道:“上次的事情應該過了吧?” “過了,”黎山看向牧安怡,“畢竟會涉及到接下來的拍攝,我是來和你一起去確認那個人的情況?!?/br> 牧安怡捂臉,突然為接下來的會面感到擔憂。 但是黎山的話確實也不無道理,對于圈外人來說,拍攝一般都是要遵循自愿原則,如果那位有錢大佬不愿意,后面拍攝也成了一個難題。 牧安怡最終妥協,“那等我先換衣服?” 牧安怡選的衣服并不算是特別,深藍色的休閑西裝內搭了一件白色T恤,下穿了一條灰色的褲子。比起正統的西裝領帶,這一套顯得更加有親和力。 換完衣服他們便到了膠片廠的休息室,此時那人正站在外面打電話。他看上去四十歲左右,膚色偏黑,眼角有些皺紋,但是整個人看起來很有精神。上身穿著黑色的夾克和褐色的羊絨衫,下身穿著一條深藍色的牛仔褲,腳上的運動鞋沾了些泥土。 接待的人正坐在休息室內,給牧安怡簡單的介紹了一下來人的情況。 想要買下膠片廠的人叫胡川,今年四十三歲,在年輕的時候遇上改革春風,到現在也賺了一些錢 具體的情況也沒詳說,只是說希望當面談談。 在胡川掛掉了電話之后,黎山主動上前解釋情況,表明這次商談需要全程攝影。還好胡川雖然稍顯驚訝,最終還是同意了。 坐上沙發后,雙方簡單地介紹了兩句便步入正題。 胡川道:“是這樣的,我聽說這邊膠片廠要被賣掉了,所以我想租一天的時間?!?/br> “我父親曾經是膠片廠的門衛,從膠片廠成立就在這里。后來膠片廠倒閉了,我就把他接回到了S市生活。但是他最近出現了一點認知障礙,一直認為自己還生活在水樺市的膠片廠?!?/br> “最近不是聽說膠片廠是要被賣了,所以我想,能不能商量一下,來讓父親最后體驗一下當年的生活。也說不定,這之后他的病能稍微好轉點?!?/br> 租一天? 也就是說,此次胡川的前來并不是想要買下膠片廠。 牧安怡問:“胡川先生,我冒昧問一句,您這邊是計劃了多少錢來租這個膠片廠?” 這話太過于直接,但胡川并沒有因為而感到窘迫或者驚慌。 他胸有成竹地回答道:“我調查過水樺市的房價,我能接受的,大概在三十萬一天?!?/br> 三十萬一天……和兩個億比起來根本是不值一提,但是對于出租來講,這確實還算優厚的價格。 牧安怡有點后悔讓黎山過來,這不是讓人活生生的看笑話么? 這么多天等來的第一位顧客,而且這位顧客之后恐怕就沒人還會坐在這里同牧安怡談條件。 他沉默著,不知應該如何說出拒絕的話。 恐怕這位胡川根本不知道,他的任務是兩個億,不然也不會開出三十萬的價格來。 胡川看出了牧安怡的為難,“如果覺得這個價格不滿意,我們還可以再談談?!?/br> 談什么?直接開口說租一次兩個億嗎? 猶豫了許久,牧安怡最終開了口,“抱歉胡川先生,這個膠片廠只售不租?!?/br> 胡川有些驚訝,“只售不租?不是說已經找到了買家準備賣掉嗎?” “沒有,”牧安怡深吸了一口氣,“我們是在找買家?!?/br> 胡川一時間有些窘迫,“抱歉,那你們出價是多少?” “兩億?!?/br> 再夸張、再瘋狂,這話總還是要說出來的。 牧安怡就這么看著,唯一的買主的臉上出現了荒謬與難以置信。 他鼓起勇氣開口,“我也知道這確實……胡川先生您還記得之前詢問是否同意拍攝嗎?這是我這邊一個真人秀的任務,所以這可能沒辦法用商業價值來判斷?!?/br> 沉默了許久之后,胡川臉色難看至極,他將公文包往肘下一夾,什么話都沒說便起身走了。 牧安怡將臉埋在了手中。 三天后,這個荒謬的比賽就要結束了。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黎山的聲音。 “我這邊有一個朋友,他對你現在的展覽形式的廠房感興趣,他愿意出價兩個億?!?/br> 牧安怡感覺自己像是產生了幻聽,他整個人就這么僵住了。 黎山看著弓著背、全身都在散放著喪氣的牧安怡,輕抿下唇,“是真的?!?/br> 牧安怡轉頭看向黎山,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里,露出似信非信的目光。 沐浴在這樣的目光里,黎山突然覺得自己做的這個決定非常的正確,“我本來就是想和你說這件事情?!?/br> 事情的轉機出現得太快,令牧安怡有些難以消化。 這一天過得,跟坐了云霄飛車似的,現在他感覺沖上了云霄,卻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突然來個180度的高空墜落。 牧安怡按住了扶手,像是想要穩定自己的平衡,不至于這么快從高空墜落下去,“黎總,您說得是真的?” 黎山微微一挑眉,勾起唇角笑了,“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