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她膝蓋撞到了凳子上,磕得重重一響。然而蘇威卻仿佛要將她的自尊碾碎了似的,極盡羞辱地作弄她! “你胡說八道!” “胡說八道?被爺親自捉到了還敢抵賴?” 曾經的種種就好似一根刺扎在了蘇威的心里。這么多年,不僅沒有拔去,反而越扎越深,深到傷口化膿腐爛:“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沒人知道?你以為我蘇威就是那睜眼瞎?告訴你白清樂,我給過你一次機會,兩次機會,三次機會!是你一次又一次的紅杏出墻!你背叛我!” “仗著有幾分姿色就可以不要臉?你算什么?幸運地披了白家名聲的婊子而已!出身再高貴也掩蓋不了你骨子里的風sao,不知廉恥的婊子!”他撕拉一聲撕碎了衣裳,將人按到桌子上便開始行兇。滿臉猙獰的恨意,讓他俊朗的面孔仿佛魔鬼。 “我是婊子你是什么?”白清樂氣得渾身發抖,纖細的肩膀抵不過蘇威的壓制。這么多年,她終究也是學會了反抗,“你能比我好多少?一院子的烏七八糟的女人也配指責旁人?和離,和離??!” “想都不要想!”蘇威被她‘和離’兩個字氣得發瘋,理智崩潰,一雙眼睛瞬間血紅,“白清樂,你嫁入我蘇家,就是我蘇威的人!這一輩子,生是我蘇威的人死是我蘇威的鬼。逃不過我,別想逃過我!我不會讓你好過的,永遠不會讓你好過!” “那你就殺了我??!你殺了我!”白清樂痛哭失聲,掙扎得躲不開。 尖利的哭喊穿透門扉,屋外焦急地等著的仆從們心都揪起來。屋里的施暴卻還在繼續。十四年了,十四年了,蘇威這個瘋子折磨她這么多年,為什么就不能和離,各自安好?白清樂受不了了:“有本事你今日就殺了我!蘇威,我告訴你,你就是個懦夫!你就是個沒膽量沒魄力的懦夫!” “那就一起死!”蘇威怒道,“我帶你一起死!” 屋外的仆從聽著聲兒不對,忙拎起燈籠就去前院尋蘇恒。 …… 仆從跌跌撞撞地沖來了前院,火急火燎地請大公子救命。蘇恒彼時已經睡下了,被人驚動,一肚子火氣。但父母的事即便真心的漠不關心,也不能表現得太明目張膽,否則要被人罵不孝了。蘇恒披了衣裳起身。面無表情地聽完玉蘭閣下人的告狀,他無動于衷。 這么多年,這一對瘋魔的夫婦從來就沒有消停過每回都要死要活,蘇恒早就麻木了。 “真的死人了你再來,”蘇恒冷酷道,“別一回兩回都干打雷不下雨?!?/br> 仆從急得快哭出來,但蘇恒不管,她也沒辦法拖人去。 這邊的動靜絲毫沒有驚動蘇毓。蘇毓自躺下以后便失去了意識。她這一路上確實是累狠了,從金陵北上來京城,骨頭都累酥了。沾到高創軟枕,可不就到頭就睡熟。 次日醒來,昨夜的愛恨糾葛早已被風雪掩蓋。她看著銀裝素裹的庭院,轉頭就看到蘇恒領著人從廊下過來。 蘇恒換了身衣裳,一身華麗的錦袍??吹酱翱谶呎局奶K毓便揚起了笑。那笑容蘇毓還沒覺得有怎么,倒是將蘇毓身邊伺候的一眾下人給驚得不輕:這是她們冷酷的大公子? 第九十九章 昨日回來, 蘇恒用罷了晚膳便去鶴合院小坐了一會兒。