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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懷舟!”國字臉的中將重重地拍了下桌子,站在他身后的人都不由得縮了一下?!澳阍龠@樣下去,我就要跟老沈說了?!?/br> 聽見“老沈”兩個字,沈懷舟終于把東西都咽了下去。他挑了挑眉毛,眼波在幾人之間流轉了一圈,這才開口:“您說去唄,五年了他都沒把我拽回家,現在又能怎么樣?” 他拿手擦干凈嘴角的食物殘渣,一雙桃花眼彎彎:“我剛剛也沒有故意不理您,只是正好吃著東西呢,不方便回答?!?/br> “目無尊長的家伙?!敝袑⒑瘸饬艘宦?,見沈懷舟仍然是油鹽不進的模樣,血壓都飆升了一截。 為了防止自己被不省心的小子給氣死,他只能擺了擺手道:“輿論已經派人幫你先壓著了,你盡快把變異種防衛的事宜搞好,再去解決自己留下的爛攤子?!?/br> “遵命?!鄙驊阎壅酒鹕?,向中將敬了個禮,推開椅子邁步走出會議室。 走到門前時,他突然又轉過身,笑意盈盈地對中將說:“對了,您這兒的壓縮食物有點寡淡,下次換一換吧?!?/br> 本來他吃多了壓縮食品,不覺得有什么不對??墒菄L過江揚一碗味道奇特的魚湯后,再吃壓縮餅干總覺得缺了點味道。 也不知道江揚現在怎么樣了。他受了自己的連累,可自己礙于事務,抽不開身親自處理。 沈懷舟劍眉擰起,他想了想,招過身邊一個副官,吩咐道:“去把人身攻擊江揚的都攔下來,但別讓他們知道你是我的副官?!?/br> 他已經欠了指揮官一個莫大的人情,可不能再給他添麻煩了。 但江揚已經陷入了巨大的麻煩。 他剛想從宿舍離開,就被一群聞聲而來的開荒者圍堵了起來。 他們手上拿著各式各樣的東西掃帚、棍子都有,圍成一圈,把江揚三人逼到了走廊盡頭。 “把你不正當得來的積分還回來!”為首的人厲聲喊。 他一出聲,紛紛有人附和。 “還我們公平!”“拒絕不恰當積分!” 每個人的聲音重疊在一起,形成一層層音浪,席卷了整棟宿舍樓。 負責管理的黑制服站在圈外,剛命令人群遵守規定,快些散開,就被吼了回來。 “基地創建初衷就是公平公正,如今這人通過不合規手段掙來積分,連基地的基石都破壞了,你們竟然還在談規定?” 被他一吼,管理員也暫時沒有出聲。 江揚舔了下唇,事態的發展變得復雜起來了。 他認識說話的開荒者,這人來自他的鄰村,一直不學無術,好勇斗狠,因為惡意傷人被發配來基地。 公平公正不是他能說出來的話。 那是什么人教給他的? 教他這么說的人,和當年暗害自己的人,有沒有關系? 江揚灰藍色的眸子在為首之人身上停了一會兒。 他對伊安和方遠道:“分都在我身上,和你們沒關系,你們先回去,宿舍見?!?/br> “那你……” 江揚慢條斯理地摘下眼鏡,別在制服的上衣兜里。 他平靜地說:“我自有辦法?!?/br> ☆、餅干渣 為首的人沒有為難打算離開的伊安和方遠。他接到的命令是只針對江揚一個人,不牽扯無關人等,便讓身后義憤填膺的開荒者讓開了一條路。 方遠被伊安拉著走遠,跌跌撞撞地回頭,卻見人群中央那個清瘦的身影正低著頭,不知從終端上翻找著什么。 江揚在看《基地規則手冊》第七版。 他離開這五年了,要先確定一下當年自己的一些規則有沒有改。 比如說擂臺賽的規則。 他一目十行看過去,剛剛確定規則不變后,為首的人亨特,C4137小隊的隊長就耐不住性子了。 “你今天不給我們一個交代,別想從這兒離開?!彼暼绾殓?,吼了一嗓子,整個樓道都回蕩著這樣的聲音。 亨特身后的人揮舞著手里的器械大聲附和著,江揚站在風波的最中心,從容不迫地放下終端,手在空中往下壓了一下,是一個讓人聲音放低的動作。 “太吵了,聲音小一點?!?/br> 他的動作實在是太順理成章,以至于對方都沒有反應過來,就下意識地跟著他的指揮,把聲音放小了一點。 “聽他的干什么?”亨特立刻反應過來,“我們是正義的,來討伐不公正的行為,為什么要聲音???就要大聲喊出來,讓那些人都知道,我們開荒者的權利也不不是誰都能干涉的?!?/br> “沒錯,為了公平!” 其它開荒者們群情激憤?;亟㈤_荒者制度的本意是以工頂罪,可是在開荒所需要的人受越來越多后,監牢里的罪犯已經遠遠供給不起開荒者的輸出。 但上面給每一個地區都發了硬要求,為了達到指標,不少無權無勢的可憐人被扣上帽子,一起押送到基地來。 他們本來就是不公平待遇的受害者。 而這一次,他們的公平又一次受到了威脅。 “回家”是吊在所有開荒者面前的蘿卜,他們可以忍受基地的艱苦與危險,卻絕不能允許積分榜單的真實和公平被人破壞。 亨特直戳中所有開荒者的痛點,要用輿論壓倒江揚。 可是亨特不清楚、也沒有被告知最重要的一點江揚得來的一切,全都依靠他自己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