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到了我們不得不合作的時候
顧寧悠的腳步頓了頓,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她巡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和一旁的男人四目相對后,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叫住她的人,竟然真的是裴司遠! 她和裴司遠上次見面還是她試圖將江遙從他身邊帶走的那一天,時隔幾個月再次相見,他和她記憶中沒什么兩樣,眉目如舊,面色沉靜,目光淡漠,就好像她是一個與他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裴司遠表現得這般冷靜,顧寧悠心里卻震驚又慌亂,這和她之前見到謝應舟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她和謝應舟雖然曾經決裂過,但畢竟曾是握手言和過的朋友,可裴司遠卻是一個恨她入骨的瘋子—— 再多的言語也無法形容裴司遠出現在她眼前給她的沖擊力,確認了叫住她的人真的是裴司遠的這一刻,顧寧悠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血液的流動都幾乎停滯。 回過神來以后,顧寧悠心里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跑,她故意裝作沒聽見,正打算趁裴司遠沒說話時逃跑時,裴司遠又一次出了聲。 “顧寧悠?!?/br> 意識到今天他就是特意來找她,顧寧悠閉了閉眸,深呼吸一口氣后轉過身去,努力地讓自己的聲音像他一樣云淡風輕:“有什么事嗎?” “有些話想和你說?!迸崴具h的聲音依舊平靜,“不過這里不太方便?!?/br> 顧寧悠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車,心中的警惕和不安又加重了幾分:“就在這里說吧?!?/br> 她和裴思遠之間根本就沒什么好談的,就算有也只會牽扯到他和江遙的事上去,可是她自從出了國以后一直都老老實實的什么也沒做,他會想和她說什么? “是很重要的事,在這里說不合適?!?/br> “……好吧?!迸崴具h大概也沒有給她拒絕的權利,不如就看看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反正她既沒有招他也沒有惹他,他應該也不會對她怎么樣。 已經作出了決定,到了要上車的時候顧寧悠心里還是有些膽怯,不知道為什么,她心里隱隱有種預感,這次她跟著他走了以后,她現有的平靜生活一定將不復存在。 再三猶豫過后,她還是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顧寧悠從來沒有覺得時間過的這么慢過,仿佛過了有一個世紀,裴司遠才停下了車。 發現自己被帶到了裴司遠在漂亮國的私人別墅這里,顧寧悠心里有些懵,心里又萌生了想要逃跑的念頭,想到她逃得過一次也逃不過第二次,還是跟在他身后往里走去。 “坐吧?!?/br> “哦……” 在沙發上坐下后,顧寧悠有些局促不安地問他:“你想和我說什么?” 裴司遠靜默不言地望著她,過了幾秒才開口:“看你的表現,你也發現了,是嗎?” 顧寧悠被他這莫名其妙的問題問的滿腹疑惑,這里又沒有別人,有什么話就不能直接說,非要這樣拐來拐去的,什么發現不發現的…… “你是指……”顧寧悠忽然又反應了過來,心中浮現出了一個猜測——難道裴司遠沒有說出口的話是……劇情? 裴司遠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測:“嗯,我今天來找你,就是為了跟你討論這方面的事情?!?/br> “你……”顧寧悠想起了那場猝不及防地取消的婚禮,“是在跟江遙婚禮的那天發現的,還是……” 還是在更早的時候? 顧寧悠更傾向于這個她沒有問出口的假設,連她都能發現這個世界的秘密,想來裴司遠也會發現自己言行舉止中的異樣,他清醒的時間,也許會比她還要早很多。 裴司遠回答她:“很久以前,大約七八歲的時候?!?/br> 已經做足了心里建設,聽到裴司遠的答案顧寧悠還是有些失言,只能感嘆一句裴司遠不愧是上天的親兒子,思維的敏銳程度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所以……你其實一直都很清醒嗎?”顧寧悠心里有太多問題想問,卻不知該從何問起。 “可以這么說,但還是有過很多違背本心的時刻,包括曾經那些種種的……傷害你的事情?!?/br> 他的意思是,他過去對她做的那些事……都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顧寧悠從未設想過這樣的可能性,這和她是個活在小說里的人一樣足以顛覆她的一切認知,但想到她也曾經深受劇情的控制,這樣的事實似乎也變得不是那么難以接受。 “我也一樣,我以前對你做的那些事……也都不是我想那樣?!边@樣看來,她和裴司遠也算不上是站在對立面,反倒有著共同的敵人。 “不過這段時間我已經沒有再那樣過了,今天……”顧寧悠似乎明白了裴司遠來找她的原因,也終于敢鼓起勇氣來直視坐在她對面的男人,“你也看到了,今天我見到你,沒有再像過去那樣神經質地只想撲到你身上,我想……我們大概都已經變成了正常人,你不用擔心我以后還會來打擾你的生活?!?/br> 說完這番話,顧寧悠心里也一陣輕松,她在見到裴司遠以后并沒有過去那種難以自控的感覺,想來她是真的不受劇情的控制了,以后也不用再做一個惡毒女配,可以徹底擺脫過去,開始自己的新生活。 “我也希望如此,但是世事總是不能如人所愿,現實總是比想象更加殘酷?!毕矏偟男那檫€沒有維持多久,裴司遠接下來說的這番話卻如一盆冷水般澆在了她的心頭。 顧寧悠有些不能理解他想表達什么:“什么意思?” “現在,所有的一切并沒有真正結束?!?/br> 顧寧悠眉頭一皺,沒有大結局還不是因為他和江遙把婚禮給取消了?要是他和江遙老老實實結婚了,以后肯定就不會有什么變數了。 顧寧悠抿了抿唇,還是沒敢把自己心里不滿直白地表露出來:“你和江遙再舉行一次婚禮,應該就可以了吧?!?/br> 裴司遠搖了搖頭:“婚禮不是一切的終點,這個方法行不通?!?/br> 也就是說,婚禮取消這事也是他們被控制之下的結果,后面果然如她猜測的那樣還有劇情? “顧寧悠?!闭陬檶幱扑妓鞯拈g隙,裴司遠又叫了一次她的名字,語氣分外鄭重,“過去的一切雖然并非出自我的本意,但我對你造成了傷害卻是事實,我一直欠你一句正式的道歉——對于曾經傷害了你和你的家人,我發自內心地跟你說一句對不起?!?/br> 裴司遠居然會跟她道歉?! 顧寧悠有一瞬間都懷疑自己是在做夢,眼前的男人卻還在繼續:“之后我會給你應有的補償,不論過去發生了什么,我希望你可以暫時忘記那些恩怨,因為,現在已經到了我們不得不合作的時候?!?/br> ——————