蘇老太君早已聽蘇恒說過事情的始末,此時心中對蘇毓這真孫女很是期待。原本該回來就去見一見的,但蘇毓的情況特殊, 這才等到今日。 蘇恒一大早過來, 就是來給蘇毓交代一下老太君那邊的規矩。 事實上,蘇老太君已經病了四五年。這些年各色金貴的湯藥吊著命, 病情也每況愈下。眼看著一年不如一年, 兩個月前太醫還告知了蘇恒老太太就這半年的事兒,如今她人清醒的時機是越來越少。昨日蘇毓歸京,老太太難得精神頭不錯,今日一大早便派了黎嬤嬤過來凌霄院請蘇毓。 黎嬤嬤人過來之時,蘇恒還在外間兒等著。蘇毓起得遲了, 此時正在里間兒梳洗。蘇恒都在等著, 黎嬤嬤哪里敢越過主子進去。領著人上前給蘇恒見了禮, 便也在外頭一道候著。 楊桃等人怕鶴合院那邊等急了, 忙替蘇毓拾掇好, 引著人就出來。 昨日見得匆忙,黎嬤嬤光看到蘇毓一雙眼睛像蘇家人了。此時換了身紅羅裙仔細上好妝面的蘇毓, 與面色冷酷的蘇恒站在一處,那打骨子里透出來冷冷清清的氣度,別說, 越看越像親兄妹。 “用點吃食, 墊墊肚子再去?!贝藭r去老太太那邊, 怕是沒有功夫用飯。蘇毓的身子與旁人不同,頂著六個半月快七個月的肚子,餓著誰也不能餓著她。蘇恒看了一眼楊桃,開口道, “去后廚拿點方便入口的吃食來。都已經這個時辰,也不爭那一時半會兒?!?/br> 蘇毓有些尷尬,原本可以更早些。但她月份大了以后反而嗜睡起來,大冬日的實在是醒不過來。 不過蘇恒話都已經說出去,蘇毓便也等吃食端來匆匆用了些。蘇恒在一旁看著,偶爾替蘇毓夾兩筷子。兩人這般在船上之時早已成了習慣,此時倒是驚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眾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以后,心里立即有了數,他們不免對蘇毓的態度更恭敬起來。 昨夜下了一夜的雪,到處是白皚皚的一片。 大冷天的,屋檐下掛了細長的冰凌,地上積雪結冰的地方早已經被下人收拾干凈。雪停了,還有些寒風,刮在人臉上冰涼刺骨。抬頭望天,天空灰蒙蒙的,到處冷得厲害。如月取來大麾小心翼翼地披在蘇毓的身上。兄妹二人便并肩往鶴合院走去。 人到了鶴合院,差不多快到巳時。蘇毓看了一路的亭臺樓閣,對蘇家的富貴有了個初步的印象。蘇州園林跟這種真正的權貴府邸比起來,那便要失色太多。蘇毓扶著如月的胳膊,穿過花園,竹林,小橋,假山,從一個門到另一個門,心中頓時對古代貴和賤有了十分深刻的認識。 所謂的深宅大院,這‘深’字,古人誠不欺我。 鶴合院門前早已經有人在等了。兩人穿過角門進去,就看到兩個穿著打扮十分喜氣的小丫鬟仰著笑臉就在等??吹嚼鑻邒咭蛑K恒蘇毓兄妹過來,忙不迭地就迎上來。 門口打簾子的丫鬟小心地掀了簾子,人還沒進屋呢,就一股苦澀的藥味卷著熱浪撲到臉上。 蘇毓過了孕吐的那段時日,除了覺得有些苦澀,倒沒什么特別的表現。蘇恒看門檻兒有些高,一手摻住蘇毓的胳膊,小心地將人扶進屋去。蘇毓一抬頭就看到,一屋子的人早就在等了。 坐在主位上的自不必說,是昨日府門口見過一面的定國公蘇威。