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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施展了異能,又一次道:“堅持??!馬上就要成功了!不能失去意識!” 女孩因疼痛扭曲癲狂的神色平和下來,露出堅毅神情,大衛猛地松了口氣。 洛飲冰看著大衛握住女孩手掌,被染上了血跡的手,眼神微沉。 大衛道:“這是我的異能,安撫?!?/br> 洛飲冰點頭,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大衛也將注意重新集中在女孩身上,好的變化再一次出現,可是就在皮rou漸漸長好時,女孩的全身都開始痙攣,她隨即發出近乎慘烈的喊聲,以巨力甩開大衛的手,在病床上翻滾。 大衛驚道:“白安!” 白安置若罔聞,雙手劃在身前,像在撕扯著什么,大衛抓住她的手,卻看到白安另一只手驟然揮動,細長的鋼刃憑空凝結,鋒刃直指向大衛的眉心。 窗外的天色突然暗了下來,狂風呼嘯,滿是山雨欲來的壓抑。 大衛卻對面前銳刃視若無睹,他終于抓住了白安的手,安撫能力發揮到極致,白安已經揮手,銳刃直沖而出,女孩卻在最后一瞬神色恢復些許清明,又動了動手指。 金屬穿透血血rou的聲響傳到每個人耳邊,大衛悶哼一聲,跪倒在地,他的右側大腿被銳刃洞穿,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白大褂,但他仍沒有松開白安的手。 他抖聲艱難道:“堅持住,很快就好了?!?/br> 回應他的,是貫穿腰腹的第二道銳刃,大衛金發下的面色蒼白,眼神恍惚,他似殉道者般跪倒,頭顱無力垂落,唯有手掌,仍堅持握住了白安的手。 白安痛苦尖叫,她的神智被割裂,表情時而堅持,時而因劇痛而絕望,新生的血rou眨眼間又從她身上消失,皮膚隨之脫落,畸形的rou團撐開身體,她眼色木然,終于絕望。 大衛看不到這一切,大量失血已經奪去了他抬頭的力氣,他只是蠕動嘴唇,用輕到聽不清的聲音一次次重復:“很快就好了?!?/br> 洛飲冰走上前,低聲道:“大衛,放手吧,再多堅持只是讓白安更加痛苦?!?/br> 金發的科學家沒有動,半晌,他指尖顫抖著,收起了異能。 畸變的女孩手臂抬起些許,像是想要抓住他,再獲得一些力量,但她的手抬到一半,頹然落下。 病毒研究所中的幸存者們沖上來,有人替白安合上雙目,也有人攙扶住了面色蒼白的大衛,治療異能成打落在他身上,終于止住了傷口的血。 大衛終于抬起頭,讓所有人驚訝的,這總是笑容燦爛的科學家滿臉淚痕。 他視線落在虛無的一點,過了很久,才用很輕,很輕的聲音道:“為什么?” “當初我什么都不懂,做錯了所有事,所以他離開了?!?/br> “可這一次我做好了所有準備,為什么,為什么我還是失敗了?!?/br> “我只是想要洗刷自己的罪啊……” 大衛突然佝僂著身軀,他本就不高大,屈起身子更顯得渺小到讓人生憐,淚水涌出他緊閉的雙眸:“為什么?” 他嗚咽般道:“難道我只配下地獄嗎,難道我注定不能再見到你了嗎?!?/br> 他伸出手,顫抖的指尖取出一個飾物,湊在嘴邊失神地親吻,然后小聲的,沉迷在美好夢境般道:“我的莫爾?!?/br> 昏迷的大衛終于被救走,洛飲冰等人也向病房外走去,窗外天空愈發陰沉,半晌,終于砸下了大片的雨滴。 病房中陷入了短暫的極致的沉默,那些病人像是怔住了,但沒過多久,他們用嘶啞的嗓音喘息著再次開口。 “她就差一點就成功了?!?/br> “如果能夠堅持住,一定會成功?!?/br> “一定!” 棕色長發的女人追上來,雖然治療最終還是失敗了,但她對紀初誠懇道謝,然后為難地看了眾人一眼。 女人開口,聲音有些?。骸澳銈兛赡茈y以理解大衛,但是他這樣也是有原因的?!?/br> 女人說,以前的大衛不是這樣的,在異國的研究所時他是個混蛋,毫無道德標準的沒心沒肺的混蛋,他參與的實驗絲毫不顧醫學倫理,制造了無數慘案,但他只注重結果。 直到遇到了莫爾,他的戀人,莫爾知道了他參與的實驗的血腥內幕,偷出資料試圖曝光實驗,卻遭到暗殺,瀕死之時他最后一次聯系到大衛。 “他讓大衛做完自己未完成的事,說自己會在天堂等待大衛?!?/br> 棕發女人苦笑了一下:“莫爾的死徹底改變了大衛,他承遺志來到華國,沒想到沒來得及做什么,末世降臨了?!?/br> “大衛不想再看到任何一個人死去,他說他想贖罪,只要救了足夠的人,他依然可以上天堂陪伴莫爾,所以他偏執地不想放棄這里的任何一個病人?!?/br> 洛飲冰看向女人:“你是……” 女人笑了笑,神色溫婉卻無力:“我是醫生,一個心理醫生?!?/br> 當晚,病毒研究所,洛飲冰與紀初屋中,參與任務的所有人進行投票,最終得出認為大衛可信的結論。 之后所有人一齊出外狩獵,燕城安全區對大衛的資料志在必得,他們其實清楚溝通會得到怎樣的答案,之前故意推脫,只是因為沒摸透大衛與病毒研究所的底細。 幾天后,通訊即將修復時。 洛飲冰的房門被敲響,他打開門,看到重傷初愈的大衛正面色蒼白地坐在輪椅上,被棕發女人推來。雖然有治療異能者存在,但大衛的傷實在太重,沒能完全恢復,其中一道傷口在腿上,讓他無法行走,只能坐輪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