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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擺脫這里的路只有一條他們所在的四人小隊在一年內殺足夠多的變異生物,獲取足夠物資換取積分。只要能在所有小隊中排名前十,他們就能衣錦還鄉,榮歸故里,從此還擁有數不清的榮華富貴。    但對于光頭來說,這行不通。起碼在他如今所處的小隊里不行。    他們隊只有三個人,比正常配置少了一人,本就已經處于弱勢。更何況還有一個除了拖后腿以外一無是處的Omega。    這樣的隊伍,別說掙到積分,就連活著都是問題。    光頭和男孩都明白這一點,但誰也不想就這么慘死在變異種手下。他們急需換一支隊伍,到一個能保命、甚至于能拿到更多積分的地方去。    根據基地的規定,要想重新組隊,只有一個方法小隊中失去兩名及以上的隊員。    隊里現在只有三個人,需要再有一個人出事。    那會是誰?    他們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放在了江揚身上。    只有江揚死了,他們才有活路。    一個只能拖后腿的Omega,早晚都會死,倒不如早點死了,免得連累他們。    光頭和男孩很快達成了共識,一起實施了一場醞釀已久的謀殺。    他們的計劃比想象中還要順利。    光頭嘴角翹得比天高,草草地安慰了阿銀兩句,便向基地匯報今天的慘案,并提出重新分組的申請。    基地辦事效率很高,申請很快就被上報,進入審核狀態??粗鴤€人終端上“審核中”三個綠字,光頭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睛。    可他一閉上眼,面前浮現的又是那個清冷的身影,以及……那一雙毫無感情的灰藍色眼睛。    基地幾百公里以外,風沙漸滅,露出一抹修長的身影。    他身上穿著基地統一發配的白衣白褲,勁瘦的腰間系著條黑色皮帶,站在荒境之中,有種與眾不同的冷清。    那人正是被隊友拋下的江揚。    江揚的左腿踩在變異種酥脆的皮上,彎著腰,看著變異種皮rou里嵌進去的方方正正的小匣子。    耳麥中的語音不斷傳來,江揚的眼神一點一點冷了下去。    他扯下耳麥,輕笑一聲,隨手將自己與隊友唯一的聯絡工具扔在地上。    他沒死,那兩個人的計劃落空了或者說從來都沒成功過。江揚對他們知道此事后的反應毫無興趣,而他之所以配合兩人演了一小段戲,也不過是因為眼前這個東西    在變異種體內的長方形表盒。    灰藍色的眼睛里有某種情緒一閃而過。    江揚掏出終端,給備注為“安”的人發了一條訊息:“東西找到了,是我用過的手表盒?!?/br>    對面立即回復:“不錯??!雖然也不明白變異種肚子里為什么有你放手表的盒子,但是照這個進度,一年內你就能查清當年的真相,好好回家頤養天年了?!?/br>    緊接著又是一條消息:“既然東西找著了,就趕緊回基地。知道你牛逼,但是在荒境待著還是不太安全?!?/br>    江揚甩了甩手中短刀,甩凈刀刃上變異種的油脂與血液后,回了一個“好”字。    他擦干凈手,收好終端,重新拿出金框眼鏡架在鼻梁上。鏡片遮去了他眼里的復雜情緒。    張牙舞爪的變異種現在都倒在了地上,菜湯菜汁淌了滿地。而站在一地狼藉中的青年的白色制服上未曾沾染一點異物。    太陽已經落山,江揚點了個火堆,在上面架了一口鐵鍋,靜靜地坐在一旁。    在隊友心里已經死透了的Omega在指尖把玩著一把小刀,刀在他手中被翻出殘影,江揚卻并不在意,只盯著火苗出神。    狂風止歇后的夜色很澄澈,明晃晃的火光亮著,卻沒有引來任何一只變異生物。    一陣“咕嚕咕?!钡乃暫?,江揚回過了神。    湯好了。他拿小刀從鐵鍋里扎起一塊rou,放在嘴邊吹涼了,慢條斯理地咀嚼。    周遭安靜極了,這是荒境里罕見的寂靜。江揚嚼著rou,一身疲憊都被卸去。他挺享受現在的寧靜。    直到劇烈的引擎轟鳴聲扯回江他思緒。東北方向出現一個明晃晃的光點,隨著嗡鳴聲越來越強,光點也越來越大,最后江揚看清    那是一輛頂配的越野。    說是越野,其實早已不屬于正常汽車的范疇了。人類目前能使用出的最高科技都被安了上去,他們說這車甚至都能飛起來。    能用得起這種高科技產品的人不多,如此高調的人更是少有。江揚腦子里迅速浮現出一個名字沈懷舟。    基地里最年輕、戰功最顯赫的少將。    江揚把rou咽下去,低下頭,皺了皺眉。夜色掩蓋了他的神色。    就是這一會兒功夫,越野車已經停在了江揚面前。從駕駛座上下來一個人,他穿著黑色的軍官制服,金屬肩章在夜色下泛著寒光。制服一絲不茍的袖子被挽了起來,凌亂地疊在一起。    沈懷舟肩上扛了桿槍,倚著車門站著,另一只手里夾著根未滅的煙。    他剛經歷一場惡戰,身上血腥氣還沒散盡。    “江揚?”沈懷舟挑了挑眉,叫出他的名字,“你就是那個被六只變異種圍攻后壯烈犧牲,可能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下的倒霉Omega?”    江揚低著頭自顧自吃rou,平靜地說:“嗯,是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