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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想到這,寒蘆就皺了皺眉,“你想騙我嗎?” 江遂一驚,脫口而出:“沒有??!” 說完他就后悔了,果不其然,寒蘆小眼神涼颼颼的,他盯著江遂,篤定又譴責的說道:“你有?!?/br> 江遂:“……” 大人有大量,寒蘆不準備跟江遂計較,但他還是有點生氣,為了表達自己有多生氣,他還抖了一下寬大的袖子。 然后,江遂聽到了好多瓶瓶罐罐碰撞的聲音,仿佛翡翠軒在寒蘆的袖子里地震了。 江遂:“……” 寒蘆:“……” 發現江遂的目光復雜的落在自己袖子上,寒蘆遮掩性的把胳膊收到懷里,然后正色起來,“你還是要小心?!?/br> 江遂嘴角一抽,不再思考寒蘆的袖子里到底有多少東西,他問:“怎么了?” “我今天早上又確認了一遍,你確實命犯桃花了?!?/br> 江遂:“……” 又來了。 怎么,這東西還需要反復確認的嗎?那看來寒蘆自己也知道,他說的話不是很靠譜。 江遂點點頭,敷衍道:“我知道了?!?/br> 寒蘆對著他,豎起三根手指。 江遂不解,“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要有三重桃花災,一次比一次難纏,一次比一次嚴重,到了最后一重,搞不好還會有性命之憂?!?/br> 江遂默然無語,大清早的,能不能說點好聽的。 江遂嘆了口氣,既然寒蘆說的這么嚴肅,那他就配合的問上一句,“國師覺得,我該如何破解呢?” 嚴肅的國師搖了搖他的小腦袋,“沒法破解,我只是告知你一聲,讓你有個心理準備?!?/br> 江遂:“……”還能這樣?! 江遂開始懷疑,寒蘆其實是因為學問不到家、連怎么當神棍都學不會,才被他師父扔下山來的。 * 江遂這一病,宮內比以前和諧了不少,衛峋不再動不動就發脾氣,秦望山的駝背都改善了許多。而宮外,也因為他這一病,產生了一些微小的漣漪。 比如長公主府,釀善連續好幾天胃口不佳,聽說江遂生病以后,她連早飯都沒吃,只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里,枯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從七月十五中元節以后,釀善就是這個狀態,都不用問別人,長公主也能猜出來,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沒有去安慰釀善,長公主回到自己房間,沉默了好久,才親手寫了一封拜帖,讓下人送過去。 上回側面打探過江遂的態度,長公主覺得扭轉江遂的想法有點難,她需要一個更快、更有成效的辦法。 好在這是一個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時代,本人的意愿,其實沒那么重要。 作者有話要說: 國師:看看,我又說什么來著 第一重這不就來了嗎 第37章 夫婿 接到長公主請帖, 左相稍微疑惑了一會兒,然后就讓人回信,說他會按時前去拜訪。 長公主寡居, 本來不應該在自己家見其他男人, 但是左相年紀這么大, 品性多年來大家有目共睹,即使他只身一人前往長公主府,也沒人會說閑話。 抽出時間,左相來到長公主府,三言兩語客套之后, 他才知道長公主把他請過來意圖是什么。 她想讓左相做媒人, 去攝政王府,替她獨女提親。 說媒也是有講究,本來婚姻之事, 需要兩家家長互相暗地里點頭, 然后再請媒人過去, 正式提親。但是攝政王情況太過特殊,他雙親已經亡故,除了他自己,家中沒有一個可以主事人, 如此一來,長公主只能折中, 請一位同樣位高權重長輩來代替她開這個口。 至于為什么要私下里, 當然是長公主還想給自己女兒留幾分面子, 女方提親終歸對名聲不好, 她希望等這件事成了以后, 由江遂把明面上流程再走一遍。 左相聽著長公主文縐縐言語, 直想發笑。 有些人是越活越聰明、越活越穩重,可也有些人相反。 長公主年輕時候還算是一個奇女子,她大氣、懂事,永遠都能維持自己作為公主風度與自尊,遠嫁之前是這樣、遠嫁之后還是這樣。二十年前,左相最欣賞就是長公主這樣女人,因為他覺得這樣女人識大體,然而二十年后,左相想法已經徹底變了,現在他看著長公主,滿腦子只剩下可悲可嘆四個字。 自從二十年前從東流回來,長公主一直都做足了寡婦態度,幾乎不踏出家門,幾乎不和其他人說話,哪怕后來她改嫁了,也還是這樣,世人對出嫁女人確實苛刻,但在長公主這里,對她苛刻人,只有她自己。 二十年獨居生活漸漸改變了她,讓她從一個可以為了家國大義連命都賭上人,變成了現在這個短視、傲慢、又自私樣子。 除去那些看似溫和有禮辭藻,其實她話里話外都是一個意思,攝政王太年輕了,他在治國上雖然有建樹,可在為人子為人父這方面,還是什么都不懂。而一個人哪怕天分再高、能力再強,不成家,終歸還是缺了點什么,正好,她女兒看上了攝政王,所以,她準備多聯合幾位大臣,對攝政王施壓,讓他答應這門親事。 雖然這樣做,她也覺得自己過于卑劣,但她是為了攝政王好,以后他會明白她良苦用心。 左相很奇怪,長公主是怎么做到,一邊說著最謙虛話,卻又一邊做著最傲慢事,而且看她樣子,她好像一點都沒意識到她說這些有多可笑。百姓們二十年來吹捧已經讓她忘了自己到底是誰,恐怕現在她內心深處,也認為自己是整個天下最賢良女子,攝政王能娶她女兒,是他幾輩子修來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