捧著一杯茶正在淺啜,聽到有人進來,頭也不抬。蘇威的旁邊坐著一個相貌絕美的中年婦人。身子骨纖細雋美,一雙眼睛看人時仿佛會說話。她從蘇毓進來就定定地盯著蘇毓看,那神情仿佛隨時要哭出來。 美婦人的右手邊坐著一個年輕公子,這都不必蘇恒解釋,蘇毓認得。蘇楠修,去歲大年三十還去徐家用過年夜飯。此時看著蘇毓的眼睛有些藏不住笑意,別的不說,因著徐宴,他對蘇毓的態度就差不了多少。美婦人的左手邊坐著一個年輕的婦人。這也不必蘇恒指,昨日剛給凌霄院送過補品。蘇恒明媒正娶的妻子李氏,李氏的懷里還抱著一個安靜的孩子。 除了這幾個人以外,屋里還坐了些婦人和姑娘小子。除了兩個半坐在繡墩上的兩個婦人,不出意外,這些個姑娘小子,都該是蘇威的庶子庶女。蘇恒蘇毓進來,這些半坐著的人就立即站起身。 認親,白清樂一張口,后面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 蘇毓突然之間被個陌生的美婦人抱進懷里,整個人都是木的。 她僵硬地聽著白清樂訴說著十多年來的想念,哭哭啼啼地問她這么多年在外頭過得是不是很苦,一時間都不曉得怎么回答。不過顯然白清樂也不需要她回答,蘇毓的生平經歷,早在今日認親之前就有人一一跟白清樂說過。她此時絮絮叨叨的問,也只是抒發一下對女兒多年的思念之情。 蘇毓這么大的肚子,行動也不大方便。白清樂抱著她哭了一會兒,便忙讓人給蘇毓搬座位。 除了白清樂哭哭啼啼,蘇李氏作為長臊囑咐了蘇毓一些事情,蘇家父子三人對蘇毓都是沒多少話的。其他的庶子庶女自然不必說。恭恭敬敬地喊了人,這場認親就這么結束了。曹氏和鄒氏眼巴巴地看著,屋里無論誰都沒有向蘇毓介紹兩人的意思。 兩人原以為有那個榮幸被進鶴合院見人,結果過來等了半天,也只是個擺設走過場。 認完了一圈人,蘇恒便打發這些人回去。今日將這些妾室和庶子庶女都叫來,并非是給他們體面,指給蘇毓認。而是蘇恒在讓這些人認清楚蘇毓的樣貌,往后行事做派小心些。 人一走開,屋里就只剩下蘇威夫婦,蘇恒夫婦,蘇毓,蘇楠修這正室嫡出的這一家子。蘇威從頭至尾就沒有給過蘇毓好臉色,冷冰冰的,比個陌生人都不如。白清樂倒是在哭過一通以后,盯著蘇毓的肚子心里酸軟得厲害,眼巴巴地問:“這是幾個月了?頂著這么大的肚子回家路上十分辛苦吧?” 蘇毓對這過于柔弱的母親倒是沒什么惡感,就是覺得她突兀地將感情壓下來讓她一時間有些難以承受:“都還好,兄長路上照顧得十分周道,沒吃什么苦頭?!?/br> 蘇恒聞言扭頭笑了一下,那溫和柔情的模樣,看得一旁蘇李氏眼熱。 “他是你兄長,出門在外,長兄為父,他照顧你是應該的?!卑浊鍢废肷焓置K毓的肚子,但被蘇威冷冷瞪了一眼,伸出去的手又收回來,“乳娘,產婆,這些可都找好了?你相公人呢?何時上京?” 問題太多了,蘇毓答不上來,只能一個一個答。 白清樂聽著蘇毓冷淡淡的嗓音,偏頭瞥了一眼蘇恒和蘇楠修。 她生得這三個孩子,無論在怎樣的際遇下長大,似乎都長成了冷淡不親人的性子。