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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懷舟擺擺手,示意她不要關注這些細枝末節。 他挑了幾個重點,把今天的事講了講,看著萊斯利越發凝重的表情,沉聲問:“問題很嚴重嗎?心跳變快、反應變慢,我懷疑是心率不齊,可能還有點阿爾茨海默癥??墒沁@些我年初體檢的時候還都沒有……” “停吧?!比R斯利打斷一臉嚴肅分析病情的沈懷舟,“以后那種網上求醫的帖子少看?!?/br> 她嘆了一口氣,沉痛道:“依我看來,你病得不清,已經病入膏肓了?!?/br> 沈懷舟神情沒有太大變化,微微沖萊斯利頷首等待下文。 萊斯利與他四目相對,沉默了一秒,真誠道:“我覺得你腦子可能不太好?!?/br> 沈懷舟:…… 沈少將家世很好,長相也不俗,在短短的二十四年人生里,暗地里得到過很多來自異性甚至是同性的好感。卻因為那個讓人捉摸不透的爛脾氣,而從來沒有收到過正面表示。 沈懷舟本人的青少年時期一直勵志于做出一點讓所有人都能記住的驚天大事,后來更是溜到連beta數量都不多的軍營里來,每天面對著各類變異種,自然也無心情情愛愛。 是以這位天生一雙風流含情桃花眼的少將活到如今,都還沒有任何感情經歷。 直到今天。 他瞇起眼睛,眉頭緊鎖,乍一看比平常還要兇上很多。 “你的意思是,我……喜歡江揚?” 萊斯利點點頭。 “可是……” “萊斯利少將!”叩門聲響起,萊斯利的副將站在她門外報告。 “沒有什么可是,”萊斯利揮揮手讓副將進來,語速飛快地對沈懷舟說:“我忙著呢,沒時間陪你思春,你自己加油吧?!?/br> 說完,干凈利落地掛了通訊,留下沈懷舟一個人在冰冷的山風里站著。 沈懷舟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他回過頭看向屬于自己的車,那里面現在還躺著他從叛逆期的假想敵、少年時期的偶像和現在生死相依的戰友。 他和江揚之間可以有很多身份,可他卻從沒想過,用愛情來形容這一切。 論性別,他是Alpha,江揚是Omega。 論經歷,他們兩家是世交,兩個人少年時就相識。 論性格,江揚是他崇拜了很多年的指揮官,他覺得他幾乎沒有什么不好。如果偏要說有,那就是他總在覺得自己做得太少,總在苛責自己,讓沈懷舟覺得心疼。 這樣來看,說愛情好像也是順理成章的一件事。 沈懷舟深吸了一口氣,想起萊斯利掛斷電話前所說的。 “當你遇到一個強大的人,因而想要成為他的時候,那是崇拜。當你遇到一個強大的人,卻在心疼他的時候,那只能是喜歡?!?/br> 沈懷舟熄滅了煙頭。 他想,他確實喜歡江揚。 ☆、游戲 江揚一覺醒來,頭痛欲裂。 宿醉讓他的神經有點遲鈍,他緩了一會兒才發現自己正陷在一張柔軟的大床里。 絕對不是開荒人員管理所里的硬板床。 這是…… 江揚的神智一點一點恢復,醉酒后的記憶也隨之而來。 沈懷舟昨天猜得不錯,江揚喝酒的時候確實有點有意放縱自己的含義在里面。畢竟是壓在身上整整五年的一件事,大幕終于將要落下,他身心俱疲,便給自己放了一個小小的假。 江揚之前不曾在人前醉過,這次敢喝,一來是相信沈懷舟,二來自己也心里有數。 他喝酒從沒有斷片的時候,醉相也還好,鬧不出什么笑話。 江指揮官懷著這樣的心態干了大半瓶伏特加,光榮醉倒,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破天荒地開始后悔。 他都干了點什么啊…… 記憶的最后,停留在黑發少將把他抱在床上,轉身要去端醒酒湯,而自己迷迷糊糊中認錯了人,拉著他的袖子喊別走。 …… 江揚扶住額頭,一下一下地把散落的金發向腦后梳過去。 太丟人了。 “指揮官,你醒了?”沈懷舟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江揚抬眼去看,少將穿著一身深藍色的睡衣,腳上穿著黑色毛絨拖鞋,一只手里正端著一個碗,另一只手則保持敲門的姿勢。 兩人目光相對,都有一瞬間不自然的靜默。 然后江揚“嗯”了一聲,沈懷舟走進來,放下碗:“醒酒湯,喝了之后會舒服一點?!?/br> 江揚看見那張熟悉的臉,昨天種種不太上得了臺面的記憶又復蘇了。他在心底痛罵自己一百遍,同時把戒酒提上了日程。 然而江揚臉上仍然毫無波瀾,一本正經地對沈懷舟點了點頭,又問:“這是你住的地方?庭審的宣判下來了?” 沈懷舟原本正悄悄打量著江揚。 陽光從窗簾的縫隙里透進來,剛好照在Omega修長的脖頸上。 他聽見江揚的話,才打消自己不合時宜的念頭,正色道:“是的,昨天凌晨下來的,你無罪,但是其它的沒有再提?!?/br> 宣判結果下來時,沈懷舟剛剛認清自己喜歡江揚這個驚天事實。他原本打算依照基地規則把江揚帶回開荒人員管理所去,還在路上時,就接到了通知。 于此同時,來自各路人員的問候紛至沓來,包括他之前聯系過的江揚的戰友、萊斯利等人還有之前與他加過聯系方式的開荒者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