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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喜歡這樣的人間的。 就和很遠之前的一樣。不過在那時,仙并不是仙,妖也不是妖,他更不是所謂人主。 這樣正想著,腰間多了一雙手,男人冰冷寬闊的胸膛貼了上來,從后擁住他:“怎么一個人在這里,打贏了仙族,你不高興嗎?” 血紅的眸子直直的注視著他,已是獸類竭盡的愛意,還有一絲因為是初代開智的妖族,從而抹不去的懵懂。 □□起來,也更加乖張狠厲。 “我想抱你?!?/br> 他同意了。 …… 記憶跌落數次,他仍然記得這個男人,或者說這只妖獸。他是他來到九洲所發現的第一個變數,不需要長時間的血脈清洗,自然就生出了人性。 而此后的“交易”里,許多部族都向他許下愿望,譬如蟲族拿走了永生,鳳凰許下了高貴,那邪懇求復仇……但這個男人,想要的是他的愛。 這是承諾,所以他即使毫無波瀾,卻一貫偽裝得完美。 就像真正的人一樣—— 白嫩的□□、甜膩的聲音、可憐的哭求,還有濕透的眼睛。 也許真正知他本質的只有仙族,而仙族隕滅,他會隨之消散。失去信仰的神祗,算是徹頭徹尾的異類,這個位面無時無刻不在排斥他,直到將他完全抹殺。 時間不多了。 …… 游山玩水、重建文明。 他仍是少年的樣子,騎在龍的背上,俯瞰九洲。而男人大抵也是高興的,因為再也不必為戰事分開,可以長久的和他生活在一起。 這樣的幻夢若要永遠存在,也并非不可以。 但他很快發現了極北的變化: 本該永恒封凍的凈水泛起了波瀾,翻出了血一樣的紅色。 就像在孕育什么東西,而后越來越重,墜入了大陸的反面,只在“冰原”留下一個巨大的天坑。 他本該徹底解決這個隱患,但他已經沒有力量了。 他快死了。 * 這一天比想象的快。 在此之前,男人似乎發現了什么,總是長久的看著他發呆,眼里藏著陰郁、暴躁,甚至瘋狂。 但他很快偽裝好了,以數倍的代價換取了rou身的正常,不會再變透明,只是越來越脆弱,而且挑食。 這只妖獸果然上當,小心翼翼的照顧著,放松了許多,眼睛里全是笑。 他便也笑了。 …… 他們最后去的地方,是北境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山坡,男人親手搭了個木屋,打獵裝點,做他們的新家。它雖然原形兇蠻,心思卻很細膩,采集了許多漂亮的鮮花,還有星星點點的冥蝶。 他大抵知道今晚是他消散之日,男人卻不知道,纏著他做了一桌熱食。 “我想一直吃你做的東西,只要是你做的,我一口就能發現。就算快死了,也能爬起來替你打仙族?!?/br> 男人高興的抱著他睡下,緊緊的攏進懷里。 只是睡得并不好,眉頭深深皺著。 木窗被風吹開,今晚沒有月亮,但他聽到了風鈴碰撞的聲音,聽到遙遠遙遠地方的歌聲。漸漸的,他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聽不到了,就慢慢伸出手,很輕的摸了摸這只妖獸的臉。 他用他最后的力量,讓它沉眠,感受它越來越平緩的呼吸。 “再見?!?/br> 暖暖的熱氣從身體里炸開,痛苦與冰寒散去,意識也再合不攏。 他并未有不舍或是難過,但在這最后一刻,卻忽然生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他是個真正的人族,或許也不錯。 永遠安靜的留在這里。 …… …… 因果悄然變幻,仙族并未徹底湮滅,凈水裹挾的血逐漸發育,當第一個魔族踏入九洲領土時,一點破碎的魂魄也應劫而生。 殺一妖,凝一點。 直至百萬年過去,終于拼成了原本的模樣,隨時空亂流而去,重歷人間。 再二十年后,當他回到九洲,已經有了全新的名字—— 方游。 * 出征前一晚,凌元難得沉沉睡去,自跨入修行后,他已經很少睡覺了,都是打坐代替。夢里沒有心跳聲,也沒有任何陰霾,干凈溫暖。 男人再醒來時,是被一只手摸醒的, 一直按著他的眉心。 凌元陡然睜開了眼睛,便直直的對上雙滿是笑意的眼瞳,少年側臥在身邊,一手抵著額角,一邊看著他。 “你醒了?我做了包子,要吃一點嗎?”方游輕聲問。 天光暗淡,紅紗垂覆,朦朧間,那樣的神情熟悉無比——不像是轉世后的少年,而像三百年前那個歷經挫折的言靈師。 凌元呼吸微亂,很快反握住他的手,指節發白:“你……” 但這一剎那,那樣的感覺又消失了,方游略顯茫然的看著他,然后彎起眼角:“這半個月讓你擔心了,多謝你,現在心口不痛了?!?/br> 少年呼吸平緩,眼尾因為熟睡泛起的淡紅還未消散,薄薄的眼皮暈染出胭脂一樣的水潤,美如罌粟。 更遑論,他自己奉送上了溫軟的氣息,摟住了男人的脖子。 反客為主,凌元把人放在床上,深而緩的吻他。 …… 天還未徹底明亮,龍宮內安靜得嚇人,連侍女都不見蹤影。然而王城之外,各方集結的軍隊已經蓄勢待發,肅殺而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