旁人總說她是個腦筋不清楚的,白清樂其實并非不懂,幾個孩子之所以養成這樣的脾性,歸根到底還是幼年時沒爹娘護著寵著罷了……心里難受,她此時抓著蘇毓,恨不得將一腔的母愛都彌補到她的身上。 蘇毓無奈,她清凈慣了,實在承受不來。 眼睜睜看著蘇家母子兄妹其樂融融的模樣,蘇李氏心酸得眼淚差點沒掉下來。 她抱著蘇澤曜坐在一旁看著嘴角掛著溫和笑意的蘇恒,心里別提多難受。兩人成親六載,蘇恒平日在她跟前從來就沒有如此溫和親近過。哪怕對兩人的親子蘇澤曜,也只是在曜哥兒懂事,做了什么叫他自豪的事情之時吝嗇地夸上一句,對她,那根本連夸都沒夸過。 輕言細語,蘇恒也只有對著蘇楠修才有。如今加上一個找回來的meimei。旁人,是想都不要想的。 蘇威木著臉在一旁坐了會兒,見白清樂拉著蘇毓說話,沒完沒了。漸漸地,終于不耐煩了,啪地一聲將手中的杯盞放下。杯盞碰到桌案上的聲音,瞬間叫絮絮叨叨的白清樂住嘴了。 白清樂一雙眼睛看過去,蘇威冷著臉開了口:“該回院里了,夫人?!?/br> 一句話落地,白清樂的臉就白了。 她還抓著蘇毓的手,捏得手上的青筋都爆起,隱忍的模樣看得蘇毓十分莫名。環視一周,除了她,屋里人習以為常。白清樂臉上又青又紫的,有一種面皮被撕下來扔到地上踩的羞辱。她此時都不敢抬頭看蘇毓,生怕在自己女兒眼中看到鄙夷她的神色。 “回吧,”蘇威站起身,那雙犀利的眼睛凝視著白清樂,“別讓我等?!?/br> 眾目睽睽,白清樂忍下了這一口氣。 她扭頭看向神色莫名的蘇毓,突然意識到自己將蘇毓的手捏青了,連忙松開。一邊心疼地替蘇毓揉了揉,一邊尷尬地替自己找補:“娘就先回去了。你如今大著肚子,行動不便。這大冷天的天冷路滑,沒有人跟著便不要輕易出門走動。若是得了空,也可以來玉蘭閣坐坐,娘還有好多話想跟你說……” 蘇毓看蘇威的臉色越來越不耐,點點頭:“我省得?!?/br> 白清樂最后還是摸了一下蘇毓的肚子,依依不舍地起身離開:“在自家別覺得不自在。有什么事你可以找你兄長嫂子,兄長嫂子會替你安排,可千萬被不開口?!?/br> 蘇毓只能連連地點頭,白清樂才不情不愿地隨蘇威離去。 人走了,蘇恒親自上手攙扶了下蘇毓,偏頭看了一眼蘇李氏,淡聲道:“你且去安排午膳,老太君這邊,我們兄妹三人進去便是?!?/br> 蘇李氏心口一涼,乖巧地應了聲。拉著蘇澤曜出門,眼淚就止不住地流下來。 第一百章 蘇家老太君此時已經坐起身來, 半靠坐在床榻之上。消瘦的身子佝僂著,看不清眉眼。 大冷的天兒,怕進了風叫老太太的身子更不好, 這屋里的窗子常年都是緊閉的。簾子一掀開, 一股濃郁的藥味兒彌漫開來。知曉今日蘇毓要來認親,老太太一早命人點了香, 卻還是藏不住長年累月的苦澀味道。眼看著蘇毓三兄妹進來, 老太君立即抬起頭,臉上就掛了笑。 病重多年,她身子沒什么力氣,此時即便是笑也顯得無力。屋里燒了地龍,穿著單衣也不覺得冷。老太太身上套著厚厚的衣裳, 臉頰消瘦, 額頭綁著一個鑲玉的抹額。 仰臉笑時, 蘇毓注意到她一雙眼睛十分明亮。 三兄妹, 除了蘇恒, 蘇毓和蘇楠修都是在外多年。不過蘇恒有父母跟沒有差不多,他是由老太太和已過世的蘇老太爺教養出來的。