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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原煦惡聲惡氣的,但是只迅速抬頭瞟了他一眼,就重新低下頭,盯著盤子。 “生氣了?”婁啟微微挑起眉。 “是啊?!痹憷浜咭宦暎骸拔叶紱]睡夠五個小時,很容易猝死的!” 昨天睡得比他還少幾個小時的婁啟:“……以后早睡?!?/br> “昨天是個意外,想一口氣把畫畫完?!痹愫龅霓D轉眼睛:“今天上午我要拿畫去報名參展,就不去上課了?!?/br> 婁啟:“不用麻煩,秦河會幫你報名的?!?/br> 原煦哀怨:“你看到我眼下的黑眼圈了嗎?當代年輕人不能睡太少的?!?/br> 婁啟不為所動。 最后原煦還是只能看著秦河把畫包好裝進車里,因為畫展方向和學校正好一致,所以他得以和自己的畫坐在一起。 婁啟倒是坐另一輛車走了。 原煦在車里坐著也不安分,他瞅了秦河兩眼,對方即使坐在副駕駛,也脊背挺直,并沒有完全放松。 “你只是婁啟的助理嗎?”原煦往前蹭蹭,頗有些好奇地問:“感覺你會武,平時是不是除了助理還兼職保鏢?” “婁董有專門的保鏢?!鼻睾拥?。 “我好像沒見過?!痹忝掳停骸笆窍耠娪袄镆粯?,分布在周圍的便衣保鏢?” 秦河笑笑,沒有否認。 這就很大手筆,因為那些便衣的距離肯定不近,不然他一定會發現有人在周圍徘徊。而且用這么嚴密的安保,婁啟平時的生活可能也不真的這么安全。 原煦甚至懷疑那次輪胎爆胎是不是真的只是意外,也許是婁啟查到了什么,但沒有告訴他。 “不必太過擔心?!鼻睾铀坪蹩闯隽怂莫q疑,安撫道:“請保鏢只是以防萬一,其實很少出事?!?/br> “我倒是沒什么?!痹汔洁炝艘宦?,干脆轉移話題:“對了,我一直不知道婁啟是哪國混血誒,之前失憶都忘記了?!?/br> 這不是什么要緊的事,秦河便告訴他:“是意大利?!?/br> “意大利?”原煦摸摸下巴:“不像啊,意大利的人多會說話?!?/br> 當年他也是去過意大利的,被人表白或者贊美都是常態,大概是因為環境問題,這個國家的人都嘴甜得很。 反正不是婁啟這種,要不不開口,開口了就是譏諷的語氣,非要把人氣個半死才行。 ……所以這才是對方帶這么多保鏢的原因吧。原煦自覺找到了理由,覺得有些好笑,就在后面嘿嘿嘿地笑起來。 秦河從后視鏡看他一眼,沒說話。 他是在華國才跟著婁啟的,幾乎是從對方一無所有開始,看著他一步步締造了奇跡。婁啟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他沒有欲/望,對錢財權力都不感興趣,也沒見他對哪個美人有過關注,更別提是密切接觸。 所以在秦河收到原煦的信息后,他理所應當的認為這只是婁啟達成目標的又一個手段。 但現在看來,似乎又不全是那樣,婁啟在原煦身上花的心思,比他想象的要多。 他正從鏡子中觀察原煦,青年卻抬起眼,對著他漫不經心的彎起了唇。 秦河呼吸一滯,下意識露出營業的笑,假裝若無其事地轉移了視線。 因為原煦今天是八點的早課,所以他們先送原煦去了學校,原煦剛剛從車上下來,旁邊就又停了輛車,臉臭臭的趙沉邁下車,似乎是不耐煩地與車里人說了什么,一抬頭,和原煦對上了視線。 他像是想擺出兇狠的神色,又想起昨天原煦的行為,神情頓住,臉都扭曲了。 原煦朝他微微挑了挑眉。 趙沉冷哼一聲,轉身就走,但由于他們路線完全一致,盡管加快了腳步,依舊覺得后面被人用目光刺著,渾身的不自在。 “你真的不追阿樂了?”他磨了磨牙,放慢速度,扭頭盯著原煦。 “需要我再重復一遍嗎?”原煦早上沒睡夠,懶洋洋地揪著衛衣的帶子:“我不追他了,我有新目標了?!?/br> “是誰?”趙沉下意識問。 原煦瞅他一眼:“保密,反正不是你?!?/br> 離教學樓還有十來米,原煦見他還在往前走,沉思:“你和我是一個專業的嗎?你居然是我們學校的嗎,我還以為你昨天是特意跑過來找我麻煩?!?/br> “你不知道?”趙沉又覺得他在裝傻,可看了眼原煦的神色,好像是真的不清楚。 如果不是昨天被原煦揍了一頓,可能他還會懷疑這是什么欲擒故縱的把戲……好像也不是不可能,但他看著現在的原煦,就莫名覺得對方不會做出那種事。 “我做事比較專一?!痹悴淮蛩惆炎约簺]有記憶的事搞得人盡皆知,勾勾唇角:“一般不會在意周圍無關緊要的事和人?!?/br> “靠!”趙沉聽懂了,這是在內涵他無關緊要。 果然不管是之前還是現在,原煦都很討人厭。他低罵了一聲,加快腳步往教室走,試圖把原煦遠遠地拋在身后。 原煦慢悠悠地蹭到教室,但無論如何都無法逃避要聽一上午毫無興趣的天書,他雙眼放空,靠在椅背上,像極了靈魂出竅。 老師對這個撞到了腦袋的學生非常憐愛,原煦的氣質和以往微妙的不同,現在他沒什么表情的時候,因為下垂的狗狗眼,顯得有幾分無辜和茫然,讓老師不忍責備他,干脆就讓他發了一上午的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