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官解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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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五,水官解厄。 顧知這幾天的精神狀態很差,人在一個地方被困得久了,總是要出問題的。 她并不排斥和他做,她甚至覺得自己除了和陳生做,不知道還要干些什么。 她開始懷念從前籠子外的生活,然后一遍又一遍地跟他念叨“我想回家?!?/br> 陳生在這個時候總是沉默的,她溫馴地枕在他的膝蓋上,眼神渙散地哀求道 “你讓我回去好不好?!?/br> 可是她能回哪里去呢,總督府早就人走茶涼,顧作堂胸前的子彈是他親手開的槍,當時溫熱的血液濺到臉上。那個惡事做盡的人有那么多震驚憤怒要罵,可最后只是可憐地哀求道“替我照顧好大寶兒,求求你?!?/br> 陳生在那一刻突然很憤怒,憑什么,這樣的人不配有世間任何一點干凈的情感。 他把二十幾年前的那張刻著名字的軍牌物歸原主,頗為殘忍地開口“我會照顧好meimei…” 顧作堂的瞳孔突然放大,身上的肥rou也因為憤怒而一起發抖。 死不瞑目。 陳生摸著她柔順的烏發,不厭其煩地重復道“這里就是你的家?!?/br> “這個世界上,只有我們兩個可以相依為命?!?/br> 顧知也不鬧,這樣的對話似乎已經上演過無數遍了。手里百無聊賴玩弄著他西裝褲上的拉鏈,一時興致來了,干脆把拉鏈拉開,用唇舌去撲捉那胯下的巨物。 陳生按住她的頭,制止道“不可以” 顧知覺得自己很委屈,控訴道“可是你上次都可以吃我下面,為什么我不可以?!?/br> 他垂下眼眸,安靜肅穆得像一尊普渡萬物的佛。 “很臟,你不許碰?!?/br> 顧知無趣地噢了一聲,算是回答。 陳生將她撈起來,跨坐在自己腿上。吻著她的脖子溫聲哄道“想要了?嗯?” 脖子上噴出的熱氣逗得人發癢,顧知側頭躲開他的動作。 “不想要,沒意思?!?/br> 她輕輕巧巧地從他身上跳下來,像一只靈巧的小鹿。 陳生也沒有阻止,目光追著她的背影,始終帶著微笑。 “顧小姐,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們明天去靜安寺好不好?!?/br> 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真的嗎?我可以出去嗎?” 陳生點點頭,起身道“我現在就去安排” “你在家乖乖等我?!?/br> 顧知真的特別開心,她在屋里困得太久,甚至已經忘記要如何與外面的人進行交際。他們會不會像那群革命黨人一樣,只會說些她聽不懂的名詞,或者溫善地管她叫meimei。 她的一身反骨被過久的獨占磋磨殆盡,除了執著地念著我想回家,似乎看不到任何自由的意志。 然后這次推門進來的不是陳生,而是一個渾身是血,狼狽不堪的男人。 他看到顧知后明顯松了口氣?!按髮殐?,是我?!?/br> 顧知想了很久,才終于把這個落魄的身影同從前風流的貴公子形象重合起來。 顧東明。 “別怕…我是哥哥…” 顧東明從前喚她大小姐,似乎顧府破敗后,他又將稀疏的親情拾掇了起來。 顧知先讓他去洗漱,收拾了一套陳生平時不怎么穿的衣服讓他換上。熱騰騰的茶和甜點上桌,久別重逢的兄妹終于開始了敘舊時間。 “他…對你還好嗎……”顧東明斟酌著開口。 顧知點點頭,遞給他一杯熱茶。抬手無意間露出一截手腕,上面是青青紫紫的吻痕, 顧東明騰得跳起來,像是受了極大的刺激“你們怎么還在…” “畜生!陳生這個畜生!他每天都在對你做什么!” 顧知抽回自己的手,感到莫名其妙。她和陳生的關系,顧東明不是一早就知道。 “走!我們得趕快走!這個地方太可怕了!大寶兒!快走!” 顧知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弱弱地反駁道“當初不是你介紹的他么…” 顧東明聽到這話,如同被潑了一桶涼水 “…一個人若是壞得不夠徹底……便總是要受到良心的折磨……” 他的嘴唇發白,無力哀求道“大寶兒…你信我這一回…我是你哥哥,不會害你的。