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天運
李純急匆匆的回了客房。 她一直都是住在城主府中的。 回到客房后,她急忙從懷中掏出一塊銅鏡來。 那銅鏡古樸大方,形狀方圓。 上面縷空雕琢著許多花紋,甚是好看。 頗為神異的是,這銅鏡,竟不能映照東西。 饒是李純和它面對面,可銅鏡上竟然找不到半點蹤影。 李純手中印訣轉動,嘴里念念有詞。 猛然間,就是一口鮮血噴涌而出,潑灑在銅鏡之后。 而后那塊銅鏡突兀綻放光華,泛起了一層nongnong的青光。 青光中,似乎是有人影閃爍,卻并不明顯,只有一道模糊的人影而已。 “純兒?” 鏡子中竟然有聲音傳出! 李純卻并不驚訝,急忙出聲發問“父親,,,牧元陽他,,,他真的不是那個人么?” 與李純通話之人,赫然是威震天下的鴻蒙道尊,李淳罡! 聽她發問,鏡子里沉寂了少許,之后嘆了一聲“不是?!?/br> 李純神色又是驟變,面色蒼白如紙,喃喃道“不可能的,您不是親自入摘星樓問命,以百年壽元為代價,怎么可能會出錯呢!” 百年壽元??! 對于普通人乃至于尋常武者來說,那可能就是一生的光陰歲月??! 就算是李淳罡已經是宗師之尊,壽元綿延可達數百,這也是不菲的代價??! 李淳罡嘆息了一聲,亦是rou痛“命數晦澀難懂,難窺其真,就算是我,也只能推斷出了個大概位置罷了!” “可我開琴那日,曾遍觀盛京英才命數。 其都紅黃,少有青紫,全無一人有何奇異之處。 唯牧元陽一人,命數晦澀,時而薄淡泛灰,時而隆重有青,這不正是命經當中的隱龍命格么? 他也確實如此,離京之后其實力高歌猛進,勢力也初現苗頭,甚至于連根骨都有所改變,資質已經不遜色于我,面相上可見神異,已經有了真龍之象! 更別說,,,他還n了鴻蒙經,不是天運又是什么?” 李純一口氣說出了心中的困惑與自己的判斷。 在李純看來,牧元陽的所有表現,都是十分切合天運的。 可李淳罡卻只是嘆了一聲“我也本以為此子必是天運,這才會讓你和他親近。 可剛才簽訂命書之后,我又重新登了摘星樓,卻發現我宗氣運未變,甚至越顯寡淡了一些。 而且你應該也觀察到了,你的命星并未有所改變。 這都說明牧元陽,并非身負天運之人!” “這怎么可能?”李純越是驚訝,“就算牧元陽并非天運,至少也得有一方之主的運勢,命運相連之后,我宗的運勢理應受到改善才對,怎么可能會越發寡淡?” 實際上李淳罡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畢竟以牧元陽的經歷,和他現在的處境來看,其運勢已經初見端倪。 歷經這么多次生死危機,可牧元陽每次都能化險為夷,安然無恙,甚至能夠在危機當中得到好處,不斷精進自己的實力,明顯是身負大運之輩! 尤其是躍過龍門之后,這一路更是順風順水,高歌猛進。 這一切,確實是天運之象! 可不是,就是不是! 雖然不知道原因,可已經得出了結論。 所以李淳罡也只能嘆了一聲“可能,他就是那遁去的那一道變數吧!” 即是變數,自然難以捉摸。 李純啞口無言“既如此,父親打算怎么做?” “全力尋找真正的天運之子!” “那牧元陽這邊呢?” “氣運相連之后,無法斷絕,除非其身死!” “父親打算殺了他么?”李純的身子顫了顫。 眸光復雜,她的心思,更復雜。 鏡子當中的模糊人影搖了搖頭“暫時還殺不得,我宗的氣運已經和他相連,若是其身死,必然要給宗門運勢造成莫大的損傷,現在宗門,已經禁不起變革了!” 李純心下稍安。 又聽到李淳罡話鋒一轉說“只有在找到真正的天運之子之后,才能殺掉此子,重新簽訂命書!” “到底還是要死的么?”李純沒有說話。 她的心思,無人知。 李淳罡觀命數,算運勢,卻猜不透女兒心。 這種玄妙,最難琢磨。 父女二人又交流了片刻,銅鏡當中的光芒漸漸斂去,人影也隨之消散。 李純收起了銅鏡,起身推開窗,青氣匯聚,眸光飄遠。 今夜月色正好,遮掩了星辰的光芒。 可李純還是能一眼找到屬于自己的星星。 那顆星星,孤零零的。 她本以為從今天開始,它就不再孤單了。 可是她想錯了,她也算錯了。 “那只能說明你算的不準啊,李大仙!” 她的腦子里突兀的閃現出牧元陽的話,和那張比三月春光還溫暖的笑臉。 一想到他,李純的念頭就說不出的雜亂。 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去面對牧元陽。 她知道,自己害了他! 如果沒有自己的話,以牧元陽的心性和魄力,必然可以登臨巔峰,甚至于未嘗不能建立一方大勢力,雄霸一方! 可現在,卻早早的就定下了死期。 一旦真正的天運之子出現,那就是他的死期! 在鴻蒙道宗的手下,牧元陽絕對沒有半點生機。 哪怕他再修行十年,二十年,他也絕對不是李淳罡的對手! 李純可是知道李淳罡到底有多強,那曾經是她的驕傲。 現在,,,卻變成了她的夢魘。 她不想牧元陽死,至少不想讓他因為自己而死。 這是她的失誤,是李淳罡的失誤,后果卻讓他來承擔! “那是他的命!” 李淳罡這么說的。 可李純知道,他不信命??! “人,真的逃不過命數么?”李純想著。 她沒有牧元陽那么大的勇氣,想要逆天改命。 只要能逃掉,就好了啊。 逃,也需要巨大的勇氣??! 尤其是對于她這種,曾窺見過命運玄妙的人來說。 無知,可以無畏,可她知。 佇立良久,李純嘆息一聲,揚長而去。 她沒有再和牧元陽碰面,即是不忍,也是不敢。 她還有什么面目去見牧元陽呢? 李純相信以牧元陽的智慧,應該會猜到緣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