比起不靠譜的父母, 自然跟老太君的感情要深厚得多。兄妹三人進了屋,蘇恒便快步上前握住了老太太伸出來的手。 蘇楠修也幾大步跟上來,雖不如蘇恒與老太太親近, 但看得出來對老太太也是十分孺慕的。人在老太太的床邊, 老太太拍拍蘇恒的手又看看蘇楠修。而后目光越過兄弟二人看向落后一步的蘇毓。 病雖重, 但神情卻還很清明。她一眼看到蘇毓,臉上便露出了當初蘇恒見蘇毓時差不多的神情。 蘇毓的一雙眼睛基本就將三人的兄妹關系表明了。往日那芳娘的面相與畫像相似,但到底跟蘇恒蘇楠修差太遠。當初老太太以為是孩子在外苦慣了才習得一身市儈氣。如今看來,種什么豆得什么瓜。蘇毓都不用開口, 三人站在一處就像親兄妹。 “這,這是毓娘?”許是太久沒開口,老太太的嗓音粗嘎得厲害,“像,太像了!” 說著,她放開蘇恒的手就像蘇毓伸出了手。 蘇毓走得快了些,過來握住她的手,老太太瞧了反而著急:“慢點,你慢著點!” 挺著那么大一肚子,蘇老太君有眼睛自然看得到。生怕她走急了,摔著了,連聲地叫蘇毓慢點。還是蘇楠修伸了手過來扶住蘇毓,她才喘口氣。別說,信里聽蘇恒說蘇毓是懷著孕上京,沒多大歡喜。此時見著蘇毓的面兒,一看那肚子,老人家心中歡喜得不得了。 上了年紀的老人家,就喜歡家里枝繁葉茂,尤其蘇家已經好久沒喜事了。 鶴合院的下人連忙搬來椅子,伺候著蘇毓坐下來。怕椅子硬做的不舒坦,還小心墊了軟墊。蘇毓于是在老太太的跟前坐下,抬眸便淺淺地笑了。 老太太如今瘦脫了相,但看五官和骨相,依稀可見年輕時候是個美人坯子。 此時她一雙眼睛溫吞地落到蘇毓身上,慈和又平靜。老太太話也不多,上上下下打量了蘇毓便問了一些她這些年在外頭的生活。事實上,蘇恒在金陵的時候也有寄信上京。不過信件能寫的東西很有限,老太太只曉得蘇毓早已嫁人,除了肚子里這一個,還有一個跟蘇澤曜差不多大的長子。 “是姓徐是吧?”老太太只曉得蘇毓的男人姓徐,是個寒門才子,“聽說年紀不大?” 蘇毓有些尷尬,看了一眼蘇楠修,點點頭:“跟三弟一樣大?!?/br> “哦?”老太太是聽說徐宴年紀小,沒想到小這么多。蘇楠修跟蘇毓可是差了六歲。她扭頭看向沒忍住笑的蘇楠修,憶起徐宴跟老三似乎是好友來著,“你倒是說說看,這宴哥兒是個什么脾性?!?/br> 這要是讓蘇恒來說,那定然沒好話。但老太太會問,正巧問的是蘇楠修。 蘇楠修拄唇咳嗽了兩聲,兩人信件往來不少,他自然知曉徐宴與蘇恒的莫名不對付。在蘇恒冷冰冰的瞪視下,言簡意賅地用了三個詞來形容:“芝蘭玉樹,才貌雙全,求知若渴?!?/br> 蘇恒眉頭擰成了一個結,老太君卻笑了:“這么說,人還不錯?” 蘇楠修自然是點頭。 老太君滿意了,只要徐家小子人不錯,小點兒就小點兒。想著又問了徐乘風。小屁孩兒還未露面就得了老太君的喜歡,這不是蘇恒早在信件里的好一通夸獎。從相貌夸到脾性,從頭夸到腳。又是長得好,又是資質聰穎的,老太太這可不就對這個小外曾孫子惦記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