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十年
兩男惡斗,女主失蹤,然后呢…下卷開始 ** 峰壑輾轉日月追,誰閉塵關不得歸。長欲揮劍斷逝水,卻盡青春鑄劫灰。 十年,綱常運轉,天下太平。但是磨不掉的,卻是八年前的五國之亂,起因于公海爭端,卻終止于難分勝負的持久征戰,沒有人是這場戰爭中的贏家。當然,除了最終停戰協議中,讓于雷國的海域,但雷國,也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十年,可以老了英雄,逝了紅顏。但是,傳于兩岸百姓口中的,是同樣驍勇,同樣多謀的魔靈兩主--雷國帝君與四國盟主之間,斗智斗勇的傳奇故事。 十年,可以改變許多事情。卻改變不了生死兩茫茫的牽掛。 紅塵滾滾,流言碎語之中,永遠流傳的只是表像,而真實,卻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掩埋到黃沙中,碧海下,再也無從考證。 海潮風化侵蝕后的斷崖上,男子剛毅挺拔的身影顫了顫,面具下,青天色的琉璃瞳,更暗,更冷。海風,戲虐著他及肩的銀發,仿佛嘲笑他的一無所獲。 十年前的五國峰會,瑞豐宴上發生了什么,是外人所津津猜測的,但云國卻對此卻諱莫如深。 回想十年前,那窗欞懸著的半塊衣襟,無言說明了主人被劫時的倉促與驚恐。 小鈺的大意,只瞧見云璃被迅速地挾持離開,并墜入湖中的霎那,可那窗欞之下,正是半結堅冰的隌月湖,湖水寒冷徹骨,不要說她身懷六甲,虛弱不堪,就算成年壯漢,在那湖水中一浸,也估計要大病不起。 可怪就怪在,禁衛軍將湖包圍起來,也不見有人影上岸!難道?他們沉于湖底了?于是,興師動眾,將整個隌月湖的水抽光,卻只見湖底唯余淤泥。 云璃,就這樣離奇消失,至今生死難測。 那兩個死對頭,忌疑對方使詐。來回交鋒之間,便是一場腥風血雨,以海疆為借口,整整一年的戰爭,卻最終毫無意義,只因確實并非他二人所為。 “璃兒,你到底在哪里?!”男子一聲狼嘯,回應他的,只有怒吼的波濤。 幾天前他得到消息-云國對外宣布長公主久病而薨,由云皇次女七歲的云想接替繼承人之位,而她,是云皇與其夫莫子戚的第二個結晶。從此,云國的公主是她,而不是他們心中刻骨思念之人。 他整理了思緒,仍不愿放棄--五年的苦尋,自炫主動為他徹底復原記憶開始。 當年的他飽受二靈相沖所害,炫劫走他后,毅然封了他身體中的玄冰靈,同時以強大的魑魔靈力相哺,救了他一命。 但當時的他何等固執,為了讓他順從,炫只能一并封印了他的記憶,于是他就這樣走上了修行魑魔力并相伴炫身側的路。 恢復記憶后的他,對炫卻無一句抱怨,只因忍不下心。 那人,如此之苦,位居高堂,眾人敬仰之下,藏著的是越來越深的寒意,沒有人了解,他其實身處煉獄,當然,除了他和影。 他說:“幫我找到她!待我將手上事務安排妥當,我們一起尋她,哪怕天涯海角!” 他知道,哥哥從未停止過對云璃的搜尋,哪怕戰爭前,哪怕和平后。這幾年,他與瑾還有昊鑰派出的支援,兵分兩路,基本將這天下的一草一木都重新翻了個遍,卻依然笑音難尋。支持他們一路走下來的信念,不光是云天石仍然泛光。更重要的是,他們與她或有相同的元神,或同享玄冰陰火之靈,他們確信,她仍在。 可是如今,當云天石光華不再,他們也已經處在相思侵蝕,信念被歲月煎熬一點一滴奪走的絕望邊緣了!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 男子輕嘆,走下斷崖,與一旁等待的魔衛隊匯合?;赝?,無奈,只能翻身上馬,準備離開這個黥師最后占卜出來的希望之地--如今,只剩失望。 一幫殺氣精銳正要策馬離去,卻聽到隱隱傳來人聲,似乎是幾個身手不錯的人,正朝他們迅速移動而來! 整個衛隊,得到熵的命令,嚴陣以待停了下來。他們訓練有素,凝神屏氣,二十來人,靜得如同草叢里俯臥的狼群,只是等待獵物的到來。 只見前方一人高的荒草,被匆匆扒開,先露出頭的卻是一個八九歲,表情狡黠的女童。而她身后,叁個迅速移動的黑影,在草叢中時露時現,卻只在其中盤旋打轉,又聽得其中一人的謾罵之聲,似乎是著了那女童的什么道。 熵此刻已經知曉,那女童十有八九是被那幾個黑影追蹤而至。不想卷入無關紛爭,手一揮,衛隊便已啟動。 那女童,見到眼前景色,慌張起來,咬著牙叫了一聲:“媽呀!竟然是斷崖!喂!那些戴面具的!等等我!” 熵詫異地向身后望了望,卻見那女孩,跑得飛快,腳力十分驚人。而他此時才看清了女童的容貌,心中卻暗自一驚--怎么可能?像!好像!簡直是璃兒小時候的翻版!只是帶著些邪氣和頑皮,卻又有些大哥的影子!難道?如果璃兒活著,他與大哥的孩子,也應該是這般年歲了吧?會不會……? 于是,整個隊伍又被他停止,等著那女童,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