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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是被江遂的話驚著了,這次江迢沒說讓他以后別再出現的話,大概是怕他突然有個三長兩短,而自己這個做jiejie的還要隔很久才能知道。 江遂挑起唇角,“來,以后我會常來?!?/br> 不管書中未來究竟是不是唯一的未來,最起碼江遂懂了一個道理,人生苦短,不知道哪天,自己就眼一瞪腿一蹬了,既然如此,他又為何要活的謹小慎微。 反正他做了這么多不合規矩的事,再多一件也無妨。 和瓊娘道別,叮囑她照顧好江迢,江遂推開院子的大門,獨自一人離開了。 彼時距離他過來已經過了一個多時辰,太陽最烈的時段已經過去,江遂不想讓衛峋等太久,回去的時候步履匆匆。 從那條隱秘的小道回到寺廟里,關上長樂寺后院的柵欄,江遂一轉身,就看到一個熟人正在不遠處探頭探腦,看起來像是在找什么。 江遂看見那人,瞬間頭皮一緊。 此時他特別痛恨自己年輕的時候只做詩文,沒跟爹學點功夫,不然他就可以竄上房頂、火速逃竄了。 …… 江遂出現的突兀,旁邊又沒有多少遮擋物,因此,很快那人就看見了他,然后,江遂看著她快步向自己走來。 江遂表情僵硬,身體下意識的向后挪,直到撞上柵欄,看他那樣子,仿佛眼前走來的不是人,而是一個畫皮。 釀善抬著下巴,表情高冷的走過來,后面還跟著她的兩個婢女,婢女們垂著頭,根本沒有想對攝政王行禮的意思。至于釀善,更不用說了,她就差用鼻孔看江遂了。 “我聽說陛下今日帶攝政王一同來長樂寺上香,卻沒在佛堂看見攝政王,王爺這是去哪上香了啊,佛祖明明在前堂,這后面又是哪路神仙?” 江遂:“……” 一開口就是老陰陽怪氣了。 江遂頭疼不已,從小釀善縣主就對他很有敵意,每回見到釀善縣主,他都要惹上一身麻煩,原因無他,這個縣主,她是真熊??! 往他的腳下扔毛毛蟲,等他踩死了毛毛蟲,又哭著說他害死了她心愛的寵物;派人爬樹掏鳥蛋,然后把掏來的鳥蛋放他桌子上,害得他遭受了好幾頓鳥糞襲擊,連放在桌子上的奏折都沒幸免。 這些就算了,都是她小時候干的事,雖然讓人覺得無語,但也都無傷大雅,而且每次這么做完,最慘的人都是釀善自己,先被祝韶長公主訓斥,接著又被衛峋訓斥,這兩人都對江遂愧疚不已,道歉到江遂都覺得不好意思了,才算完。 而自從過了十歲生日,釀善就不再做這些低級的惡作劇,她開始茶言茶語了。 …… 說著表面貼心的話,句句都是插他刀,她尤其喜歡在衛峋面前這么做,一來二去的,江遂發現了這一點,從此,只要釀善進宮,他就立刻出宮,離衛峋和釀善遠遠地,省得被波及到。 然而百密一疏,今天,他還是被釀善撞上了。 好端端的,釀善干嘛來長樂寺,肯定是昨天知道衛峋要來,所以她也跟來了。 早些年前朝傳過流言,說衛峋和釀善是青梅竹馬,釀善出入宮廷沒有限制,搞不好就是他們未來的皇后。表兄妹結婚不是稀奇事,祝韶長公主在民間的口碑一向很好,對于這樁婚事,朝中大臣是樂見其成的。 只是這流言傳出來沒多久,就被衛峋扼殺在了搖籃里,他當著眾臣說自己無心立后,然后又用釀善長大的理由,收回了她可以隨意出入宮廷的權力,據說那天釀善大哭了一場,傷心到不能自已。 這就很明了了,釀善喜歡衛峋,而自己這個一直把持朝政的攝政王,自然就成了她眼中的妨礙心上人的一根刺。 釀善還在盯著江遂,勢必要從他這里得到一個答案,她的眼神不斷往后面飄,看起來,江遂要是不告訴她,她就打算自己過去看看。 釀善不是一般的熊孩子,她行事捉摸不定,后臺又硬,萬一她真的過去了,打擾到了江迢,江遂就是想教訓她一頓,都沒那個能力。 沉默片刻,江遂說了實話,希望這位姑奶奶能看在江迢的面子上消停點。 “縣主多慮,本王是去看望住在后山的貴太妃了?!?/br> 釀善快速的眨了幾下眼睛,疑惑道:“貴太妃是誰?” 江遂:“……” 也是,老皇帝死的時候她還小,江迢又在后宮里十分低調,過了那么多年,她要是還能記得住,那才怪了。 “是本王的胞姐,陛下仁慈,讓她在這里帶發修行,悼念先皇?!?/br> 釀善呆了一呆。 她就是過來找茬的,但萬萬沒想到,找出了一個大茬,她不小了,已經知道先皇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先皇的貴太妃這個身份,一聽就經歷了很多的樣子。 江遂孤身一人來回,肯定也是不想讓外人知道。 釀善有種自己做了錯事的感覺,但她不肯低頭,于是又把頭揚了揚,色厲內荏道:“是、是嗎,哼,諒你也不敢欺瞞于我?!?/br> 江遂神色淡淡:“縣主說的是,若縣主沒有別的事,本王先回去了?!?/br> 看他要走,釀善一急,“等等!我讓你走了嗎,你這么迫不及待,難不成是看不起我?!” 江遂:“……我沒有?!?/br> “你有!” 別以為她看不出來,都好幾回了,只要她一來,江遂就不在,這不是看不起她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