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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靜許久,遙遠如同幾千年,懷邈終于聽到了宋疏的回答,聲音清泠,語氣卻異常堅定:“他們絕非同一人?!?/br> 勾陳和他的過往宋疏不會忘。 母親是天上的神仙,因為思凡被上一任天帝下旨滅門,那日父親和兄長的血流到了腳邊。他帶著meimei逃跑,最終還是被追上,親眼看著meimei死在了數十只神鳥的尖喙下,血rou模糊。 是勾陳拼死替他擋住了那些鳥,將它們從空中扯落,雪白的皮毛被鮮血染紅,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但依舊把他牢牢護在身下。 他拜師學藝,發誓要為父親和meimei報仇,勾陳就陪他爬高聳入云的山,他暈倒在了路上,勾陳就背起他繼續。犬科動物的脊椎并不適合馱人,但如果不是勾陳,他見不到懷邈。 他練就一身修為,沖上凌霄寶殿要取天帝的性命,所有人都阻攔他,包括懷邈也再三勸阻。 只有勾陳,化作了他手中一桿□□,無往不利,陪他屠戮天兵天將,為他造下重重殺孽,與三界為敵。 后來他報仇成功,母親卻失去了活下去的動力,她想隨著父親一同離去。 宋疏跪著求她,甚至把她囚禁了起來,被發了瘋的母親打罵,都沒能阻攔得了她。 他失去了世界上最后一個親人,只剩勾陳了。 而這個男人在哪里? 宋疏永遠記得那一日,他渾身是血,請求他幫自己一把,而他言之鑿鑿地呵斥他胡作非為,為了私仇致使下界遭殃,生靈涂炭。 因為他是上古的神,他想要守護下界蒼生。 不可能的。他不可能是勾陳。 “你不是他?!?/br> 天帝的眸色變幻莫測,終于沉沉嘆了一口氣。 “是,我并不是他,他也不是我?!?/br> “他守在你身邊,擁有了獨立的意識,為你而生為你而死,不再受我掌控?!?/br> “他是你的狗?!?/br> 而我背負著責任,我……做不了你的狗。 “臻臻?!碧熳鹱叩剿媲?,挑起他的劍鋒對準了自己的眉心,“殺了我吧?!?/br> “我與他本是一體,等我神識隕滅,他就可以回來了?!?/br> …… 庭院里的白梅開了,宋疏拿自己的佩劍去扒拉泥土,好半天挖出了一壇酒,正要揭開聞一聞,背后忽然傳來一股力道。 男子下頜線條硬朗冷峻,鼻梁高挺,薄唇干凈,俊美的面容加之華貴的衣袍,看起來便知身份尊貴。 “主人?!弊鹳F的男子抱住他的腰,在他頰邊親了一口,壓在他肩膀上磨蹭,“我好想你?!?/br> “才出去多一會兒功夫?黏人?!彼问璧柍饬艘痪?,自顧自開壇,馥郁的酒香飄出,男子的眼睛頓時一亮。 “好香啊,主人?!?/br> 他微微一哂,憑空變出來兩盞酒杯,滿上酒液,然后遞給他。 勾陳不接,繼續膩在他肩上磨蹭,“主人先喝?!?/br> 宋疏仰頭飲了那杯酒。 結果還沒嘗出味兒,便被人按著腦袋親上了嘴唇,勾陳比他高,從身后親他也不嫌吃力,舌尖往他嘴里鉆,去搶他嘴里的酒液。 唇瓣分開發出“?!钡妮p響,宋疏紅著臉敲了一下男子的額頭,“……凈胡鬧?!?/br> “才沒有呢,我只喝主人喂的東西?!闭f著他在一旁坐下,把宋疏抱在了腿上,“主人,還想要?!?/br> “……” 宋疏不肯喝了。 然后就換成了勾陳喂他,總之唇瓣貼著唇瓣,舌尖攪著舌尖,黏黏糊糊糾纏在一起,他怎么抗議都不愿意放開。 好不容易釀的酒浪費了一半,多數進了勾陳的肚子,還有一小半灑在宋疏的前襟上,浸得濕透,他喝都沒喝上幾口,氣得在勾陳的下巴上啃了一口。 “主人怎么也像小狗一樣?!惫搓惡茸砹?,揉了揉宋疏的后腦勺,講話沒大沒小。 “……今日朝上得如何?” “甚是無趣?!?/br> “你要習慣這事兒,原來可是日日上朝的呢?!?/br> “……”英挺的眉宇一皺,勾陳不樂意了,“主人莫要和我提他們?!?/br> “又吃醋?!?/br> “主人對他們念念不忘,我當然會嫉妒?!惫饭次夭渌念i窩,埋住猛吸,然后咕咕噥噥,“主人的第一次不是我的,第二次也不是,第三次也不是……” “……他們都是你?!?/br> “才不?!惫搓愑忠Я艘豢谒淖齑?,“難道在主人眼中他們每個都一樣嗎?” 宋疏沉默了一會兒,搖頭。 果然!那不就是除他以外心里還裝著六個男人! 勾陳醋意沖天,把人打橫抱到了床榻上,磨著后槽牙就撲了上來。 “主人跟別人做了六世,今天我要把加起來的份一并討回來!” 宋疏:“……” 真是喝多了。 喝多了也就更能折騰了。 宋疏被折騰到昏昏沉沉,睡夢中還感覺有人在舔自己的耳朵,他哼了一聲,閉著眼拍了拍狗頭,“別鬧了,好累?!?/br> 然而耳際那聲音有些不一樣,既陌生又熟悉。他喊他“宋老師”。 宋疏慢慢回過神,猛地睜開眼,果然發覺勾陳的眼神和平時不太一樣。 “'……年彬?” 二人對視半晌,宋疏試探道。 “是我?!蹦凶影蛇笥H了他一口,挑眉,“您還記得我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