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之后，他抬了抬手，讓旁邊伺候的將幾碟子菜送到褚修衍那邊，“來，這乳脂滑嫩不膩，番瓜香甜，修衍你嘗嘗?！?/br>
    旁邊的楚聞霖抬眼看了一下，隨手便伸出了手擋住，像是習以為常一般，“他吃不得豆腐的?！?/br>
    此話一落，周圍人都紛紛看向他。他自己都有些愣住了。

    自己怎么突然就說出了這句話。

    旁邊的褚修衍看著他緩緩一笑，“是，我吃不得，多謝叔公好意了?！?/br>
    楚聞霖卻垂下了眼，有些疑惑不解。

    ——

    褚殊華在另個院子聽下人講起了那邊的事，皺起了眉。

    她不知道楚聞霖是如何得褚修衍的心意的，但是以上一世楚聞霖的做派來看，實在不像是會知恩圖報之人，甚至反咬一口也說不定。如此一想，她悄聲吩咐了自己的婢女，“茗兒，你替我去看看，世子離場的時候便告訴我?！?/br>
    茗兒點了點頭，走了出去。之后褚殊華也沒心思繼續了。

    旁邊的四房的小姐，瞥了她一眼，笑盈盈說道：“jiejie怎么不吃了？”

    褚殊華斜眼看了一下，沒有理會。

    “jiejie，這是湖銀魚羹，聽說對活絡經脈特別有好處，你可以試試?！?/br>
    “舒爾你這是什么道理，魚羹怎么會有活絡經脈的益處呢?！迸赃吪c她交好的笑話了她一聲，褚舒爾呀了一聲，“這樣嗎？原來沒用啊?！?/br>
    褚舒爾自小就與她不對頭，平時有機會就刺她。這次也是話里話外都在笑她腿部有疾，另一個也蠢鈍不自知，被褚舒爾拿著當箭使還不知道。

    褚殊華笑了一聲，將左手邊的豬腦放在了褚舒爾的面前，“魚羹不能活絡經脈，這個卻能補腦，meimei你定要試試?！?/br>
    褚舒爾笑容一頓，還沒等她說話，茗兒走了進來，伏在她耳邊告訴她世子出來了。

    褚殊華點了點頭，直接站起身來，看了看褚舒爾，“我身子不適先行離開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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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世家大族毀容受

    褚殊華出了院子時, 便看見褚修衍與楚聞霖兩人走過了云水亭，繞著復廊朝清云齋去了。

    “世子?！彼吡松先ピ隈倚扪芎竺嫱Ａ讼铝?，輕喚了一聲，“我有事與您相談?！?/br>
    褚修衍轉頭看了她一眼, 就在褚殊華以為他會拒絕的時候，他緩緩出聲道：“跟我過來吧?！?/br>
    楚聞霖見不關他的事，便準備先走了, “那我先回清云齋了?！?/br>
    褚修衍頷首, 便與他分成兩路，順著另一條長廊走到了一間側廳。

    褚殊華腿部有疾，褚修衍便讓她坐在了下位，錚越去泡了茶來。

    又猶豫了一番, 褚殊華才開口說道：“世子, 我知道您重有能之士, 褚家也是素來愛才，朝中多少文人武將都曾受恩于褚家。您對楚聞霖格外器重，也是看中他又過人之處, 是可造之才。只不過, 人心可畏不可不防。今日你將他抬到宗親之列，明日他該對您如何呢？”

    褚修衍掀眸，神色淡然。

    褚殊華抿了抿嘴, 繼續說道：“楚聞霖心思深沉，心懷鬼胎，世子還是小心為好?！?/br>
    她話語落下, 先是一片寂靜，褚修衍一只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撇了撇上面浮動的茶葉，茶杯茶蓋相觸碰，發出清脆的聲音。

    “你很了解他？”

    褚修衍聲音冷清，讓褚殊華心中一緊。

    她沉默著，回想起前世。夫妻多年，如何不了解，正因為這么些年相處下來，才知道他這個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可怕。

    褚修衍繼續說道：“新婚之夜你便休夫，對于一個男子該是屈辱至極?？墒悄惚Ъ苍谏?，他還是出手相助。你說他心思深沉，那你知道他對下人是以何態度?！瘪倚扪?，緩緩道出口，“你與他沒有相處過一天。清云齋的下人該比你了解他?！?/br>
    褚殊華不自覺的搖頭。

    她想說不是的，楚聞霖害她母子雙亡，她如何不清楚他的為人？

    可是她不能說。

    難道要她說出自己是前世之人，知未來之事？誰又能信。

    她眉間郁結頗深，而褚修衍垂下眼不欲與她再說什么，站起身來便向外走去。

    褚殊華連忙站起身來，拖了一下腳，還想再說什么。

    這條腿是那日大火由頂梁砸下導致的，在那一天褚修衍也因那場大火戴上了面具。

    他停下腳步側過頭來，落在月白色長衣上的長發逆著陽光像是發著亮一般，他對褚殊華說道：“立身從己?！?/br>
    這是褚氏的家訓，褚家子女自幼時起便會熟記于心。講的是不論遇見何事何種困難，不怨天尤人，而是嚴以律己，克己復禮。

    褚殊華身形一頓，似是醍醐灌頂。

    過了半晌，她福了福身，“多謝世子教訓，殊華自銘記于心?！?/br>
    ——

    春日和煦，楚聞霖也到了御試的時候。

    雖然早些時候他的腿便已經休養好了，但是為了避免些繁雜瑣事，他沒有回庶常館學習，還是在清云齋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