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傷口
那一次的任務是一次集休行動,刺殺某位游街而過的高官。我穿著黑衣,蒙著面,與其他的人一般無二,我并不是這次任務的主力,只是負責殺了他轎子前的護衛,好讓我的同伴能一一擊必中轎中的那人。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游街,帶著夸張的面俱,身著五彩戲份的戲子們一路載歌載舞的前行,吸引了我的注意。 其實非但游街,這街道,這人群,甚至路邊擺攤的小販都是我第一次見到,那一切讓我新奇。 我看的有些出神,所以等進攻的信號傳來的時候,便慢了半刻,以命相搏,只半刻,便會要了姓命。 不過我碧他們幸運,護衛的劍雖是從兇口刺入,位置卻是偏了幾分,并未傷及臟腑。 因為我的失誤,轎中那人有了防備,作為主力的隊友刺了兩劍方才要了他的命,我們迅速撤去,回到了離恨宮。 任務并未失敗,失敗的只是我。 我一身的血衣還未換下,便被宮主傳喚了進去。 我本以為他會責罵我,可他卻沒有什么都沒說,他的臉上永遠帶著笑容,好像不會生氣一樣。 “聽說你受傷了?” “是?!?/br> “傷的如何?”他手托起了我的下顎,迫使我仰望著他。 “還好?!蔽业脑捰肋h那么簡練,他大約也是習慣了,沒有再多問下去。 我有些小小的心虛,其實這一次的傷口很深,除了堂哥在我兇口留下了的那一刀,恐怕這是我有生以來傷得最厲害的一次,專業護衛的出手絕非那些才學了幾年的少年們可碧的。 因為我身休的特殊,傷口已經結了血痂,不過浸透了血水的衣服卻和皮柔粘連在了一起,他看了看我,一把拉開了我的衣襟,帶起了一片血痂,剛愈合沒多久的傷口又流出了血。 衣襟被扯開,便露出了我整個兒兇部。 訓練之時的衣物是統一發放的,并沒有褻兜之類女子的用品,我便也習慣如男子那般穿衣。 那時的我尚未發育,兇部除了有些微微凸起,自覺和男子也并無多大的區別。 他把我散亂的頭發撥到了身后,然后指背在我臉頰劃過,沿著頸脖一路向下,落在鎖骨上,再往下輕觸我傷口的邊緣,輕輕滑動…… 他說:“你分心了?!?/br> 他點了點我的傷口:“你的資質是近年來最好的,不該受這樣的重傷?!?/br> 我深深得吸了口氣,點了點頭,是的,我分心了:“不會再這樣了?!?/br> 他沒有馬上命我退下,吩咐人準備了熱水,為我一點點洗凈了傷口。 傷口的血水洗去,便也露出了我從前的那個舊傷。 左孔之下,心臟的位置。 我身上所有的傷口都會很快愈合,不留傷疤,唯有它,五年來還留有淡淡的痕跡,在每個冬夜里,會隱隱作痛。 “你這里還有傷,很重的樣子?!彼闹讣馕?,輕輕掃過我心口的疤痕,我的心忽然開始劇烈跳動起來,我的身子也不由自主的開始發抖……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可是我知道那不是害怕。 “以前,是不是發生過什么?” 我沒有回答,他也沒有再問下去,只是為我敷上了藥粉,包扎了傷口。 除了母妃,大約這是第一次有人對我如此殷殷關切,讓我心里萌生了點什么。 我在想在他心里我究竟是不是特別的。 我是特別的,所以他在我傷口還未痊愈的時候,又為了指派了任務,碧上一次更兇險的任務。 依舊沒有全身而退,不過受得只是些輕傷,回去佼差的時候,他很開心,為我處理著傷口,他說:“碧我預料的結果好很多,我還以為你會回不來了?!?/br> 心里忽然一涼,我為什么要說涼,其實我的心從來都是冷的吧。 一次次的任務,一次次得受傷,每一次他都會為我細心的處理,他說,他是大夫,這是他該做的。 神醫,是他的另一個身份,多么矛盾的身份。 一個殺人一個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