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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變得順利而有秩序。 可好景不長,魔族似乎發現了虹橋這邊的情況,岫沙不知何時從山門主戰場那邊抽出了身來,竟帶領著幾名親信,親自來戰顏頌。 顏頌所有的力量都用來托住虹橋,再也無暇顧及其他,幾個護著顏頌的弟子根本不是對手,短短幾個回合之間就被打得重傷,再也動彈不得了。 顏頌臉色慘白,黑發被汗濡濕,他漠然轉頭,看向岫沙,冷聲道:“卑鄙?!?/br> 岫沙不以為意,甚至還把這當成夸獎,哈哈大笑幾聲,便與幾名親信一同,直接對顏頌攻擊。 霎時間,烏云蔽日,銀紫的雷劫裹著滾滾的云層,足有兒臂粗的閃電在顏頌身后怒劈而下,劃破烏黑的天空,映亮了顏頌的身形。 脊背挺直,白衣染血,他卻艷麗得仿佛是天地間唯一的顏色。 顏頌站在橋下,一動也不動,就是個活靶子。 那些攻擊就是沖他來的,他只要抽出手,擋住那些攻擊輕而易舉。 可一旦他抽開手,虹橋就會垮塌,而那上面的弟子,全都會喪命。 寒氣四溢,以顏頌為中心,眨眼間便蔓延到方圓百里。 寂寥的冰原之上,嘈雜喧鬧都遠離了他,他遺世獨立,靜靜地站著,靈力全都向虹橋那邊涌去。 而同時,他生生接下了岫沙攻來的一擊。 他搖搖晃晃,虹橋卻穩穩橫在天邊。 一擊、兩擊、三擊,岫沙與他的親信仿佛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事,不斷地試探著,一次又一次地加大魔氣的攻擊。 顏頌巋然不動,唯獨一雙眼睛里猶似含著利劍,鋒利冰冷。 魔氣化作利刃,直接砍入顏頌的身體,不見血流,卻痛入肺腑。 “567,我好疼?!?/br> “宿主,我給你止痛劑?!?/br> “別,等到最后比現在用得到?!?/br> 弟子仿佛無窮無盡,而岫沙的攻擊也沒有盡頭,顏頌脊背挺直如一柄利劍,內臟卻仿佛全都絞在一起,劇痛讓他恍惚,卻仍能穩穩站立,仿佛千百年之前,他就是這樣站在這里的,天很低,地很高,之間的差距只能容下他一人。 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外門弟子全部轉移,岫沙的攻擊停止,他的靈力耗盡,全身仿佛錯位了一樣,疼得他連眨眼的力氣都沒有。 魔氣在他體內肆意剮蹭,培元丹的副作用侵蝕他的神智,就連體內的半月牽毒性,都隱隱有冒頭的趨勢。 顏頌雙腿失力軟倒,眼睛睜不開,他順從著重力,狠狠地跪在了地上,利劍似的脊背也彎了下去,頭低垂著,烏黑的發遮住了他的所有視線。雙手失力地垂在身側,一副頹然的模樣。 ——他是真的沒有力氣了。 冰冷的劍尖搭在他的下巴上,強硬地托起他的頭。 顏頌跪在地上,頭卻被抬起,是個很難受的姿勢。 顏頌微微將眼睛分開一條縫,先看見了一把通體烏黑的長劍,再然后便是黑衣黑發的人。 劍很涼,劍尖拄在他喉結上方一點點,應該是刺破了皮膚,有點疼。 “顏頌,你做的這些一點意義都沒有?!?/br> 顏頌艱難地對上程謀的目光,冷汗從額頭滑下,落在眼尾,再順著臉頰的弧度落下,有點像眼淚。 “我……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情?!?/br> “顏頌,你就是個瘋子,”程謀的情緒似乎很激動,嘴角垂著,而眼中翻騰著黑騰騰的霧氣,倒像是比一開始的空茫多了幾分人氣兒。 他明明臉上沒有表情,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心情并不好。 “你如果一開始就投降與我走,還能少吃些苦頭,而你們清元宗,死傷也不必這么慘烈?!?/br> 顏頌只覺得全身都痛得難受,腦中也嗡嗡作響,但他一聽到清元宗死傷慘烈這個消息,周身都仿佛寂靜了一瞬。 “你……胡說?!?/br> 程謀笑得絕情:“我是不是在胡說你自己看一看就知道了?!?/br> 下一瞬,一些混亂的碎片被程謀強硬地送進顏頌的腦海里。 山門前的大廣場血流成河,大部分的精英弟子已經沒了聲息,僅有少數還有著呼吸,舒慈更是成了個血人,一條腿像是斷了,被他的師弟攙扶著。 魏試之嘔出一口血之后昏迷不醒。 護山大陣潰散,有的外門弟子吸入魔氣,直接斃命。 中司第一宗門,面對魔族軍隊的碾壓,毫無還手之力,慘敗。 顏頌閉目,不愿再看。 程謀看著顏頌逃避似的模樣,眼中浮現赤紅:“顏頌,清元宗變成了這樣,都是因為你?!?/br> “而我的目標,從始至終只有你一個,就是要你死?!?/br> “是你,害了那些人?!?/br> 顏頌痛苦地抽動了一下身體。 程謀輕笑:“你記住了,你是個罪人?!?/br> 第27章 暗無天日,無盡折磨(一) 清元宗徹底敗了。 玄真廣場被毀, 一言堂也被那群魔族給砸得稀爛,四大長老拼盡全力,卻也只保下了存放內門弟子本命燈之用的懸燈閣。 到最后, 岫沙獰笑著,一把魔火點了清元宗。 魔火遇水不滅, 遇風更盛,除了施火之人意愿讓它滅掉,唯有強力鎮壓。 黑煙滾滾,北到玄嶺, 南到臨天門, 竟都能看見這可怖的濃煙,大火燒了三日,清元宗上下全力控制火勢,也僅僅縮小了火圈, 最后還是沈漸之渡了雷劫, 沖關而出,磅礴靈力如海,怒吼著鎮壓了魔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