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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一次歷練歸來后,寒青筠對邢烙的態度,便有了極大的轉變,加之屢次流傳的,邢烙護咒已碎之事,鐘百川隱隱有了某種猜測,卻始終無法說服自己。 他搖了搖頭,為荒謬的想法自嘲一笑。寒青筠身為靈修第一人,怎可能委身于兇獸窮奇的后人。 他正為寒青筠的行為,絞盡腦汁尋找充分的理由,掌學長老闖了進來。 “宗主,不好了!”掌學長老倉皇行禮,慌亂道,“論道大會的賞品被盜了!” “什么?”鐘百川驚訝起身,“那面寶鏡被盜了?” 歷屆論道大會的賞品,皆由主辦宗門提供,十有八九都是靈寶,這次也不例外。靈寶,是極為珍貴難得的寶物,而之所以稱之為寶非器,是因為它們除了難得,毫無任何實質用處。 比如這次的寶鏡,是神魔大戰戰場上搜來的遺物,材質是萬年難得一遇的秘境藍寶石,然而這東西除了外型精美絕倫,能與尋常鏡子般照人外,并無其他用處,就算放到拍賣行上,也是有價無市,鮮有人問津。 修真者們大多不追捧靈寶,對他們而言,這個彩頭遠不如證明能力的名次重要。正因如此,賞品臺并未嚴加管理,只草草罩了簡單的結界。 東西雖無用,但若宣揚出去,難免失了天問宗的威信。鐘百川無奈一擺廣袖:“丟了便丟了,無需再查,免得驚動其他人。去寶物庫里找一件更難得的靈寶替上,就說本次大會才俊輩出,我宗決定提供更好的品?!?/br> 記掛著寶鏡的,除了盜竊者,竟還有一人。 明昭峰頂的小屋中,寒青筠正給邢烙修補護咒,邢烙忽然問:“師尊,那賞品寶鏡,是何人的遺物?” “神魔大戰參戰者眾多,宗主介紹時,未點明何人遺物,大概便是不知其主吧?!焙囿抻旨毤殭z查了一番,確認護咒完善,笑問,“怎么,你想要?那鏡子沒什么用,若你喜歡,我讓人給你打個法鏡?!?/br> 邢烙搖搖頭:“只是莫名覺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見過這面鏡子?!?/br> 他并未太在意,不過隨口一提,不想師尊竟要送他鏡子,不由笑起來:“師尊,明日的比試,你想我拿什么名次?” 明日便是最終決賽了,共有八人,進行三輪比試,別宗修為與邢烙相當的幾人,在前兩輪的比賽中,不幸遭遇左玨明,都無緣決賽。這八人中,除了寒青筠座下四人,另四人修為都不過金丹中期,還有一個運氣特別好的,才筑基圓滿。 寒青筠心下吐槽賽制,排名大半靠抽簽運。 “名次不重要,只要你記得,別冒進,適可而止就行?!焙囿拊俅味?,“還有,千萬別讓護咒損毀?!?/br> 邢烙勾住寒青筠一指,笑道:“師尊,我覺得我努力一下,也是能爭好名次的?!?/br> 寒青筠總覺得他笑得不懷好意:“忘了為師之前與你說的?不許太出風頭?!?/br> “師尊的話,我自然不會忘,只是……”邢烙把寒青筠手指攥進掌心,“徒兒想討要點好處?!?/br> 自從前段時日,被邢烙隔書逾矩后,寒青筠就猜想到,他一定還會得寸進尺,果然,眼下沒逮著機會,都學會自己創造機會了。 “沒好處。我的話,你還不聽么?!焙囿薰首魃鷼獾貍阮^,不看邢烙,泛紅的耳根卻出賣了他。 邢烙撐著床榻,探頭擋在寒青筠面前:“可沒有好處,徒兒心中總想著,理應爭取一個好名次,絕不能給師尊丟臉?!?/br> 寒青筠看著他蓄滿笑意的點漆瞳仁,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你若不聽,為師就……” “就怎樣?”邢烙忽然傾身,壓向寒青筠。 寒青筠摸了半天,才發現床頭的書不見了,想也沒想,抬手捂住邢烙的嘴:“就……就讓你把竹塌移出去?!?/br> 邢烙失笑出聲,溫熱的氣息噴在寒青筠手心。 他沒再前進,輕吻寒青筠手心,看到淺淡紅霞蔓上無暇的臉頰,心滿意足地退開,繼續做不逾矩的好弟子:“都聽師尊的?!?/br> 天問宗客殿后,一處偏僻的竹林中,左玨明正快速揮舞長劍,毫不懈怠地進行決戰前的練習。 明昭峰中,他無論怎么換地方,總能看到邢烙那間小屋子,心中難以平靜。憑什么修為遠不如他的邢烙,能成為真傳弟子? 當年他從筑基圓滿,進境至金丹中期,足足用了五年,又用十年,才修煉至金丹圓滿,這在一眾弟子中,已是拔尖。而邢烙卻在一年之內,突飛猛進,眼下看來,修為絕不低于金丹中期。 憑什么師尊有如此提升修為的方法,卻獨獨教授邢烙? 客殿全數開放后,左玨明便遠離明昭峰,到提供給來客修行的此處練劍,然而幾日下來,心中不甘卻沒能消減。 左玨明長劍一挽,將一株翠竹從中劈開,時過子時,其他弟子早已休憩,竹子裂開的咔咔聲,在山林間尤為突兀。 “好劍法?!?/br> 更突兀的話音響起,左玨明劍鋒一轉,指向來人。 對方黑袍裹身,兜帽壓得極低,看不清面容,從刻意壓低的嗓音中,能聽出是個男子。 “誰?”左玨明靈氣掃過,這男子身上的袍子竟是靈器,將氣息隱藏得嚴實。 男子不懼劍鋒,徑直走到左玨明身前:“助你之人?!?/br> “助我?”左玨明嗤笑,“你是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