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段閱讀_第 4 章
出臟言,形同殺人!” 方拭非瞥他一眼:“那你怎么還茍活著呢?” 先生怒而一喝:“方拭非!” 方拭非挑眉。 何興棟是縣令公子,全書院上下都要賣他面子。學生間倒是還好,只是正常相jiāo,可有幾位先生的臉面實在太過難看。 至于這何公子,一言難盡。人是挺正常的,平日沒什么紈绔子弟的作風,就是腦子混了些,眼睛也瞎。 因受人挑唆,跟她素有不和。 至于方拭非,名義上她出身低微。 父親方貴原本只是一小小木工。五年前方拭非隨她師父跋涉前來投靠,她橫空而降成了方貴在外生的二兒子,方貴才開始北上經商。如今不到五年,已經是水東縣里小有余財的商戶。 自然,區區方貴,在縣令面前,還是說不上臉面。 前日……前日何興棟又來找茬,被方拭非給罵回去了。 “這是你上次的課業?講的是‘照臨萬物之仁道’。呵,我看你還差得遠?!毕壬苯訉⒓埶毫?,拍在桌上:“出去,好好反省反省?!?/br> 方拭非也不生氣,大搖大擺地走出去,已經是習慣了。 盧戈陽擔心地看著她離開。 何興棟得意一笑,卻是悄悄溜到方拭非的位置上來,問盧戈陽道:“他方才在抄什么?” 盧戈陽說:“他在幫我抄書?!?/br> “哦……好吧?!焙闻d棟見不能搞破壞,有些失望。末了又問:“你抄什么書?” 盧戈陽翻了下書頁,答道:“家父受傷,抄些書補貼家用?!?/br> 前兩日他家里收了些肚腩肥rouzhà豬油。zhà完的油渣父親不舍得丟,就自己吃了,結果那油渣zhà得太老,他把牙給磕壞了,流了好多血。 方拭非當時聽得表情詭異。 他爹盡早起來就發熱,盧戈陽想抄幾本書拿去售賣,好給他看病。方拭非聽罷,便說幫他抄。準確些說應該是默,她對這些書已經是倒背如流。 如今雖有印刷,但雕版印刷成本過高,雕版數量不多。只有《論語》、《詩經》一類書冊價格降下來,其余書本傳閱依舊要靠手抄。字跡漂亮的,平日靠抄書也能度日。 只是讀書人鮮少做這樣的事情,可見兩人是真的窮。 也的確是,他們二人是官學里鮮有的平民子弟。 何興棟是不可能跟方拭非一樣幫他抄書的,于是低下頭,在懷里掏了一陣,將帶著的全部銀錢都拿了出來,推過去說:“你先用著?!?/br> 盧戈陽沉聲到:“請收回去?!?/br> 何興棟笑嘻嘻說:“我借你呀,你寫張借條給我。就說一年后……兩年后,你要還我兩倍銀錢。我這不是還有利可圖?” 盧戈陽猶豫片刻,便收下了。另起一張紙,寫了條子,兩手遞過去道:“請過目?!?/br> 何興棟也不看,隨手揉成團就收進衣服里。 盧戈陽無奈一笑。心道無礙,自己記著就好。 何興棟這人就是孩子氣,對待同窗,還是很好的。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得過他的幫助。 盧戈陽忍不住說:“何公子,您若是對方拭非也有半分……” 何興棟氣沖沖地打斷他說:“不!我就是討厭他,就他不成!” 說罷將頭一埋,就在桌子上睡起來。 盧戈陽無奈嘆了口氣。 課間,先生離開,盧戈陽出去看方拭非。 盧戈陽長得面黃肌瘦,永遠一副吃不飽的樣子。學習刻苦,資質的確是很好的。 他給方拭非端了杯水解渴,很是頭疼問:“你是怎么跟何公子斗上的?” 方拭非無所謂道:“次次都是他起的頭,與我何干???” 盧戈陽:“何公子不是惡人,只是不知服軟。你不愿意讓他,他當然生氣了?!?/br> 方拭非說:“那我當然不樂意讓他。他是我誰???” 旁邊一青年chā話道:“誒,何興棟那脾氣是臭??煞绞梅沁@脾氣,那是又硬又臭。你勸他?還不如去勸何公子呢?!?/br> 方拭非笑道:“誒,懂我?!?/br> “我可不是夸你,少蹬鼻子上臉?!鼻嗄晔?,“何兄他爹可是縣令,你處處得罪他,我看你是這輩子都別想結業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