顧家還有些錢,一些女眷逃了來。我們去西南部的鄉下…等戰亂過了……再回來…好不好…” 顧知并不是很信任他,可是一聽到回家兩個字,又興奮起來。 顧東明說,她可以回家了。 他們一路逃得很匆忙,顧東明一直意難平得很,嘴里絮絮叨叨地罵著陳生,他逼你的對不對,他有沒有打你,畜牲,連自己親meimei也下得去手… 顧知聽著聽著就聽出了不對勁,她怎么會是陳生的meimei,那明明只是在革命黨人面前的一個幌子。 愈想頭疼得愈厲害,她到底是誰,她是墨痕齋第四十二任蘭臺,這里只是一個幻境。 可是墨痕齋呢,為什么她的記憶終止在顧家敗落之后,她想走,可是陳生不讓她走。 從她包養陳生,到現在。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她想不起來? 頭好疼。 “這么晚了出城干什么!” 顧東明戴著草帽遮住了大半個臉,“行行好,我meimei發了急病,要回老家治病?!?/br> 那守門的兵冷笑一聲“我只聽過有人特意跑到大城市來治病的,沒聽過有人為了治病特意跑回山溝溝里?!?/br> 顧東明搖了搖頭,嘆氣道“你哪里懂,大城市貴,我們根本治不起?!?/br> 年輕的士兵沉默了一下,看到車上另一個少女嘴唇發白冒著冷汗,確是發了急病的樣子。 擺了擺手,算是放行。 “攔住他們!” 顧東明的笑凝結在臉上,轉頭一看。陳生帶著一隊整齊劃一的士兵站在對面。 和當初顧大小姐的護衛多么相似,只是,風水輪流轉。 “畜牲”顧東明保持著僵硬的微笑,緩緩舉起了手中的槍。 陳生面不改色,將手槍瞄準了他。 喧囂的城市突然安靜下來,耳邊有獵獵的風聲。 “顧小姐!”她聽見陳生的聲音“過來!” 可是這聲音實在令人頭疼得厲害。顧知深吸一口氣,“我不過去?!?/br> “我要回家!” 陳生明顯是有些生氣了。 也不知對峙了多久,顧知的思緒被突然一聲槍響炸碎。 她不敢睜開眼去確認,死的到底是陳生還是顧東明。 人群的sao動只讓人覺得吵鬧。 到后面她被裹上厚厚的披風,陳生將她攔腰抱回車里。 “別碰我?!鳖欀獰o力地反抗“臟?!?/br> 顧家的人都心軟,顧知當時下不去手割斷陳生的氣管,顧東明最終也下不去手崩掉自己多年的同學。 可是陳生可以。 他手里那把槍,先是干掉了顧作堂,又射入了顧東明的心臟。 “你好威風??!”顧知諷刺道“哥哥” 那聲槍響讓她回憶起了很多事,比如墨痕齋是怎么沒的,比如陳生真的是她的…親哥哥。 何況他早就知道真相,卻還要讓她在床上一遍一遍地叫著他哥哥。 顧東明說得沒錯,他就是個畜生。 只要一想到曾經和他做過那么多次,顧知就忍不住生理性地反胃。甚至嚴重到了碰都不能碰的地步。 陳生無奈,只能帶她去看了醫生。 得出來的結果不是很好,醫生說她這是得了癔癥,已經很久了。 加之被關在屋內太久,突然遭到強烈的精神刺激,再晚點送過來,人可能真的瘋掉了。 今日是十月十五,下元節,水官解厄。 這個節日還是他接手墨痕齋以后才知道的。 自從那次變故之后,他再也沒有見過那些魂了。墨痕齋建立千年,一朝毀在他手里。如今他在世上唯一一點念想,也快要被他親手逼瘋。 陳生蹲在走廊上,雙手捂面。 清冷的水一點一點從指縫里滲出來。 他以為顧知從不愛他,總是那么執著地想要把她圈在自己身邊。 她其實愛慘了他。 顧大小姐知道真相比任何一個人都要早,她生活得太幸福,心理承受能力弱得很。 她自己也沒辦法接受這段不倫之戀。 于是漸漸患上了癔癥。 幻想自己從沒愛過他。 顧大小姐甚至還給自己虛構了一個身份,以便于能繼續和他在一起而又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顧總督死得時候,她的癔癥愈發嚴重,甚至篡改了之前的記憶。 陳生問自己,他當時真的什么都沒發現嗎,他真的沒看到稿紙上那些奇奇怪怪的涂畫和床頭柜前的藥片,她為什么會叫自己前輩,又為什么一遍一遍地強調自己不想懷孕。 這些, 他真的一點點都沒意識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